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作者:狐哩      更新:2019-11-19 13:21      字数:3373

“你脸红红的诶!”

“看,是晚霞,红彤彤的

男孩脸一热,低下头,还好有晚霞的出现。

唐佩看着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霞光慢慢消散,只留下一斑消残的画面,手里的四根糖葫芦也吃完了,酸的倒牙。

“白姐姐,你疼不疼?”

对着唐佩那双水润润的眼睛,任谁看了都无法拒绝,白苏苏纤细修长的手指从客栈藏蓝色的棉被里拿出来,摸摸她不安分的头顶碎发。

“白姐姐没事。”安慰她道。

但离唐佩距离近了才发现一股浓郁的胭脂味,受伤的肩膀刚刚上好药本来应该满屋的清新的草药味,何处来如此浓郁的胭脂味,目光看向姬枢。

早听闻师父说,人间的烟花之地最是惹人不过,尤皇城西柳之处。

姬师兄平时也一副清心寡欲修道之人做派,作甚带着不懂事的唐佩去,眼角流光不免带上几分不快。

“佩佩,可是姬师兄带你去了哪里?”白苏苏忍着痛强自说。

“……”,唐佩。

见唐佩不说话,她更加确凿了,几日前姬师兄就半开玩笑说,要去烟柳之地讨杯花酒喝一喝,要是去讨酒喝,嗅到唐佩满身胭脂气,不由想难不成真去讨酒喝了?

修行之人最忌酒色财气,看向姬枢神色清明,倒不像醉酒,但看向佩佩的紫色衣裙,只觉头皮发麻,直突突。

“佩佩,这身衣服?”

唐佩打量一眼自己的衣服,糟糕,都怪自己鼻塞闻不到味道,早就忘记自己还穿着这身夸张的紫色衣裙,看着

白苏苏被胭脂味熏得头皮发麻,唐佩就过意不去。

“这个,这个是我和杜衡买的糖葫芦”她站起身胡乱塞在后面姬枢手中,又拽着高高挂起,只看热闹的杜衡,一溜烟就跑下楼。

京城成衣铺门口

一对鬼鬼祟祟的两个人,紫色衣裙少女前行给高个子男孩蒙住布纱,她脸上也是同款纱布。

“咳,老板娘买件衣服”她右手捂着下巴,又怕老板娘没听清楚,重复一遍“一套女装”

“哎!当家的,你看这俩人好生奇怪”

“奇怪什么,怡红楼的人都是这幅打扮”

“不是,是看这俩人……”成衣店老板娘像被碰到触角一样,揪着五大三粗的男人,“怡红楼?你怎么知道怡红楼都这样?是不是背着我们娘俩去潇洒了?”

唐佩一下一下点着木桌,那只手还不闲地拽着身旁黑衣男子的衣袖,生怕他跑了,没钱买衣服。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老板娘拿里面的衣物出来,向内间一探头瞧见……

大腹便便的成语店老板娘揪着五大三粗男子的画面。

买衣服还有空谈情说爱,客人都要走光了好伐!

自给自足地在一室的成衣店内挑一件女装,又去内室拿了一套换洗衣物,转头打包衣服的时候,拽下杜衡腰间的钱袋,数几块银子,发现杜衡的银子都很大块。

还好屋内也有卖男装,她一眼就瞧见摆在大厅正中间那件深紫色广陵长衫,心里窃喜,杜衡穿上会怎样?

杜衡本在成衣店内抱臂看着唐佩挑挑选选,就见唐佩付钱时不动了,站在那里只看着那件紫色男子衣袍,几日相处也明白她定是不怀好意,眼神还一直瞟向这边。

“这件”,他手指指向角落里的黄色云锦鹤氅,不容置疑道,“我要这件”。

唐佩看着那件着实不像男子穿的衣服颜色,也麻溜地将那件黄色男子衣袍拿下,和自己选好的衣裙包在一起,在柜台上放下几块银子,急匆匆地赶回客栈。

她出了成衣店口,看这件紫色衣服实在太扎眼,不顾礼仪,拐到人少的胡同就要脱下换上新买的衣裙。

这时,胡同的那端过来两个巡逻的侍卫,手里拿着四张告示,告示上分明画了四个人的长相。

心里一急,手上动作不免慌乱起来,古代女子衣裙又大多繁琐,急得唐佩冷汗涟涟,为毛着急不在成衣店换好?

