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少典脸上的表情惊讶到有些夸张，姬远玄笑了笑说：“小松假扮女人可以说的上是天衣无缝，像王胡子那个岁数的人对年轻的美女一般都缺少必要的防备。”

“他是如何杀死王胡子的？”

“王胡子是去采玉的，他每次去采玉都会在第一时间运到玉城去脱手，这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只要摸清王胡子到达玉城的时间，再用计上了车，就可以突然下杀手。”

“之后他就躲进了玉城？”

“丝毫不错。王胡子被杀的地点就在玉城外，小松杀人之后就躲进了玉城，事后只要悄悄返回天海就行了。”

“这么说，玉城里也有一个团伙和俱乐部暗中勾结了？”

“这个人就是‘蛇爷’。”

“‘蛇爷’？二十年前老爷子从火场里救出来的那个男人？”

“就是他，不过连环杀人案和他并没有什么瓜葛，他只不过是藏匿了一个凶手而已。”

“那他这也是犯罪！包庇罪！不过，他怎么会和俱乐部有关系呢？他一直都是黑市的主人，我可从没听说过他的手底下出现过人命案。”

姬远玄沉思了一阵：“关于这件事，我之后再告诉你。我已经拜访过他了，也正是因为我的拜访，才使‘老板’将小松急于灭口。”

“看来‘老板’也狗急跳墙了吧？”

“是的，她虽然知道小松在杀死王胡子之后就去了玉城，也知道贾小弟被捕，但是却还不知道贾小弟已经把她招供了出来，所以，她原本是没有必要杀小松灭口的。因为小松并不知道‘龙母’的真实身份，对她来说，小松并不是一个威胁。我想一定是有人在帮助我们，让她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这才慌不择路的把小松灭口了。”

“谁在帮助我们？”

“薛倩，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她了。”

“薛倩？薛倩在帮助我们？”

姬远玄点点头：“这也就从侧面说明了一个事实，薛倩的确是被‘老板’囚禁了，而且就在她的身边。‘老板’是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一个人，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把薛倩留在身边才是她真正的失策。”

“哦？怎么讲？”

“如果说灭口小松的行为说明她已经开始不明智的话，那么她把薛倩留在自己的身边却让我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姬少典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姬远玄慢慢摇摇头：“在此之前，我还得去找一个人，只有他的帮助，我才能说得上是十拿九稳。”

“谁啊？”

姬远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江边码头，夜风习习。

夜风还是很冷的，姬远玄穿上了一身黑色的大衣。他很少穿黑色，也很少有黑色的衣服，这件大衣是姬少典的。

姬远玄站在了一个集装箱的后面，巨大的影子挡住了月光，同时也挡住了他的身影。

叶藏于林，这是常识。一片叶子想要藏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藏在一大片树林里。同理，一个穿一身黑衣的人如果想要藏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在一片更黑的环境里。

姬远玄并不是想藏起来，只是不想让别的人看到，他知道他等的那个人自然不是“别的人”，那个人一定会找到他。

那个人自然就是李桥。

“小松死了。”李桥的声音是从头顶集装箱的顶部传下来的，可等姬远玄回头的时候，李桥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姬远玄苦笑笑：“我自信可以破解世界上近百年来的所有谜题，要说唯一破解不了的，就是你每次都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李桥也笑了起来：“虽然我破解不了任何一个谜题，但我还是能制造出一个你破解不了的谜题，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姬远玄点点头：“当然，对你来说，还有一件更有趣的事情，小松已经死了。”

“我知道，刚刚我自己也说了出来。”

“所以你现在应该很高兴，也不会再阻挠我查案子了。”

李桥眉毛轻耸，随即笑了起来，姬远玄说：“看来我猜的一点也不错，小松就是那个知道你秘密的人。”

李桥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他曾是我的秘书，你好像还见过他一面。”

“就是上次我请你出山帮我对付梁伯的那一次，一个很妩媚的女孩坐在你的腿上。我记得我还和你说过，那个女孩看上去有些奇怪。”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没有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多疑的人。后来小松不辞而别，留在我办公桌上的并不是什么辞职信，而是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的就是可以指正我就是枪神李桥的证据。我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偷偷联系了老爷子，老爷子的态度很沉静，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将会发生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了我四个字：静观其变。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我不知道小松揭露我的身份究竟为了什么。敲诈？不会，因为一连半个多月他都没有联系我。那段时间我真的已经快要疯了，未知的事情才是最恐怖的，你不知道你的背后究竟有多少只枪口在对着你。直到红色高跟鞋杀人案发生，你参与调查之后，小松才联系了我，要求很简单：不能帮助你，阻止你继续调查，必要的时候杀了你。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他们早就已经筹划着利用我来对付你了。”

姬远玄点点头：“小松的确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在得知你真实身份的瞬间就想到可以利用你来牵制我，只可惜这么聪明的人竟然是一个杀人犯。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你也不需要再有什么顾虑了。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他当你秘书的时候，难道你就没看出来他是一个男人？”

李桥苦笑笑：“我的枪法虽然很准，身体素质也很高，但我并不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被人利用。再有，你没听说过那么一句话吗？”

“什么话？”

“身体素质高的人，观察能力一般都低下。”

“你直接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是更好理解吗？”

“如果不是你帮了我的大忙，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打残。”

“我知道你绝对做得出来，不过在我残废以前，你还得帮我一次。”

“帮你杀个人？我还你，这次免费。”

“不需要杀人，我是让你……救我。”

“救你？”李桥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救我。”姬远玄没有笑，相反还很严肃，看来他并没有在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