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梦(二)
作者:千年之夏之AIR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289

OP:こわれかけのオルゴール

===OP中===

不过身体的状态绝对比我自己想的还要差,除了痛楚让我的行动出现了连自己都能发现的迟缓外,意识也好像因为失血的关系而出现晕眩的感觉。我有种预感,要不是保持著运动,让痛楚时刻刺激著大脑的话,我下一刻就会整个倒下。

这样下去的我也只有两个结果一样的可能:

1,因为痛楚麻木了,结果晕倒再被招潮蟹击中死亡。

2,在晕倒前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总而言之,两个可能的最后结果都是一样,就是难逃一死。

虽然说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过在招潮蟹的手上活命,但是得出这样的想法还是让人不甘心啊!

只是…无力感又一次的侵袭我的大脑,那如同梦魇的感觉疯狂的包围著我的脑海。没错啊…无力感……我可以倒下吗……

不行!还不能!迷蒙之中,这样的声音从耳边又或是从遥远的天外传来,我立刻醒来!

是啊!还不能!还不能倒下!

雨水再次刺激我的伤口,让我眼睛刹的清晰起来!我看到了!那炮管已经再一次的对准我了!我甚至能够听到里面的炮弹上膛的声音,已经没法再思考甚么,在眼睛看到那漆黑的,将会带走我的性命的炮弹时,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

…跳……

好像完全停顿了的世界一样,灰色的世界此刻在我的眼中完全成了黑白的世界,那炮弹已经从炮管之中射出!雨在缓慢的落下,纷乱的雨点中,我看到炮管冒出的火星,炮弹的方向,是我的位置!

死前的世界都是这样的缓慢吗?看著那缓缓飞来,却无力阻止的炮弹,无力感被放到最大。每一个人原来在死亡之前都会进入这样的状态吗?面对死亡却甚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时间被放慢的迎接死亡。

脑部发出的指令完全没能指挥双腿,每一刻都清晰无比的看著,却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炮弹不停的迫近,我却只能睁著眼看著它的到来带走我的生命而不能做点甚么。

恐惧正一点一点的被放大,我忽然想回头看那一双眼睛…在生命的最后,我想看到…她……

「快跳啊!!!」

是谁的声音!!!

时间回复正常了!那一声声音传来的时候,缓慢的雨点再著变回连绵不断的雨线,炮弹消失在我的视线!

中了吗?

不…不对!!!!

没有任何的痛楚--除了早前那一击的伤口外,没有第二个伤口!

所以…我是回避成功了吗?

这是甚么一回事?

身体是移动了!是甚么的一回事?我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刚才做了甚么事情…这…这……我用这样的一个身体成功的避开了攻击吗?

不管了!求生的意欲此刻完全的占据了我的脑子,一切是怎样都不重要了!重点是,接下来,我还有三点七秒的时间去奔跑!

是的…招潮蟹换弹的时间,只有那短暂的三点七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是我明白,这个数字一点都没错。

从一开始到现在,仅仅只是三十秒不到的光景,一开始的二十秒和最后的十秒简直是云泥之别。连续的三发炮弹,中间仅仅是六秒多的时间,就是这短暂的六秒,却让我经历了比一生都还要长的时间。

那道声音,那个黑白的世界,自己的身体,那精准的数字…这一切让自己感到陌生的事都在短短的一瞬间发生,让自己无法理解的出现了。

而现在,这一切一切,都已经没时间思考了,反击,是我现在唯一,也是必需要做的!

「纳命来吧!」

虽然说话说得漂亮,但是…

「啧!」没办法,我啐了一口。虽然很想一举把招潮蟹这庞然大物炸掉,但是光靠一腔热血的我还是没法实现心中所想的,就算说话喊得多漂亮,多雄心壮志也好,几道天堑的阻拦之下,这也的确只能说说而已,对我而言。

距离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就算我多努力的往招潮蟹前进,在连续三次的死里逃生中连环的向著它跑去,但是在这短短的三十秒间也就跑了二百来米--对於我们之间接近一公里的距离来说,这点距离可以说是对事态没有任何的帮助。而且在它发现了我的情况之下,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对我手上的榴弹采取回避的措施。要是它和我打游击的话,那我就死得太冤了。

