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蒋子禅
作者:小易文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42

徐弘听他王从柱说道“哥儿”两个字,茫然间心中一震,猛然间抬起头来问:“你说那个‘哥儿’?”

王从柱略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南京锦衣卫还有几个哥儿啊,自然是蒋子禅将秀才了。”

好半天那徐弘和吴心善都没反应过来,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徐弘又问一句:“你说谁?”

那王从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忙配着笑脸说道:“哎!怪我说不周全!那蒋少爷没事,原来那昭狱的铁梁掉下来的时候正好成了个支架,哥儿他被夹在里面,毫发无伤。我们从昭狱的废墟中找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是晕了,不过老大人您别着急,他不到一时三刻便醒过来了……那里都没伤着。”

徐弘听的都愣了,好半天才又问了一句,“你说的是蒋子禅?”

那王从柱更是纳闷道:“是,是啊?!他不是下昭狱找你们去了吗?没见到?”

这个时候,衙门里以听说了徐弘归来的消息,几个管事的全出来迎接,但那徐弘却不管这些人,只一个个的见人就问:“蒋子禅呢?!”

所有人也都感觉纳闷,随即都回答道:“哥儿没被砸到,好的很呢,现在在内府里吃东西。大人不必着急。您回来的事恐还没传到他那里。”

徐弘也不管自己膀子伤痛,竟是一脸的怒色,当即大吼一声,“带我去见!”

……

当徐弘被众人引着见到蒋子禅的时候,他秀才正抱着一个猪蹄子在啃,看来这小子饿坏了。

蒋子禅见到徐弘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异之色,随即抹着鼻涕泪直扑向徐弘道:“我的老叔啊,您终于是回来了,我连麻布都准备好了,要是在找不到您,我就给你披麻戴孝……”

然而蒋子禅扑到徐弘跟前的时候,那徐弘突然飞起一脚,直将那蒋秀才踢飞了一丈多远。在看那蒋子禅时,已然是被踢的说不出话来了。直看的众人都呆了。

本来叔侄生离死别,又见面重逢的感人画面,一下子改全武行了。

这徐弘是亲眼看见蒋子禅如何死的,此刻若让他相信眼前的蒋秀才是真的,那比登天还难。当即,他便一脸暴怒的命令道:“来人,把这个妖物给我捆了!修让他逃!”

众人全都愣了那个敢上去捆绑。直到那徐弘接连说了几次,还以刀威胁,众人才拿了绳索将蒋秀才绑了。

紧接着徐弘便拔出明晃晃的刀来,直往那蒋子禅脸上比划而去,吓得那蒋秀才当时就哭诉道:“好不容易在那地震中捡了条命,你徐弘什么也不说就要收了去,亏得我还下去找你…….你,你你,你对我用刑,你不知道刑不上大夫吗?你,你,你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妈吗?”

当时徐弘刀离蒋秀才就只有一分,在往前进一点便挑了那蒋秀才的脑袋去。直看的众人起鸡皮疙瘩。就这时,那徐弘突然问道:“你姓什么?”

蒋子禅道:“我,我姓蒋!”

徐弘又问,你爹姓什么?

蒋子禅看着那刀,一脸冷汗道:“我……我爹也姓蒋!”

徐弘又问,你何时考上的秀才?

蒋子禅快被逼疯了,可偏偏这这节骨眼上卡壳,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那一年中的秀才,只好磕磕巴巴道:“成化…成化二年,也许是三年,总之是三月初三出的榜文。我记得那一年我还在家服丧呢…叔呀!您吧这刀拿开好好说行吗?太他妈吓人了。”

徐弘见他答的全对,方才略略放下心来,缓缓收起刀来。但随即又回身一问道:“那为什么母鸡不下蛋!”

