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招魂帖
作者:小易文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22

蒋子禅居然中了幻术,还是死人的,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给我把这个妖道点喽!”蒋子禅脸红脖子粗,顾不得别人,边说着,却自己动手拿了衙门殿柱子上火盔里的火把,决定把那老道的尸首亲自点了。

却在将点之时,惊变突生!那血肉模糊的老道突然坐将起来,双眼大睁!

老道诈尸了!

蒋秀才必定是年轻气盛。微一惊愕,立刻脸色一沉,一看之下,虽明知那妖道尸首有异,却是气愤难平!所谓“火上心头便是毒”!非但心中不怵了,反而电光火石之间,以是反提绣春刀在手,顷刻出招。

“妖孽!看招!”蒋子禅大喝道。

陡然间众锦衣军士就见他手中一个刀花,青光一闪之下,立刻是一道血光,紧接着,大家就看见蒋子禅把自己大腿给割破了。

这一下变化来的比刚才还快,锦衣卫彻底傻了,这蒋秀才先是砍自己的上司,现在又割自己的大腿难道真疯了。当即就有人私下议论:蒋秀才今日莫非是疯了不成,还是…以被那冤鬼缠身招了魂魄去?

徐弘走过去问他,疼吗?

这个时候“宝哥儿”一脸无辜的台起头来道:“这次不是幻术啊?”

徐大人铁青着脸点了点头。

原来,这宝哥蒋子禅以为妖道诈尸又是幻术,忙想起民间用刺痛破邪幻之法,先给自己腿上来了一刀。

不成想,这老道是真的“诈尸”了!宝哥儿居然让一个尸体耍了两次。

蒋秀才此时是五味沉杂,要不是有那“大敌”当前,估计他抹勃子的心都有。指挥徐弘也没时间管他,只见徐弘右手一个剑绝瞬闪,立刻就要用那飞刀掷剑的绝学削了那尸体的首级!却是将出未出之时那老道身子却突的一软,又塌软了下去!

徐弘见此,怕有异变,忙止了剑决。方去看时,却发现那老道脸里腮帮额头凹凸不停,有一团团黑气东游西动!

“后退!”

徐弘怕是又要出什么祸事,忙令众人后彻,但以是晚了!只见那老道顷刻间五官流血崩陷,从里面爬出几百只黑身赤眼,齿大尾粗的大耗子来!

那耗子人脑大小,浑身死人粘液,源源不断涌出,一出来就到处游串,速度奇快,身躯奇大,还见人就啃。众人惊慌之下都是顾此失比,不一会儿便伤了三四个弟兄。却只见那被咬之人,突然都脸筋抽搐,感觉绞肠之痛由伤口慢慢散开,再看伤口时,无论大小以都是黑血脓水流窜,顷刻之间溃烂的紫青泛黑了。

徐弘见此状,心中咯噔一下!

那老鼠有毒!有剧毒!

此刻徐弘也好,宝哥也好都没见过如此怪异的老鼠,眼见着伤了人,却都是无计可施,又僵持了片刻,虽打死不少但也是杯水车薪。却在这时,徐弘望见宝哥四周老鼠甚少,而且反而全躲避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身形一抖动,踢死三个妖鼠,借着地上腾出一脚大小的空地,使出一步登天的绝技,跃上衙门内的一颗殿柱子,连将个三个照明用的大火盔踢翻下来。顿时是一地的火光,那老鼠必定是阴秽之物,见阳火烧了过来那里还敢行凶,便纷纷鼠窜了。此时,那宝哥也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根火把,也是忙驱赶鼠群。

这一招果然有效,只须臾后老鼠便跑完了,却留下一地的鼠尸,和半死的残鼠,未灭的木碳,甚是狼藉。再看那老道时,那里还有尸骸,只剩下了一地的血水和零星的布片,再细看时,竟还看见内里几个巴掌大小的泥人,此刻也缓缓溶化成血水,宝哥蒋子禅托着受伤的大腿去看那泥人时,竟吓了一跳!他见到其中一个分明就是自己!那泥人腿上有一处伤口,竟和自己被割的部位一样!

说实话,宝哥必定是自己割自己,下手甚轻,能跑能跳,本不算什么大碍,但是谁看见自己“遭劫”之后的样子被人提前“捏”出来,心里那能不惊,宝哥又必定年轻,竟是惊愕的瘫在了地上。心中踌躇不定…

事后清点人数,当日有七人被妖鼠咬伤,都是趟在地上抽搐呻吟,脸上黑气涌动,加上自残的宝哥,则有八人挂彩。一个堂堂的锦衣卫衙门一日之间便闹的如此狼狈,传出去不好听,后来,对外便只是说被毒虫所伤。

指挥徐弘到是镇定的很,必定也是在燕山学过道的人,有条不紊的收了鼠尸,烧了老道的“遗骸”,也只是冷哼一声道:“尸出替身而已。恐那妖道未死。”

后几日,徐指挥一面派人继续差人往市井道场等地查找那老道的下落,一面命人收拾医治伤者,但那鼠咬之人都是伤口溃烂浑身发热昏迷不醒,最重要的是搞不清其人到底中的什么毒。所以医者们也只能是头痛医头。这样折腾了五日,“几死几生”才将一干人病情稳了。