而且不管招潮蟹这看似笨重但却聪明而嗜杀的机器会不会采取回避,光是要找出能伤害它的位置就已经让我头痛非常,何况现在的我还在不断的失血,真担心就算这次我能奇迹的把对方打趴,我也会因为细菌的感染而病逝。细菌,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最恐怖的武器,在开战之初就有病毒武器把地表上的人类清洗掉大半以上,这可是这些虫子望尘莫及的战绩。\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些制造出来的要命的病毒已经消失了,但是在这个环境变得极度恶劣的世界中,那些由远古已经出现并一直保持著进化的自然细菌也进化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那个伤口不断刺激著我的脑部时,一股悲哀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不可压抑的透了出来,失血加上长时间没有适当的处理伤口,细菌入侵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当然,要是不能在招潮蟹的手下活命的话,再多的担心也是无谓的,因为它会在病菌之前夺去我的生命,然后向病菌嘲笑它们慢了一步。

炮管,把脑海中因为失血而变得开始纷乱的思绪抛开,我的脑海中闪现出这个唯一的词语,目光锐利的盯著那管轻易就能夺去我的生命的长炮管。

没错,最强的地方往往也是最脆弱的位置。不知为甚么脑海中有一把冷静的声音为我分析著,我知道他说得没错。强的背后,一定是隐藏著弱的阴暗,正正因为背后有弱,所以前方才会强。

已经干涩的舌头轻舔双唇,我不能再想太多,现在思考已经没用了。

水花,不知是我踏下脚步而溅起还是被落下的雨水激起,破旧但依然能用的军靴快速的跨越著那不可能越过的鸿沟。不试一次的话,又怎么知道这真的不可跨越呢?

为了要守护的脆弱,我也要强起来!不然的话,守护的东西也可能和我一起倒下…这样的话,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吗?我才不要这样呢!

第四发!

千钧一发?

不!凭藉这一副残破的身躯,我又一次的把那本不可能避开的炮击回避!

但是我知道,这不是运气,也不是对方的失误--没有人会相信虫子会失误--对方是绝对不会失误。造成第二次的奇迹,依旧是脑海内的声音!

先读!我不知道这是为甚么,但是在虫子的炮击出现前,我就从脑海中得到回避的指令。没错,是在炮击出现前。从虫子的锁定完成到射击的那零点一秒间,那不可能做到的一秒间做出规避的动作!绝不是上一次那样,看著炮击缓慢到来然后发生奇迹的那般。

这真是一个好兆头呢!再一次的成功,我第一次看到胜利的曙光!被招潮蟹那巨大的金属身体所遮掩而消失的光线!我看到了!

身体的状态出乎意料的好呢!我欺骗著自己的想著,右边的腰部向我的谎言发出强大的抗议,我才不管呢!

手上的机枪还保持著榴弹上膛的状态,只要一扣扳机就可以发射,但是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跑动著的身躯不断的起伏著,系在腰间的另一颗榴弹在每一步都会向我提醒著它的存在。

最后的依靠!就用它们,来把那巨大的可恶的虫子炸掉,迎接胜利女神的春光吧!

可是,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对面的虫子也终於做出了应对。明显的,它是不会坐以待毙的等我过去杀它。虽然没有如我最坏的预想那样和我打游击战,但是事实也没好上多少。

「聪明的家伙!」咬牙切齿也是於事无补,当我看到它开始移动的时候,我就明白有时候事情是不会完美的向你所想的方向进发,就像你买彩票基本不会中的一样,真实很多时候也会和你希望的方向背道而驰。

看著移动中的虫子,要不是手上的两颗榴弹比自己的生命都还要珍贵的话,我绝对会向虫子发一炮!

苦命啊!为了那台笨笨的机械人我居然会拼命到这个地步,全世界最笨的屑屋,不,全世界最笨的生物绝对是我!

虫子向我发射了第五发的攻击,虽然一直在胡思乱想,可是我还是成功的回避,这已经不是奇迹能做到的事了。而就在这一击后,我看到虫子转到了残破的建筑后面。

可恶!它倒是很清楚!从它发现了我的一刻,不论光学还是热学的侦察器都已经锁定了我,我在它的面前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掩护,就算有雨水和建筑的掩护,它的热能探测还是能从微妙的变化中看到我的存在。而我也绝对不会怀念那一根多次差点夺去我的生命的炮管所射出的攻击能不能在穿破建筑物后带著余威把我轰杀!

抛物线的榴弹发射明显是不能射进虫子的炮管,在它躲到建筑之后的时候开始,我就在想,它不会害怕我手上的那两颗榴弹吧?这真是太高看我了,虽然我成功的避开了炮击,但是你第二炮也打伤了我啊!