蒋秀才当时就泪流满面道:“你也太坏了!也罢也罢,你还是赶紧给我一刀让我死了得了。省的光天化日之下受如此的折磨……”

徐弘这才略略方了些心,让众人将那蒋子禅松开,又让蒋子禅说他下地牢里以后的经历。

谁知这蒋秀才一转眼睛道:“我下去之后好像跟你看见了个什么门……然后过了桥,杀了跳大蛇,再之后看见个死人,那死人伸手抓了我一把。记不清了,就这些,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衙门里了。胸口上的飞鱼服还破了个大洞呢。”

徐弘一听这小子说话迷迷糊糊那里肯善罢甘休,当即又连着问了他十几遍。他在被那怪手抓到之前的东西是说的都对,但被那从死人头骨中的怪手抓到之后的东西便是都想不起来了,只勉强说有什么红光,女人脸一类的。

却在那徐弘还要细问的时候,门外突然急急忙忙的进来了一个人。--对着蒋子禅便低头说了几句什么。

蒋秀才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对徐弘说道:“那我请来的老郎中说,王从喜已经不疯了,让我们赶紧过去。有重要的东西要让我们看。”

徐弘一听那王从喜醒了,当即便放下这蒋子禅死而复生的事,跟着他都去看。

当徐弘看见那王从喜的时候,王从喜正一脸无光的瘫倒在床上,说不出的疲惫之色。

这个时候,蒋秀才请来的郎中一脸怪异之色,赶忙将那徐弘和秀才都揽到一边,极其心有余悸的小声说道:“王从喜没疯!我因见他似乎是头脑受了巨大的刺激便想先用药针刺激穴位,在加以灸火看是否能奏效,可谁知道就在我将要给他头上用针的时候……”

那郎中略顿了顿,看四周似是没什么眼线一类,才小心翼翼的将袖筒里的东西拿出来道:“居然在他脑袋上发现了这个!”

徐弘和蒋子禅去看时,那郎中手里捧着的是两根五彩斑蓝的长针,足有人巴掌长短。

徐弘忙把这针接过来,略看了看。似没事人一样握在手中道了谢,说多亏老先生阐明这其中原委,也好让我这兄弟正常了些。然后又说了些恭维的话,又笑呼呼的告诉老郎中切莫声张,最后给了诊费赏钱,便让蒋秀才送走了这郎中。

那蒋秀才送走了郎中之后,刚一回来便见到徐弘紧紧的握着那两根长针,脸色铁青的跟铁板一色。见那蒋秀才回来后,更是将那针轻轻扔在地上,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愤怒一般道:“马老邪!一切都是这妖道”

蒋子禅看的怪异,心想凭着两个破针便断定是那妖道所为,便问道:“这是什么?”

徐弘把袖子一挥,狠道:“蛊针!妖道用来扎草人慑人心魄的玩意,那上面红红蓝蓝的便是妖人下的咒。”

蒋子禅又奇道:“如此便断定是那马老邪下的手?则不知是别人,比如那天清…”

徐弘突然破口大吼道:“除了那身死尸出的妖道还能有谁?!你死了之后……”

徐弘猛然间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突然闭口不语。

当时蒋子禅就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一脸的惊恐之色。必定他还记得那黑暗中怪手抓自己胸口时的感觉,更对自己醒来便在昭狱之中,而不是那地底秘道里也是分外疑惑。而且秀才本就是个聪慧之人,经这徐弘猛然一点,便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那徐弘一见到他便如此那般待他。

当时蒋秀才便大惊道:“我死了……你的意思是你看见我死了?你们亲眼看见我被那死人脑袋里的手臂给抓死了是吗?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偏偏那徐弘也是铁嘴心软,经不住他侄子的软磨硬泡,他更知道这事情决计是瞒不了他多久的。便索性把他秀才从进秘道,到被那血人参杀死,在到玉美人,最后见到妖道马老邪的事情原委始末都告诉了蒋秀才。

“这……”那蒋子禅听完一切,也是分外感觉苦恼,正一脸忧虑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我真是…真是”

徐弘见他语无伦次,也感觉自己的反应对策有些过了,当即安慰他侄子道:“这一切也许是我看错了,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委,况且…”

但就在这时候,那蒋子禅突然一声大笑连连,看上去甚是诡异。直看的那徐弘惊的一身的冷汗。心下忙想道:莫不是一时接受不了,真疯了去。若如此,告诉他真相,可真是害了他了。

但那蒋秀才随即对那徐弘说出了一句让徐弘诧异的话来道:

“照您这么说…我蒋秀才便是那救苦救难的天哭星了哈!”

