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旧恨新愁 且将账掩至后秋
作者:中原托溪      更新:2019-11-12 08:20      字数:2112

身后步兵齐声道:“黄豹正将权高位重,得天子嘉许,终生不进牢狱。欲杀便杀,欲剐便剐,随心所欲,时间第一!”

张清怒道:“呸!竟胆敢口出狂言,可不理天下法规了?”

“哈哈哈!在我黄豹眼里,我就是法规,我爱怎样你就得怎样。论兵马你连我一根毛都不如,论武艺道行,你更是拍马都赶不上。嘿,本将军今日被你逗得心情大好,就跟你耍耍。你随便带三两个人联手,能挨我一盏茶不躺的,我就放行!”

张清与之一言不合,早想出手,听得黄豹这头大汉要以一敌三,即刻一脚横扫马前双脚,宝马登时趔趄往右侧倒;黄豹反应奇快,蹬马背而跃空,俯冲挥铁拳如岱宗坠地之势,将对张清头顶;张清忙出双掌“摧丹霞”而接应,鹤唳狂怒,带波涛浪潮直腾空而疾冲。

“砰!”

拳掌相对,真气气劲发出沉闷声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不停,又惊讶于黄豹掌力,在青石板地上,竟硬生生将张清压陷足足六寸。而其时张清双手弯曲,额头汗如豆大,渐渐不能支撑。高仲康心道此际不能讲究什么江湖道义,况且黄豹事先有言,即便飞身而出,奋掷寸丁小砚打黄豹手臂关节。

这小墨砚乃是玉制,幼时因将土财主绘画得惟妙惟肖,受此赠礼,是其画之开端,弥足珍贵。如今身上仅有一支笔,是要下一招施展,无奈之下,只好为救张清而弃贵旧。可惜之间,小砚早近黄豹手臂关节出,豹眼观八路,左手本空,运真气于掌心,嗤地打合张清双掌,右拳瞬间松开,啪的一声,拳已出,击碎小玉砚。

张清本来双掌对抗黄豹单拳已是艰难,刚才突然间黄豹左掌一插入,即刻觉被大山重压,险些窒息,虽稍纵即逝,却依然是勉力支撑。在一旁之段双早想上前,碍于身后四百侍卫之眼,不想三人斗一将仍然落败才迟迟不出手,如今见砚碎张清汗颜,不可不发,挺银枪直取黄豹咽喉。

“咻!”与此同时,高仲康从袖中取狼毫掷出,欲穿黄豹太阳穴位。

“哼!”黄豹冷笑一声,待段双银枪旋舞湛精光射来咽喉半尺之距,使蟠龙般粗的手臂将红缨揪住,往脑门横拦,叮的一声,只见高仲康之狼毫与枪身撞出火花,随后笔落地板,枪瘪痘印小坑。

“岂有此理!”段双紧紧握住枪身,可不论如何咬牙使劲,真气如何灌输,都不能收枪回身,既怒又惊讶黄豹一介粗鲁汉子,同时应付三招,竟有条有理,丝毫不动青筋暴力,可见道行之深。

“休要张狂!”高仲康脾气涌上,取一名侍卫腰刀,尽生平之力,施展“由基手箭”,奋发百步穿杨之威,直取黄豹首级。而段双见状,弃枪而飞起一脚踢往黄豹胸口。

“这就是你们的杀招?很有本事嘛,哈哈哈!”黄豹一手揪红缨,一手抵张清双掌,面对来势汹汹之刀脚依旧面不改色,见飞刀已近,举银枪一格,刀似遇磁般与银枪相黏,往段双之飞脚一扫,噗的一声,段双痛得失去知觉浑身麻痹,人带银枪绣春刀飞出丈远,忽然一人大嚷道:“将军一盏茶我吃完啦!”吐字正毕,段双应声而落地,喷出一口热血,运转真气使身子气血活跃,得以起立。

黄豹收招落地,蹙眉观说话之人,只见是个肥头大耳的侍卫,端起茶盏走来,得意道:“将军,我使劲吹使劲吹,等茶一凉我就一下子把它吃完了。”

“所以黄豹正将,你应该履行你的承诺。”高仲康低沉着声嗓言道。

黄豹心里十分不爽,可是先头有言在先,而一盏茶的时间又没言是如何计量时间,己方端来茶盏,如果不作算数,视乎显得小家子气,于是朗声下令:“开道!”

霎时间千军让路,排成两边,让段双领兵而出。高仲康与张清则在中间跟随,走至半途时,张清忽觉黄豹军中有一人相貌似曾相识,就靠到最右侧打量,果不其然,这士兵生得清瘦文质,实在像极周奉孝。士兵好似亦认出张清,使个眼色,把揉成绿豆小的纸条往地上一扔,张清立即伸手接过,然后若无其事般离开小都统府。

离远之后,将纸条翻开,里头写道:“今夜戌时若无事牵,望至南院莫府门前槐树面,奉孝候。”

“刚才那个士兵果然是周兄弟,如今大家已然平安,我应做回正事。”心中想定,就与高仲康、段双二人告辞。高仲康微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望你他日有缘相见时,还记得我高仲康这一号人,打上一个招呼,那就足矣。”

张清抱拳道:“‘得人恩果千年记’,我一定不会忘记前辈救命之恩,若不是有要事负身,定要与前辈痛饮答谢。”自从与黄正轩于屋檐饮酒,竟有些食髓知味了。高仲康欲见索霆,便与段双往北而行。张清要会面周奉孝,则往南走,当时傍晚,他已见不远处高门立“南院莫府”四字,而门两侧栽有槐树参天,左侧有一白衣纶巾者,张望似在等人,张清近而视其彬彬,正是周奉孝不假,当即微笑道:“周兄弟!”

周奉孝听到张清称呼,亦大喜道:“张清弟弟!”旋即正色道:“事不宜迟,你随我来,让我一路解释等会如何行动。”他便带张清入莫府,一路与之说明当时先走一步到九龙盘山,可是黄龙外出,只好通过旧相识遣份士兵工作,守黄龙回归,而黄正轩等人则在山脚等。过了两天一夜,终于等到黄龙回山,预计今夜故技重施,却被黄豹派来出站,巧碰巧下撞到张清,欢喜更甚。问到张清以什么方法入得山,张清便将如何被枪兵擒住,受莫俊逸欺凌,助索霆之事一一简述。

“莫俊逸是黄龙的干儿子,莫贤更是黄龙的好兄弟,你和正轩得罪他是不好行事。先低他一等才好,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