那成衣店的老板拿起手边的通缉告示,和那个气急败坏的老板娘说:“嘿,你看刚刚那俩人像不像这通缉告示上的人。”

坐在凳子上的人挺起肚子,指着门口:“快追,就是这帮小人偷了皇宫内的宝物,我们京城城内容不得此等腌渍之事。”

唐佩衣服还没穿好,前有城内侍卫,后有成衣店老板,前后夹击,一袭药草味道的温热衣袍兜头直下。

杜衡手中寒剑一挥,一道煞气冲向那两个侍卫,侍卫痛苦地半跪在地上。

又要再来一剑,“别”从他怀里闷闷地传来一道声音,声音不大却足够杜衡听见。

但剑势已起,汹涌的剑势陡然一转,沿着大腹便便的成衣店老板娘的脚下划过,掀起路边的砖块,吓得老板娘停住脚步,不敢上前半步。

杜衡修炼的剑术只有汹涌起势,有因就要有果,不可回头,一如在海上前行的航船,即使在指南针的指引下知道自己开向的是错误的方向,但要调转船头却要冒着船身尽碎,开弓没有回头箭,跑马不可回头看。

只听怀里一道微弱声音,用自身内力生生阻止了剑的去向,杜衡喉头涌上一抹腥甜。

唐佩被一袭宽大的男性衣袍裹住,就感觉脚下虚空没有实物,漏出自己的头,动作之间撞到杜衡的胸腔。

只听一声闷闷的“哼”声。

他受伤了?

是我刚才出口阻止了他的剑气吧!但那位大腹便便的老板娘人善热心,二人恩爱非常,十足十的剧情之外的普通人,看那个尖尖圆圆的肚子,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待产了。

唐佩不是心善菩萨,想要拯救苍生的勇士,上学时,她甚至都不敢和人叫板,几次遇见高年级的欺负低年级也都是远远的躲开了,她甚至比杜衡还要高高挂起,天要塌有比她高的人顶着,只要没有点到自己永远一副怯怯的瑟缩样。

一直的闯天闯地不过是包装自己懦弱胆小的外壳,她有些心虚,因为自己害人重伤不免有些愧疚。

寒冷的冷风呼呼吹在唐佩的脸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正要开口道歉。

杜衡拉起衣袍又盖住唐佩的脸,低低的嗓音自头上传到唐佩的心里,暖暖的直流淌。

“盖好”

唐佩待在黑漆漆的衣袍下,蒙上衣袍,清新的草药味,目之所及明明和奇怪宫殿一样,却又不同了。

没了紧张压抑的气氛,只剩下心口的那抹甜意。

“喂”,杜衡拽下唐佩脸上蒙着的黑袍,少女感伤的神情暴露在阳光之下。

“额”唐佩胡乱摸了一脸,“干什么随便掀开人家的斗篷”

她站在杜衡面前,一副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姿态,又抬起头,支支吾吾,伸出一根小指头:“你不疼吧!”

“我只是看那个人肚子好大,眼看要生产,一个无辜人,才出口…让…你收回剑的”

杜衡颜色淡淡,看不出半分被剑气所伤的模样。

要不是嘴角渗出的一抹嫣红,唐佩真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一般小说设定中不管男主还是反派,都不愿让人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想必杜衡也是。

唐佩咂咂舌,你倒是说话啊!搞得我心慌慌的。

杜衡自小修习剑术,每次他挥剑,冷冽的剑气就连谷主都摇头,直说不似正道之人剑气巍峨,他的剑气多变阴诡,不成大器。

所以为了练习出一分正气,他就没日没夜地练习,其中不乏被剑气所伤,但大家只看重剑气下的凛然正气,无人像唐佩这般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疼不疼?有没有被剑气所伤?

还这般小心翼翼地解释,就像怕吓坏受惊的小朋友一样。

他想说,无辜之人不应伤害,但又怕他说完之后,唐佩不再看见他的伤势,忽视他。

“我”,我没事。

“哼,不长脑子”

“哪家闺秀在街上换衣服”

“你是怕你这身紫色衣裙还不够扎眼吗?”

想起她在街上换衣服,杜衡就头疼,不自觉奚落的话语就出来了,自己终究不适合表达情意。

唐佩被一堆噼里啪啦的话砸下来,脑袋都方了,但现在还沉浸在杜衡低沉地在她头顶叮嘱。

一堆噼里啪啦的话只觉得甜蜜,嘴角上扬,眼睛眯眯的。

杜衡:“……”

算了,她脑子不好听不懂话。

拿过唐佩肩膀上的布包向着好再来客栈走去,黑衣少年转过身,背对着唐佩,嘴角上扬。

“追,捉住他们”

“这边”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藏蓝色身影从三楼的客栈上跳下来,怀里抱着一位虚弱的白衣女子。

“有官兵捉拿我们,不宜动手,快走”姬大哥抱着白苏苏路过杜衡。

杜衡看着从客栈内涌来的官兵,撒下一沓符纸,立马燃气一趟火焰,挡着官兵们的冲势。

向后转身,揽起迷糊的少女,脚尖一点,追着姬师兄去了。

夜晚,寂静的森林…

一团四人围着堆烤火,已经初冬了,上次烤火还是两个月前的初秋,一晃我都来了这么久了,想带自己被杜衡丢下,没有行李和物资的艰难两个月,唐佩就难受。

黑心大反派杜衡扔下她一个人就走,太不仗义。

摇头不再看他,转向虚弱养伤的白苏苏:“白姐姐,上次我没有通知一声就离开了,你有没有担心我啊!”

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