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

话没说完，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

顾念寻着声音，看向不远处的沙发，“你先接电话。”

穆子言目光在顾念脸上停留了一会，从沙发上的外套里翻出手机。

听到那边的话，他瞳孔猛地一缩。

“具体地址给我。”

穆子言挂下电话眉头紧锁着穿上大衣，又从衣柜里找到顾念的大衣递过去，“你刚刚想说什么？”

顾念接过大衣，疑惑问道，“要出门？”

“嗯。”他望着顾念，“顾念的母亲生病住院了。”

顾念攥紧手里的大衣，睁大了眼，“什么病？”

“刚送去医院，结论还没出。”

话音刚落，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

这一次挂完电话，穆子言眸光微闪，他没有说话，看着顾念换好衣服，眸里沉淀着复杂的情绪。

顾念：“出结论了？到底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住院了？”

其实梁玉年纪也到了，这种时候进医院看病不算是很反常的事情。可偏偏内心总觉得不安，穆子言越是不回答，心里就越发的慌乱。

她睁大了眼，世界仿佛在下一刻失了所有声音。

只能听见穆子言低沉的声音。

“精神科。”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具体情况到医院才知道。华国已经欠了顾念这么多，不能再亏待了她的父母。”他看着顾念，思考了一下问道，“你确定要一起去？”

顾念几乎迫不及待：“好。”

……

精神科室在五楼，大概是科室的关系，这一层楼相比起其他楼层，格外的冷清。

顾念跟在穆子言身后向梁玉的病房走去，走廊上空空旷旷，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病人家属和医生走动。

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擦肩而过时，穆子言突然停下脚步。

“你先去。”

说完直接转身，快速跟上医生的背影。

顾念伸出手，推开门。

穆子言所说的“精神科”已经算是最委婉的说话，最直白不留情面的说话就是——

梁玉疯了。

病床上的梁玉看起来和往常一模一样，只是平常蓄着爱意关怀的眸子失了焦距，涣散着目光，笑得痴痴傻傻。

顾念几乎在进入病房的瞬间便皱起眉，敌意满满得问道，“你怎么在这？”

冥狐轻轻拍着梁玉的手背，看向顾念，挑眉，“该问这话的是我，安小姐，你是故意来看我妈笑话的？”

我妈……？

顾念眼睫颤抖，逗着唇，压抑住险些克制不住的反驳。

梁玉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变成的这样。眼里仿佛只看得见冥狐，她握着冥狐的手，用两手捧着，仿佛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笑容不可避免的还有些痴傻，眼底的温煦情谊却是真实的。

她咧嘴笑着，把冥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部，用哄婴儿的语气低喃。

“念念乖，回来就好，外面打拼那么辛苦，以后再也不要出去了。”

“妈妈有钱，我们把那套房子卖了，有好多好多钱。我和你爸都老了，不需要花钱，这钱，全都是你的。”

“乖，别再出去了。看，”她一只手不肯放开冥狐，另一只手在床上摸索着抓过一张餐巾纸，瘫在手心递到冥狐面前，“这是你最爱的蟹黄汤包，妈这几天在家想着你，想着想着就摸索出来，学会了。以后阿，你想吃什么就说，妈全给你做。”

顾念攥紧双手，死死咬住下唇。

亲生母亲对着假顾念说着贴心的话，自己却仅仅只能看着，连开口破坏这一切的资格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再留在这间病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准备先出去找医生看看病历。

身后传来冥狐委屈的声音——

“妈，就是她，抢走了穆子言，还害所有人骂我是小三。明明最先和穆子言在一起的是我，她才是后来插足的那一个！”

顾念全身僵硬，她回头，看见梁玉用手一寸一寸抚平冥狐皱起的眉尖。

“念念不是第三者，念念只是太优秀了遭人嫉妒。念念不应该因为坏女人生气。”

*

【三更结束】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真·坦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