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生日那天，我和陈曦通了电话，我给她打的电话，这是我上高中以来，我们第二次用电话联系。记得第一次是在一个闹腾的夜晚，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听见她一直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的抽噎，她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一个人只身在外的第一个夜晚，觉得自己变得孤单，于是想着想着就流下了眼泪，她心里还有我，我这样在自己的心里念叨。这次联系，她很平静，看来她已经习惯了新的开始，新的生活。

“喂，是我，秦然。”我站在市里的一处十字路口。

“嗯，有什么事吗？”她答道，语气是那么的平静。

“没有，只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好吗？”心像浸在冰水里一样唇动着几个字眼。

“喔！我很好，你呢？”她略带笑意的在那头回答。

“好。”

“对了，今天是不是你生日？”她的语气有些激动的强道。

“好像是吧！”我像是释然了一般。

“什么叫好像，本来就是。”她在电话那头变化着情绪说道。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没有想要的，我只想要你。”我浮动着音量在电话的这头讲道。

“说真的，你想要什么礼物？”她顿了一会儿，然后重复道。

“我说的就是真的，我只想要你。”

电话里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电流声，信号也陷入了微弱，最后直接就断掉了。她没有再打过来，我也没有再回电话过去。我只是静静的放回手机，趴在路边的栏杆上，目光呆滞在东南西北的车流里，又陷入了深深的想象里。直到路过风变得有些浸凉，路上的灯盏燃起了一丝光晕，来往的车流划出道道颀长的琉璃光影。

瑟瑟寒风抹去了树梢上最后一片蜷曲的枯叶，冬已深沉。最后一堂考试结束的铃声拉响了我们开学就一直期待的寒假。家里平日里的萧瑟现在已被周围的闹腾气息给吞噬。爸妈和六姑、伯爷他们都回到了家里给古稀的奶奶请寿，家里也算热闹了一番。堂哥带着嫂子也回乡庆祝了一番，自己也算第一次吃上了自家人的喜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家如此闹腾，从二姑家回来，我依坐在石板上，望着天边裹在云雾里的太阳，心里不禁升起一抹伤感。时间好快，以前跟我和秦释凑在一起玩四驱车，看rb动漫的堂哥都结婚了，一直觉得只有六十出头的奶奶也古稀了。滚过这个高中生涯，自己也成年了，童年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卷进了时间的后宫里了。

烟花炸开了一朵来年的绚丽，播洒下希望的火种，我们一家人齐聚在大圆桌边共度着春晚的欢声笑语。不过小镇里总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我们的欢喜言语戛然而止，万家灯光齐刷刷的消失在黑夜里。停电了，这些年的除夕总是停电，我已经习惯了在静静的夜里观望远处空中绽开的烟花，慢慢的我已觉得着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大年初六，我和秦释搭乘着堂哥的顺风车去了昆明，去往四伯爷家。继十几前的今天，我重返这座西部花城，心里充满着好奇，毕竟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那时的记忆早已不能作为今日的参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