本来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但谁知到了第六日夜里,锦衣卫衙门里却出了更加鬼异之事,真是“九死惊灵,异诏层出天示警,**碎甲,锦衣带血无奈何。”

却说第六日夜里,正是蒋子禅值班,一来他腿伤本就不重不碍行走,二来他还有一堆的官家钱粮册子要作,便领了七个军士值夜轮流坐班,自己在班房独自做册子。其余一众有家的回家有营的回营,徐弘也回了自家私府,在此不表。

只说锦衣卫衙门内,正是在宝哥吩咐完军士何人轮岗之后,忽有一个叫王从喜的门差,突然叫他道“哥儿!外面有人递来贴子。”

宝哥儿微一皱眉问,谁?

那王从喜摇头说不知道,只看见是一个胖道人长得斯斯文文,又白又胖,拿了这信帖来说要给徐弘徐大人。

宝哥非常机警,马上问:“是那几日拿了,又跑了的道士吗?”

“不是”

有什么别的话?

“说是务必让徐大人亲看,外人不可打开,切记,切记!”宝哥谢了门差,拿了那信贴,就回到衙门班房,坐在床上开始研究起这封信来。

秀才心想,一个道士给的,还是专给徐老狗看的,还说切记。难到说又是套?宝哥随即认为应该不会,不是同一个道士,那先前的道士是瘦如枯松,一脸稻草胡子的,这个人王从喜说是胖的。而且妖道这一类东西毕竟是歪邪,光天化日之下总不会如此胆大吧。思前想后没有头绪,后来宝哥可能这几日养伤养的有些迂了,终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自认为莫非是知情人提供的线报!对!一定是,这两天全是徐老狗派的缇骑往各大道场问话,都是道人,定是通熟或知道些风声,又怕报复故而匿名送来,我且看了抢了那头功去!

这蒋秀才平日里以“文人”自居惯了,也是面和心傲谁都瞧不上,总想自己这么大的本事,也立过不少的“功劳”怎么才混了一个小小的同知还是世袭加“徐老叔”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给他里外里“运作”而得?关键是这官做的实在不顺心,处处受徐弘人掣肘,“母鸡不下蛋”之事天天要挟也就算了,那两天审讯妖道的时候居然还如此狼狈,别人挂彩是工伤,就他是自残,故而越想越气,无时无刻不想抢一件头功,所以也不管别的如何,先自己知道了线索捞了好处。实在不行大不了在用火漆封了便是。

秀才于是侧卧于孤灯之下,挑开了那信帖子,还多了一道心眼,怕里面有什么毒粉一类,还带了手套屏了鼻息,拆将开来。

却见里面是一个草纸做的褐黄卡片,歪歪曲曲朱砂涂抹几个字,还有一些鬼画符,直看得宝哥蒋子禅脸色铁青,不一会,竟是把那卡片摔在地上!

“简直,简直!”蒋秀才儿忙下床穿衣,准备出去叫人,但走了几步就又回来了,脸上阴晴不定,竟是俯身又拿起了那草纸片子,看了半天,又是冷笑一声,脸上突然阴沉诡异,在那孤灯中忽明忽暗。

原来,那草纸板子歪歪斜斜的写着“今夜三更,取看者首级”!

简直反了!没王法了!

蒋宝哥开始看时自是气愤的很,将那烂纸片子摔在地上,心想,分明是挑衅!这算什么?下战书?还是说硬闯?想不到堂堂皇都南京,居然妖道猖狂到如此地步。紧接着就想快马去通知徐弘安排布防,可刚走了几步就又回来了。原来,他又打了一个歪脑筋…如果我加了布防,在通知了徐老叔,恐怕那妖道胆寒不来,若是不会来了,反而不好。于是又进一步想:到不如我不告诉大家,让那妖道进来,那妖道无非是会些幻术驱鼠之类,并没什么真实本事。我若多加小心,以我锦衣卫十八般的身手不怕赢不了他,况且现在衙门里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得力之辈,真打起来只须振臂一呼便来相助,如此我自以站了**成的胜算。到时候抓了妖道,这头功就是我的,也让那“徐老狗”看看,闹不好还因此升了官,到时候那“母鸡不下蛋”的事情可就能报仇雪恨喽!

所谓“人心一邪,百变从生,”这宝哥以是想立头功入了魔障。如此想法一有便是九头牛也挽不回来。后来他竟是托大,将那草纸片子往桌上一摔,冷哼一声不去理会,先穿带整齐,配了腰刀,端庄正坐,伏在案头继续做他的钱粮册子。静静的直等到三更天。

哎,所谓“火从心头生,邪从念中起”这蒋子禅心中邪念一起,那管什么计划周全,全抛到爪哇国了。前夜无话,只说三更天气,更夫棒子响过一遍。宝哥那只批写钱粮册子的笔突然停在了半空,自己僵持姿势不动,一脸的凝重机警,以是把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一只笔上!

原来,那一只本沾了上好黑松墨的白毫,却滴出鲜红的血汤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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