不过现在也不容我抱怨甚么,三点七秒的时间是不会改变的。三点七秒过后,虫子依旧会从建筑后向我射击,而我亦只能继续向著虫子的方向跑去。

希望能尽快的进入虫子的临界角度--也就是最小射程之内。炮管的长管和固定的炮台,让那根威力强大的东西存在著不可挽回的弱点,而这一点,只怕虫子自己也知道吧!

一百五十米!只要再接近一百五十米,那根炮管就无用武之地了!只要再过一百米,那射出的炮弹只能从我的头顶经过,但是炮击的风罡还是能杀死我,所以一百五十米才是安全的距离。一百五十米后,你的炮管就是摆设了!在这个破烂的地方中,你是逃不掉的!招潮蟹!

这是招潮蟹的缺憾吗?我不认为。

招潮蟹死神之名,杀敌的战绩绝对不是编造出来的。那根炮管也不是废物。试想想,究竟有多少个屑屋能回避如此多的炮击而生存下去,甚至一步又一步的迫近招潮蟹?只怕除了我之外,这个绝望的世界中也没有那个能做到。要是那个老家伙的话,只怕第一炮就倒下吧?

想起那个老家伙,我又想起了他教我的那段日子。现在想来,我还是对他太冷漠了…

当年的他为甚么要收养我这个没用的小孩呢?在那个时候,连养活自己都困难的环境,为甚么他要收养我这个完全的负担?因为不想我饿死?因为他仁慈?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是个笨蛋吧。没错,就像是我也是一个笨蛋一样,他也是一个真正的笨蛋而已。

笨蛋笨蛋笨蛋,我是在说自己呢。

能够令虫子被我迫到这样的"窘境",这也算是一个令人震惊又兴奋的消息。但是这个事实却没有让我的肾上腺保持著高水平,反而因为预想外的接近胜利的存在而让伤口所传来的痛楚进一步的加强了。

快接近胜利了,这样催眠著自己,让更加察觉到脚的活动慢慢的好像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

每扭动一次腰部,那股痛楚都在告诉我肌肉快要撕裂的感觉。为甚么这一刻的感觉如此明显,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而已,就算失血有点夸张也好,这也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

晕眩的感觉不知怎的愈发的明显起来,这是不应该的事!从受伤到起来,才不过十秒的时间,失血过多也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状况的!不对劲!我的身体不对劲!

快…

快甚么?脑海的声音又传来了,但是不清晰的字句让我不明白那声音的原意。跑快点还是快回避?完全不清楚!

这声音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我又一次深深的怀疑起来。从进入这座城市以来,我就没有一刻是正常的,而这个时候,我有一种直觉:我的失常的源头和这声音有著不可分割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是甚么原因,但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槐。失常的我同样得到了平时没有的能力,异常的判断,危机感,还有先读的能力。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得与失,彷佛都和这声音拉上了关系。

然而,感受到脑内那股晕眩的感觉,我却同时暗骂,这应该和那声音也脱不了关系!虽然那声音帮助我在第二次炮击的时候活下命来,但是在这接近胜利的关头却又把我拖下?真的是,塞翁得马,焉知非祸啊…

隆!沙啦~

就算有先读的能力也不能在这样的身体状态下回避炮击,我只能借助重力的帮助快速的翻滚身边来避过这一发新的炮击!这下子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避下一发的炮击,翻滚后双腿吃力但总算成功的不间断继续奔跑,要是站不起来的话我敢保证绝对完结。早已说过了,我的腿一但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动的能力。

究竟是甚么支撑我撑这么久呢?我开始不期然的想起了这个问题。厌倦这个世界,这是从我一出生有意识以来已经深植在我脑海中的感觉,不论何时都没有改变过。就算是被那老家伙救下,和他一起共处的那些日子,我的这个想法都没有改变过。

会当屑屋,会继续在这个绝望的世界中挣扎,只是因为我不想死而已。没错,不想死。不是眷恋这个世界,而是我还不想死。继续活下去的话就要留在这个世界,但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就只有死。真是让人矛盾,我就是在这样的矛盾中活到现在。

而当我看到招潮蟹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不是不想死,而是眷恋著这个世界!没错!既不想死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是为甚么呢?一直在两者中挣扎浮沈的我,为甚么在看到象徵必死的招潮蟹面前会生出不想死的念头?

我绝对不会承认原因是那个的!没错!想起心中闪现的那个不论何时都保持著微笑的身影,我开始动摇了…

绝对不会的!我才不会承认我在这个世界的羁绊是那么的一个机械人…绝对不会…

但是…

电光火石之间,在生死的边缘,被放慢了一千万倍的世界中,我的思维以正常的速度在想著…

眼前的机械,是台会杀人的虫子,恶心的虫子,恶心的机械。

但是,她也是吗?她也是恶心的机械吗?她在我的心中,和那些虫子是同样的存在吗?