这蒋秀才,此刻不去关心自己死的事情,倒是还记得那日后“英雄救女鬼”的壮举呢。

当即那徐弘脸色便沉了下来,骂了一句“没心没肺的东西。”随即退出房去,只留下了一句话:“你这救苦救难的神仙还是先治治自己的疯病吧……”

……

此后几天徐弘便不在问明着问他蒋秀才的事情,不过这蒋子禅由死到生也着实的过于蹊跷诡异,而且徐弘也好,吴心善也罢都是猜不出半分缘由。

后来人们清理锦衣卫昭狱的废墟,却没发现一具尸骸,这一点让徐弘心中嘀咕不定。他们因王三歪子诈尸,生吃了七个人而下去,送了十几条人命。但此刻却一具尸骸不见,自是大大的可疑。但此时下过昭狱的除了那刚疯还没好利索的王从喜以外,便只剩下了徐弘,秀才,吴老头三人。后来徐弘合计之下,认为此事不宜声张,便都对外说是地震振塌了房子,人都埋在地下找不到了。方才糊弄过去。

此后徐弘盘算,他这一趟昭狱之行虽说是异变连连,且处处遭人算计,但也并非是全无斩获,一来找到了那黑头密教的杀涅异宝,二来了却了一桩公案。只是这其中最让徐弘想不明白的是锦衣卫前辈“钉子李”的尸首,为何会在那密窟里出现。

徐弘对永乐时的案档还算熟悉,这钉子李也是在差黑头密宗的案件时“失踪”的,显然他便是死在了这邪教的地窟之中。

由此徐弘想道,那日他们在地宫中顺着爬上来的“捆妖锁”,应该便是这钉子李遗留下来的东西无疑了,并非是那马老邪所抛下的。看来,这位钉子李是发现了这金陵奶奶庙下的邪教入口,便想下去一看究竟。只是他虽有千般算计本领,却是不知为何,死在了那地宫之中,自然没有走到这昭狱后的密门处来。而他那口始终抱在怀里的箱子,便也因此没有送的出去。

徐弘有如此想法,必然第一件事就是要打开这口钉子李死前一直抱在怀中的东西无疑了。但却就在那天,他独自一人将要打开来的时候…突然身边响起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音。

徐弘忙去看时,却发现哭着的,竟然是那日抓住的“老鼠王”。

这老鼠王自从被徐弘抓到以后,一直放养在徐弘的内室里,品日喂些果品一类,本来这耗子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了,一开始还挺硬,但饿了他个三五天,便彻底老实什么都吃了。

说来也怪,自从这老鼠王改吃斋了一来,身上的麻子脓疮便渐渐好了些,不过还是让人看的可恶的很。

此刻这老鼠王一见到徐弘搬出来的这个钉子李的盒子,当即便似是见了及其可怕的东西一般,浑身颤抖不已,口中唧唧吱吱的跟人哭一般。一见徐弘看它,竟冲着徐弘连连摇头,似乎不想让他打开来。

这徐弘也看的奇怪,但必定职责在身,二来这案情可能全着落在这一个盒子上,他怎能不开启。于是徐弘便带着十二分的小心,将那盒子打开来看。

那盒盖轻轻微微掀起。徐弘向里面往去,却见到一个木牌。

那木牌上四个大字,直看的徐弘当下惊奇诧异无比道: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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