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去找过阿修。”她声音轻，但义无反顾，她慢慢开始觉得自己像小学生，不管什么都想和他交待。
心甘情愿，好像唯有这样才会安心。这是一种完全敞开的局面，她投入太多，以至于时时都在胡思乱想，害怕失去。本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岌岌可危，她也不想再横生枝节，
“我知道。”他笑。
“你知道？”她叹了一声。
“我看见你进去那家餐厅，也看见你出来。”他心跳平稳，手掌的动作也舒缓轻柔。
“你怎么会在那里？”夏小青问他。
“我在那附近做事。”他只简短一句，似乎没有再多说一句的打算。
回来的时候也不主动问她去做什么，他不是心太大就是根本不在乎，她抬头瞥了他一眼。
“会面不顺利。”他说。
她站稳了，颦眉。
“如果顺利的话，见到我就不会是这幅表情。”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用不着替周平修操心，他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事？”她问。
“弄得他讨厌的人鸡飞狗跳，倾家荡产。”他深深地看着她。
她忽然想起平泽的话。
“他没有你现象中的那么笨，分寸掌握得特别好，身后还有个强大的律师团，绝对不会惹祸上身。”玄逸宽慰她，而这也正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平泽姐跟我说过他姐夫的事。”她释然，从他这里得到了安慰。
“没告诉你为什么吧？”他笑。
“有钱男人做的那些事，不必说也能想得出个大概。”夏小青不以为然。
玄逸哑然失笑，天真如她也挺好。
这件事就这么告了一个段落，夏小青解开了一桩心事，细节还真没深究，就这样彻底扔到一边去了。
沉寂的一夜之后，便是最惊心动魄的时刻，他们的整下半生都压在了那张报告上。知道他早上看报告，支队长专程过来了一趟，但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故障，过了大半天还是没能拿到报告，支队长有事先走了，只剩下她和玄逸两个人静坐在一起。
一向沉着冷静的玄逸都有些绷不住了。
不知道哪位专家跟他说，之所以延迟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有问题。这些天来他的心理负担在这一刻几乎无法承受，现在又多等了一个早上，更是雪上加霜。
夏小青可以感觉到他的紧张，握住他的手。
手心里全是汗，冰冷冰冷的。
“我去趟卫生间。”他起身。
这头他刚走，那头大夫就从办公室里出来，远远地朝她招手，她迫不及待地跑过去，走了进去。
五分钟之后，玄逸从卫生间出来，夏小青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神情落寞。
“你看到结果了吗？”他快步走过去，心几乎要跳出来。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万道闪电同时在头顶炸开，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玄逸错愕地看着她的表情，强颜欢笑难言哀伤，这个结果他那么耐心地等了差不多四个月，最终却拿到了这个！
“你还好吗？”夏小青伸手扶住他。
“你跟我来。”他不是开玩笑，一路拉着她往外跑，就像抓住了一个小偷。
“去哪儿？”她问。
“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了。”他一路向前狂奔，上了车，还不忘敦促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一路狂奔，和他一样。
夏小青瞥见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便伸手去替他擦拭。他慌了神，将头转开，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道，“别乱动，好好坐着。”
她一直没有动过，就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慌乱。
“到了，下车。”他将车子停稳，看都没有看夏小青就说。
这地方太眼熟了，不久的之前她和他一起来过，也像今天一样匆忙。
“来这里干什么？”她瞥着他。
“离婚。”他吐出两个字，一边说，一边从车里拿出一张纸，夏小青看过去，是离婚协议，他老人家的名字赫然在上面。
“我不同意。”她靠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你的意见不重要！我说分手就分手！明白了吗？”他义正词严，像是面对阶级敌人。
“两个人的事，为什么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她抱住他不放手。
“你的智商不足，等你意识到后悔，就太迟了。”他将车子停好，看着她。
“为什么？”她问。
“我自顾不暇，你就别跟着添乱了。”他甩开她。
“那我去找阿修怎么样？”她咧嘴。
“他。”他摇摇头，“他不行。”
“那么在乎我还要离婚？”她笑。
他转头，不看她。
“这样吧。我也说说我的意见。”她把嘴巴凑到他耳朵旁边，“来个法式深吻，怎么样？”
他一副你疯了的表情。
“如果这还不够，诺。”她扒开衣服，露出白皙的手臂，伸到他嘴边，笑到，“狠狠地咬一口，要出血的那种。”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废话。”他推开了她的手臂，抓住她的手腕，“别废话！走吧！”
“喂！”夏小青架不住他那么用力拉，便伸手把安全带系好，转头咧嘴看着她笑，“古代的男人死了都要陪葬女眷，你真的有什么事，我也跟着去，不管去哪里都有个伴儿，就算买坟地都省一点儿，我们两个可以葬在一起。”
“瞎说什么！”他吼，伸手过来给她解安全带。
她笑：“爱情不都是这样的吗？同生共死，你若是有事，我绝不苟活！”
他怒：“脑袋被门挤了？这是哪部电视剧上学的？给我好好活着！什么要死要活的？”
“我找别的男人也可以吗？”她再笑。
“废话！一辈子那么长，你真想一个人过？”他不耐烦地解开锁扣，“这种事还要我来教你吗？”
“等等。”实在拉不过他，夏小青只能自己把车门打开，站了下来。
“在这里签字！”他把那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往引擎盖上一放，凶巴巴地指着那个地方，不容抗辩。
“嗯。”她点了点头，举手签字，然后拿出诊断证书放在上面，“把这个作为这份儿协议的附件吧！不然人家说我闲话就不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