第三章 钢纹宝剑
作者:穿上褂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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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抬头看时,却是父亲站在自己的面前!司马渊脸色铁青,手掌发抖,指着司马遥道:“你这贱人,一介女流,敢在叔伯面前胡言乱语!你想坏了为父的大事吗?”

“我……”司马遥好像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什么,捂着脸愣住了。看着父亲痛苦的神色,她好像明白了司马渊原来说过的一句话:为君子易,为国士难!司马渊为了刺杀奸臣,不惜身败名裂,忍辱负重,为了这一切,他可以承受不能承受之重。

“爹,我……我错了……”醒悟过来后,司马遥的心里有点后悔。

“住口!”司马渊背过了身,肩膀有些发抖。“你这贱人,洪相国宽宏大量赦免了我,还要让我回宫供职,你却在这里议论是非,毁谤朝政!若不是看你年幼无知,我定要向皇上和相国奏本,斩你狗头!”

“司马渊,你说什么!”

陈大夫抬起手,摸了摸司马遥被扇得通红的脸,神色激动。

“吾辈虽然不才,无勇无谋,但一腔爱国之情然在。适才在令媛的面前,在下被责问得无言以对,如此烈女,当以国士敬之,我不如也!而你身为人父,枉自为尊,要去宫里给洪敬尧这奸相当奴才,还有何面目在这里斥责司马小姐!”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陈大夫竟然也敢提及了洪敬尧的名讳。

“爹……”司马遥看着父亲的背影,这十年的生活好像在今天格外的清晰起来。想起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差点因为自己的私念功亏一篑,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

“不要叫我爹,我司马渊从今往后没有你这么个女儿。”司马渊拿起酒饮了一口,随后向着在座的人拱了拱手。“咱家要进宫复职了,若是日后有事求我,可别怪我因为今日之事翻脸无情。各位,咱们好自为之吧!”

“呸,你这狗奴才!”在座的人都站起来大声喝骂,“我们朝中,以后也再也没有你司马渊!”

***

***

程沫,原为大雍征西将军,爵拜武成侯,但在十年前被洪敬尧视为大敌,终被陷害。一家虎将在征战中死伤大半,只剩下程沫和尚末入军的幼子程允华。因为司马渊的保奏,父子二人被贬到云州为民,程沫心灰意懒,无心再为国杀敌,只凭着手中的一点银钱在这里安家,十年间倒也安逸逍遥。

然而司马渊的复京却让这员老将雄心再起。司马渊虽然只是一介书生,无拳无勇,却一直与洪敬尧敌对了十多年;如今自败名望,进京行刺,实在是让他难以自己。因此司马渊走后,他对这位国士的女儿自是另眼相看。

司马遥的心情也很复杂。起先只是想当个烈士,积点功德慷慨就义的,却被父亲硬留在了这里。虽然自从来到这里后一天到晚想要离开,但在得知司马渊的决心后,心里居然有几分留恋。因为她知道,不论父亲成功与否,最后的命运都是死。

司马遥前世的家庭并不好。前世的父亲是个普通的下岗工人,成天只会喝酒打老婆,这也造成了司马遥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性格。每当听见别人家的孩子夸耀自己的父亲如何了不起时,司马遥都只能悄悄的躲在一边装没听到。

如今的这位父亲,却真是值得人去钦佩。但是他马上就要死了……

“小妹,还在为令尊担心吗?”一个爽朗的声音传进了司马遥的耳朵。她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程沫将军的儿子程允华。程允华在他父亲十年前败兵回京的时候只有五岁,若不是司马渊救下他们父子,他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了,因此程家父子对司马家是竟如恩公。

但恩情归恩情,这并不意味着程家父子怕死。当年洪敬尧要将他父子二人灭门,刑部尚书说幼子程允华年不满十五可免一死,但程允华硬是当朝叫道:“我虽只有五岁,死又何惧!”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司马遥对他有了点印象。

这小子,还真带种的……

“我爹上京去了,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去的。我想他成功的希望应该很大吧。”司马遥淡淡地说道。现在可是冷兵器时代,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混熟了,成天呆在他的身边,警觉性再好也能杀了吧?等杀了那个混帐东西后,父亲的名份也能正了,自己呢,也找机会再穿越了吧……

“是,只要洪天赐不在,凭司马叔父手里的‘钢纹剑’是绝对能够杀死洪敬尧的。”程允华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在这个时代里可以说是渐近盛年,显得高大而有英气。司马遥看着他俊美的身姿,心里一阵嫉妒,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叫‘钢纹剑’?我爹怎么从来没有说过他有这种东西?”

