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梦脑中的弦一紧，眯缝的血眸中露出危险的气息。

这凌漪女王的话……还真是能蛊惑人心。

众人沉默下来，无一例外地看向了亚梦，注视着她身旁的暗月，以及半分黑化的希沫才想起，这位蝶殇公主才是仙境黑暗执念的源头。

“啧。”樱唇轻启，一个字彻骨地寒冷，亚梦的眼中闪烁起异芒，“我只不过你的一个工具罢了。现在工具知道真相了，你便在这儿颠倒黑白。”

凌漪女王淡淡地笑了，目露悲伤：“殇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转头向右护法，“把公主和泪槿送回自己的房间吧，看管好，别出了乱子。”

转而面色肃洁，对着众人温和地道：“现在的仙境，灾难横道，我们不应该浪费时间。都散了吧，仙境的子民还需要我们。”

人群沉默，信任了凌漪女王。右护法神情不明，看向王位的视线有些模糊。

暗月身旁的气息在凝聚，嗜血的眼眸逼视着凌漪女王，强大而错乱的力量在周围隐隐暴动。

“暗月……”亚梦定定看着前方，阻止了暗月。

暗月皱眉，看向亚梦一副怎么了的表情。希沫也转过头来看着亚梦，任凭右护法的人把她和泪槿分开，押送回房间。

啧……

——

“日奈森亚梦，你就甘心被囚禁在这儿？”暗月用了“囚禁”这个词。虽然是被关在公主的宫殿里，不至于想象中的牢笼什么的，可对于暗月来说就是最耻辱的束缚。

“只能说，女王陛下利用了人们的心。”亚梦坐在自己的床上，抚摸着熟悉的感觉，“再说若是反抗，我可没有什么把握从她手上逃脱。”

上一次从大殿内暴乱逃走，定有凌漪女王暗自相助。若她能对抗得了右护法，也只能在凌漪女王手下挣扎。现在想想，当年就该好好摸清对方的底，如今也不会无措。

亚梦笑了笑，满目的嘲讽：“凌漪女王利用了仙境人善良感性的心。她用强烈的情感，去冲淡我说的事实，并且这些话，本身就是出自一个被逐出仙境的公主。用感性去控制人们的理性，加之她女王的身份人们的信仰，想要否定我颠倒黑白，也不难。”

“亚梦。”希沫的声音很纤细，“你觉得，女王陛下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亚梦歪了歪脑袋，说她不知道，力量这种让人失去心智的东西，如凌漪女王，不知在痛失丈夫与孩子，还在暗允仙境的逼迫下，能不能抵抗得住迷惑。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明白你了，你为什么要回漠络仙境？”

暗月是复仇甜心，蝶痕也是，可是在她们报复了守护者后，亚梦就一直无头绪地行动，因为找不到南玉湘，可是暗月却能感受到，这条路确实就是正确方向……

亚梦眼神有些幽远：“暗月，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利用各种方式调查南玉湘吗，甚至连买下圣夜，最终的目的就是方便寻找南玉湘的踪迹。”

“甚至不惜动用复仇基地的助力，可依旧找不到。很久很久以后，我听到了田川谨奈的话，猛然想起了我遗忘的很久的瞬间。”

“她叫过我……落蝶殇。”

蝶痕暗月希沫全都凑过来，亚梦拿出一个已经有些岁月痕迹的东西，却一尘不染，仿佛灰尘永远不会沾染它。

血色的光芒，腥甜的红，高贵而优雅的蝴蝶翅在空中勾勒美丽的弧度。

希沫睁大了眼：“这是……”

“仙境公主的蝴蝶头饰，每次回到漠络仙境，都需要这个来召唤。我在想，漠络仙境是一个与人界相隔的空间。复仇基地也是，只不过在人界有基地而已，可那绝对不是核心。”

“就像季一样……他是连接人界和真正的复仇基地某一个地方的钥匙。只有第一次，用复仇甜心开启去的那个地方，才是真的，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暗月打断了亚梦，“你说这些，还是没有说到你为什么会回到漠络仙境。”

“我不会忘记我那个梦，在第一次回到漠络仙境之前。南玉湘曾说，她恨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我害怕她，才会做这样的梦，却不知这是命运留给她的破绽。”

“一个恨字，一句落蝶殇，这说明了什么呢。”

樱发少女深吸一口气，半晌有些颤抖的唇缓缓的说：“我猜想，南玉湘也是这些虚幻世界的人。她生存于仙境，存在于复仇基地。”

周围十分安静，暗月也屏住呼吸没有说话。她虽然早有猜想，作为亚梦的甜心也能预知到些什么，可听到她自己说出，还是十分震惊。

蝶痕沉思着，接着微微一笑：“可我感觉，亚梦酱并没有破开云雾，反而陷得更深了。”

是吗……亚梦疑惑地望向蝶痕。

“南玉湘……”回想起那深不可测的少女，亚梦至今都不敢面对。而蝶痕曾在梦境里感受过冷魅（南玉湘的甜心）的力量，不知暗月能不能与之抵抗。

暗月邪肆地笑了笑，“若真的如你所说，这条复仇的路还很长。”

“不远了吧。”蝶痕神秘地眨眨眼，“不如想想接下来做什么，是要逃出这里的囚禁吗？”

轻而易举就能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显然是凌漪女王派了人看管。

“不。”亚梦也笑了笑，也朝蝶痕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