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世道,我喜欢
作者:穿上褂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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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在这里了。--”老叫花子笑了笑,随后又纠正了自己的错误,“不,应该说是从你爹来的第一天,我就在这里了,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爹?”司马遥愣了一下,气也故得不生了,“您见过我爹?”

“有一面之缘。”老乞丐笑了笑,慢慢的站了起来。“你爹了不起啊,在这里过了整整半年,终于体会到了气运皮膜,达到了上乘高手的境界。我当时见他功德颇深,准备传给他一套炼骨之法《阴蟾饮髓功》,但他拒绝了。”

老乞丐说着,慢慢的向司马遥走来,司马遥这才看清这老乞丐的面目。老人须发雪白,却梳得一丝不苟,而且面如冠玉,如三四十岁的盛年人一般,没有半分老态。虽然他的衣着破烂,却俱是上好的衣料,故意补上去的补丁和破洞,穿在身上别有一番意境。

而且他脚踏水面,竟然不沉,就这样踩着奔流的溪水缓步走过,如在平地上一般!

司马遥嘴都合不拢,这种感觉,简直像神仙一样了!

这个老乞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果然是主角啊,有光环!但是……

“但是我爹他……他胸怀大志,为什么不学您的神功?”

“因为他年岁有限,等不到那一天了。”老乞丐说着,似乎有些失望。“他说他向好友程沫学习武功,入上乘后程沫会教他《阳虎易髓功》的炼骨之法,如再学外拳,是对好友不尊,这是其一。”

老乞丐在溪水中停住了脚,仿佛是凭空而立一般,水流只在他的脚底泛起微微的浪花。

“其二,阴蟾饮髓功招法太多。阳虎易髓功只有七十二路,而阴蟾饮髓功则有一百零八路。因为多了二十一路,所以要练成内丹,则要多花上数年时光,这还是在他天性明悟的情况下。司马先生一心报国,而且朝局动荡朝不保夕,他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您要教他的拳法多出二十一路,是不是练成后更厉害呢?”司马遥心念一动,但老乞丐的回答却让她一阵失望。“武功在精,而不在招式的繁杂。练骨之法虽多,但学成之后并无高下。”

“难怪他不肯练了,这不是废话。”司马遥叹了口气,这位神仙爷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大减。老乞丐笑了笑,说道:“阳虎易髓拳为阳,阴蟾饮髓功为阴,天下武功讲求阴阳调合,方能有所大成。你和令尊所修习的豹胎易筋拳就是纯阳拳法,尊父能够明悟到以自然之水修炼,的确是功德甚高。”

“关你鸟事……”司马遥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不敢让他听见,不然这位神仙爷爷突然发飙可就遭了。

“司马小姐,你如果信得过老乞丐,学会明虎易髓功后依然来这里找我一次,到时如果你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会向我学习阴蟾饮髓功了。如果你不明白,求我也不会教你的!”

老乞丐说完,哈哈大笑,将手里的葫芦扔在了司马遥的手上,轻轻一跃,倾刻消失了身形;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没有人来过一样。

“我靠,搞这么神秘?”司马遥拿着酒葫芦摇了摇,里面已经空了,想着这是那个臭老头喝过的,心里一阵恶心,但还是好奇的打开闻了闻。里面装的好像是酒,而且瓶口干净,没有半点口气,反而有一股清冽的香气和酒香混在一起,让人心里为之一爽。

是了,武功到达宗师境界之后,成就血丹,以气养脏,身体里自然没有普通人的异味了,程沫老伯就是典型的例子。不知道程沫老伯的武功和刚才这位老乞丐比起来谁更厉害?要不要问他一下?

司马遥想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父亲都没有问,自己多什么嘴?没事找事,不符合她的性格。好奇的拿着葫芦舔了一口,顿时一股热流顺着口腔直冲进身体,仿佛像平时练功时那样沉入了小腹!

司马遥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张嘴打了一个酒嗝,浑身为之一热,身体里的武丹顺着身体在筋肉之间游走,竟然比平时练武后的感觉还强上几分!而就在她口吐浊气之后,浑身的皮膜为之一紧,竟然就达到了一个让她难以琢磨的境界!

武丹终于不仅仅在小腹之内存在,而是真正融入了筋肉皮膜之中!与此同时,这几个月在水里摔破的皮肤,也都在这一口气中变得光洁如新,好像再过几天伤痕就会完全消失一样。

练肉练皮,生生不息!