“他要办的是大事,怎么会轻易示人?”程允华说着,带着司马遥来到了上房。供案上放着两支剑鞘,一长一短;长剑依然还在,短鞘却空空如也。

程允华抽出长剑举在了司马遥的面前,说道:“这种剑就叫做‘钢纹剑’。我祖上传有两把,一把长剑,一把短剑。那把短剑,我父亲已经赠给叔父,作为刺杀奸臣的兵器了。”

司马遥看了那口宝剑一眼,虽然没有见它挥舞伤人,但也感到寒气逼人,不敢靠近。

“最普通的剑用生铁打造,只是平常军士使用,是为‘生铁剑’;较好的剑则是用铁皮一层层的加造,是给将领使用的,叫‘玄铁剑’。而最好的剑,则是将铁炼化后再造剑,这种剑就叫做‘钢纹剑’。”

“打造一口钢纹剑,就算是最好的工匠也要花费几十年时光磨砺,所以尤其的珍贵。我家祖上立过战功,先皇才赐我家先祖两把上好钢纹剑,实属千金难求。”

“吹吧你,能有多厉害?”司马遥看着程允华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刺了他一句,果然噎得这小子一阵白眼直翻。司马遥对冷兵器根本没有研究过,更何况这个世界和以前她认识的世界肯定不太一样?

程允华当然不服气,带着她来到了前院,指向了前面的一方石凳。

“剁铜剁铁,刀口不卷?”司马遥倒听说过这方面的描述,但程允华只是摇头冷笑,说道:“你说的那是玄铁剑而已。看好了!”说着脚步突然跨动,身影一晃,手落剑下,司马遥只感到一阵冷风吹过,好像寒冬腊月的寒气透进了骨头里一般!

砰!

一声清脆的炸响,震得司马遥耳内轰鸣;而当她低头看时,不禁张大了嘴巴:那方石凳居然被程允华一剑生生的切成了两半!

若只是张木凳,司马遥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吃惊,然而她现在看到的东西已经超过自己的理解了。

这么厉害的剑,连石头都能劈断,这简直比以前见过的火器还要威猛啊!那父亲去刺杀洪敬尧,肯定能够马到功成吧……

“好……好厉害!”心里一时激动,司马遥忍不住小呼了起来。程允华挥了这一剑后本来累得差点要歪倒,但听了司马遥的夸奖精神却为之一震。不知道她是在赞剑厉害还是在赞人厉害,不过在他的心里两者似乎都有。

在大雍,十五岁的少年和十二三岁的少女成婚是很常见的。但因为是犯官,所以程沫高低难就,程允华十年以来也只是专心习武,根本没有考虑过婚配之事;如今司马渊把爱女托付给程家,这位少年心里肯定会有想法。

更何况,司马遥生得灵秀可爱,不能不让这位少年注意。本来他还在为这位小姐的某些习气而纠结,认为司马叔父身遭大难心境不好,对女儿没有严加管教;但昨天司马遥在客宴之上的表现,是真的让程允华动心了。

国士之后,烈女无双!

因此司马遥刚才这一夸奖,让这位少年的心里一阵激荡。

“是啊,国剑钢纹,大雍现在总共找不出十把。”本来还想自谦一下武功的,但程允华还是把话硬吞了回去,镇定了一下情绪。“洪敬尧位高权重,身边守卫如林,而且官袍之内还穿有御用‘唐里铠’,就连玄铁宝剑都伤他不到。也只有钢纹剑,能够刺杀他了。”

这件事司马遥倒是常听人提起。几年前就是有一位义士进宫行刺,可惜洪敬尧身穿宝衣,刀剑不入,所以错过了除奸良机。之后这位义士被侍卫们乱刀分尸,死得很惨。

但就算是行刺成功,命运也会一样。

司马遥喘了口气,说道:“能把这口剑给我看看吗?”如果有可能,她真想能够帮上这位父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看着。慷慨就义不如能够功成身退,司马渊进宫行刺,肯定是在得到洪敬尧的信任之后才会下手,这段时间是否能够想想对策?

比如自己练成了盖世神功?

好像又不太可能。

从程允华的手里握过了剑柄,司马遥发现自己好像浪费了许多时间,前世是这样,这世还是这样。就在她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的时候,程允华微微松了松手,握着钢纹宝剑的司马遥重心一偏,差点摔在地上!

“我日,这么重!”

程允华听着她粗口,眉头皱了一下,但随后还是微笑着收剑还鞘。“生铁剑是只有十斤重,玄铁剑有五十斤,而这种钢纹剑最轻的都有一百斤以上,没有练过武功的人是拿不动的,更别说挥剑斩人了。”

“那我爹他……”

“这十年间,他弃文从武,每天在我父亲这里和我一起修炼武功,毅力惊人。为什么他现在才走,一是洪敬尧刚刚下旨,二是他的武功终于踏入宗师境界,能够使用钢纹剑了,这才进京谋事。”

“什么,我爹会武功?”司马遥这回倒是真郁闷了,“扯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