不是的,她绝对和它们不同!没错,「她」是「她」,「它们」是「它们」!就算是机械人之父来到我面前向我举以天文数字的论证证明她是一台机械,一台只会使用逻辑运算的机器,我也不会承认的!没错,她不是机械!

不对不对!被纷扰的大脑再一次下达命令,身体在灰煞的爆风中快要像风筝一样被吹起送上天堂,踉跄的继续向招潮蟹的方向跑去。

人和机械的介别是甚么?嘿,从小就被老家伙收养的我可从没有听说过!的确,在我的眼中,机械人和人根本就一点狗屁分别都没有!让那些人类至高主义者都吃粪去吧!喔,那些人大概早已死绝了。

在老家伙的教导下,我只有两个观念:有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还有一种分法,也是老家伙教的:可以杀掉的东西,还不能杀的东西。

看吧,在这样的教育下,又怎会有人和机械的分别?不过我还记得那一年,我问了老家伙一个问题,他的答案直到现在我也忘不了…

「我对你来说,是甚么?」

「……未来。」

直到现在的我还是不能理解老家伙的话,但是那个时候他看向我的那种眼神,我直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我没有再追问,他也没有说下去。直到他死去的那天,他也没有给我留下答案。只是想起他的那种寄托著希望的眼神,我就睁不开眼,因为那眼神太刺眼了,刺得不是我可以直视的光芒。

为甚么又会想起那个死得极为窝囊的老家伙呢?眼睛再度把掩藏在建筑之后的招潮蟹所露出的一角送到脑海,我锐利的眼神依旧,只是心里却多了一分解脱。

也许是因为快要死亡吧?虽然好像看到胜利的曙光,但是面对著死神的招潮蟹,我还是免不得心里惴惴的。所以才会想起老家伙吧?说起来,老家伙还是我这个世界唯一认识的人,其他的人我都只会把他们视作死物,不同的死物,会动的死物。

起码在我的心目中,活人只有三个,老家伙--虽然已经死了,我自己--虽然也可能活不久了,还有那个笨蛋--虽然除了我之外大概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一个人。细想起来,看来我认为是人的都不是正常的存在呢…

前路绝对是灰暗的,失血已经是无可避免的问题,就算能打败令同行闻风丧胆的招潮蟹,只怕我也敌不过细菌的侵略…

不过!人生活到这里,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下一炮已经躲不过了…这是大脑的讯息,我没有怀疑这先知的感觉会不会出错,之前的情况还有对自己的身体的理解,让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回避了。

脑海中的那把声音拼了命的在呼唤我的身体,我和那声音都明白,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了。是的,在刚才的炮击中,虽然成功的回避过来了,但是在爆风之中被带起的身体却要承受风罡的撕裂。要是平时的话,这样还只是失平衡的问题,在现在如有神助的我却不是甚么大问题。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美好的,腰部早已受伤的我在风罡之中伤势加剧,没有伤及肌肉的伤口被大动作进一步撕裂,加上风的撕裂,出血的情况尤为严重。

要是只有这些的话还好,但是问题就出在溅射攻击!炮击爆炸所弹起,因为路面破坏得十分严重,大量的碎石在爆炸中以高速向四向散射,当中就有不少打在我的身上。

仅仅只需要打中头部就能像子弹一样爆头的石子在脑海的声音操作下全部闪掉,但是身体却没有这样的运气了。虽然身上的衣服能挡下这些速度没子弹快的石子,但是好死不死的,有一颗不起眼的石子--可能只有米粒的大小,真的完全不起眼的石子穿透了衣服的那个破口,再度刺穿了我的那个看似严重却又不影响行动的伤口!

轻而易举的,从后腰的位置射入,如同子弹的石子撕断了我腰间的肌肉!在腰间里,那小石子爆发出强大的爆破力,好像把我的灵魂也带走的沾著鲜红从我的前腹飞出。

肌肉被撕裂,神经传递受阻,腰间不能发力。

明白了吧,这就是回避不能的真相…

跑不了几步,就因为腰部的剧痛和腿的失重而倒地,我的眼神慢慢变得绝望…

明明已经……可恶……

死亡之前,我唯一的心愿是……

极力的控制头颅扭向后方,我看到了…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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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的话我明天开个相关说明来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