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踏入了上乘高手的境界,司马遥一时倒不知是怎么回事了。回想了一下,突然明白这酒是上好的灵丹药酒,能够助人调整内息,壮大修为,自己苦修了这么久,正是这一口气帮自己突破了瓶颈,踏入上乘之境。

当然,没有苦修,喝再多药酒也是白费,搞不好还会被精元之气所伤,把辛苦练成的武丹毁掉。磕补药磕死的蠢货大有人在。

但这口气实在来得及时,不然她可能还要在这里呆十天半个月了。要将心境和武功合一,成就真正的外丹,本来还有点麻烦,结果这一下全到位了。

或许,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司马遥笑了笑,却依然没有在突破瓶颈时欢呼雀跃,毕竟刚才被这老色狼偷窥了。虽然是变身的女孩,但也不能让这么老的色狼占便宜吧?不过这个老偷窥狂真的有点门道,反正自己不像父亲那样心急,真有空时,再来瞧瞧吧……

将酒葫芦放好,司马遥可相信那个老色鬼肯定不会走远。慢慢的朝程府走去,她感觉身体似乎轻快了很多。虽然只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但武学的修养则是脱胎换骨的。

……

……

次日清晨。

“伯父,大哥,我回来了!”司马遥推开了大门,高兴的叫了一声,准备让他们看看自己的修行成果;但她一进大院,却看见一列军士正站在一边,而其中的一个年青将领和一位文人则和程沫父子正在对峙之中。

怎么回事?司马遥发觉双方的气氛并不好,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年青将领她不认识,大概是云州兵营里的将军甲一类;而那个文人倒是见过,陈墨林陈大夫,被她在饯行宴上骂得吐血的那个帅叔。

“陈大叔,你们来了啊!”司马遥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却遭到了将军甲和陈墨林狠毒的两道目光!

我靠,居然放电?司马遥打了个冷战,看着程沫用舌头指了指他们:谁?程沫父子向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这时陈墨林一手握着佩剑向前走了一步,说道:“这贱人来得正好,咱们把她拿入军营正法,为国除害!”

陈墨林这种文人并不会武功,所佩的剑也是很普通的生铁剑,平时也会舞剑强身,名符其实的“舞术”。不过士大夫一般都佩剑,除了防身外,也是一种习惯,证明自己君子“正直”的身份。

“你敢!”对这个只会耍点花架子的文人,程允华早就看不惯了,一步拦在了前面。“陈墨林,你不要以为你会写几句檄文就了不得了,我们父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司马伯父勇斗奸相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想拿小遥,想都别想!”

咋地了这是,要抓我?我可是个“烈女”的喽……司马遥一头雾水。这位怪叔叔不是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了吗,怎么又来闹事,哪根筋出问题了?或者他本来就是个问题儿童,那天的正常表现才是脑筋出了问题?搞不懂……

“允华,不要多话。”程沫拦住了儿子,向前走了一步。“司马先生在临行前已经和小遥断决了父女关系,所以现在一切事故都不要和小遥扯上干系。阁下要除奸报国,大可以上京杀敌,用不着在老夫的一亩三分地里耍威风!”

程沫虽然礼让,但毕竟是军官出身,哪里会酸得迂腐。而且司马渊忍辱负重上京除奸,作为肝胆相照的挚友心中怎会不痛?所以程沫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大气磅礴,加之他武功高强,精元之气精纯,竟然震和陈墨林这老实书生直翻白眼。

“程沫,你不要依老卖老!”突然一声巨吼,将站在旁边的司马遥吓了一跳;她回头看了一眼,居然是那个将军甲!这位将军虽然年轻,但气势汹汹,并不让于程沫,很显然是和他一个级别的高手了。

“徐统制原来也踏入了宗师级别,真是后生可畏!”程沫打量了他一下,见徐统制的年纪不过和自己儿子相仿,心中一阵钦佩。而程允华更是有些嫉妒,同龄人之间,他还没有看见过武学成就在他之上的,直到今天遇到了这位徐统制。

“司马渊上京当奴才,那是他的私事,我们本不该管。但这次他为了讨好奸相,竟然重修国史,为这奸贼歌功颂德,简直是乱国礼法,禽兽不如!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现在得到了洪敬尧的信任,我们得罪不起,就只好拿她的女儿向天下人谢罪了。来人!”

“有!”

“给我拿下!”

“你们谁敢动!”程沫闪身挡在了司马遥的面前,“老夫带军之时,纪律严明,没想到离开十年,就变成了一个狼窝!想报国进京杀贼清君侧,对一个小丫头抖的什么威风,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他这一喊,这些人倒停住了。君子惜命更惜名,若是现在动手被人传扬出去,徐统制和他的兵以后就真抬不起头来了。

“哼。”程沫震住了这些人,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现在无职无权,真打起来也没有名份,以民抗官罪过不小。于是回头看了司马遥一眼,准备故意岔开了话题,让这个徐统制觉得没趣,自行告退。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欣慰司马遥那些鬼扯淡的能耐了。司马遥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靠,又要我耍宝?唉,这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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