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见家长?
作者:大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86

原本我以为青羡林只是漫无目的地奔逃,他带着我走进那座花香馥郁的庭院时,我知道自己揣测错了。从一开始,他就打算逃到这里来,或者说,如果没有收到奉剑带我擅闯将军府的风声,他早就抵达此地了。---这里是位于天星镇南郊的一处私宅,庭院里种着粉红的樱花树,满地都是被风吹落的花瓣。

这么大的一处宅子,青羡林背着我走进来时却没有一个仆人应门,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风声与花瓣坠地的声音。我微微从青羡林的背上撑起身子,看着难得一见的美景,心中暗忖这里恐怕是青羡林落脚的宅院,否则,还真不知道怎样风雅的人物才配得上这么风雅的院子?

一直走到宅院深处,两棵樱花树簇拥着的明朗轩室赫然在前。一道孤零零的背影映在花廊之上,身侧一张青几,几上一壶清茶、两瓣落花,静美宛如秋叶。单看身影,只知道是个体态优雅的男人,听呼吸,年纪应该在三十五之上。青羡林背着我直接从阑干一侧翻上了花廊,踩在被打磨得异常光滑柔和的木地板上,几乎听不到一丝声息。

那道孤独的背影却远远就听了出来,斟茶的手缓了缓,说道:“看来我少准备了一只茶盏。”

青羡林已经在他身侧的茶几边停住了脚步,我很自然地转眼看那人的眉目,那人也恰好放下茶壶,转身看我与青羡林所在的方向。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看见了一个死人。死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生气的口唇,死鱼眼一般的眼睛,鼻息都似乎是冰冷的。。wap,16K.Cn。

青羡林将我安置在稍微远一点的位置,小心地将我垂在阑干底下的衣带也收拢起来。

我没有什么异议。看着他安置好我之后,转身走到了那个人地跟前。然后,姿态恭敬地跪了下来,额头触地,道:“教主。”

呃,这个人是青居寒?青羡林的疯子老爹,曾经和我姑姑有过三生鸳盟。迷得国丈府千金不惜私奔为妾的魔教教主青居寒?我认真审视了一下这个人的眉眼神气,不得不承认他的名字起得很好,居寒居寒,果然看起来就像长年累月被冻在冰窟里的咸鱼。

青居寒用自己的死鱼眼看着跪在跟前地儿子,也不是想象中的冰冷无情。他没有让青羡林起身,而是将茶几上的茶盏推了推,说:“用茶。”

青羡林就膝行两步恭敬地取了茶,一饮而尽,随即双手将茶盏奉还。

青居寒又慢慢地斟了一杯茶。不过,这茶不是给青羡林的,而是自己捏在手中缓缓饮了下去。我清楚地看见他指尖沾上的一丝水渍。不经意地擦过了桌面,居然蚀出了一道小小地凹痕。----居然在茶里下毒?除了毒儿子还毒自己?这个老疯子。

青居寒饮完茶之后,又想斟第三杯。手指刚刚碰触到茶壶,一直表现得十分恭敬的青羡林反常地抬头,轻而坚决地说:“不。http://WWW.16k.cN”青居寒的死鱼眼生硬地转动了两分,看着他。他始终抬头并不回避青居寒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要碰她。”

不要碰我?我玩味地看着对峙中的父子二人。左手悄悄玩弄着背负地冰魄剑。

青居寒僵硬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表现诧异。青羡林坦然相视,毫不示弱。

“剑上有莲花的女人?”青居寒地声音在“女人”二字上饶有深意地顿了顿,有那么一丁点儿嫌弃我的年龄。青羡林一言不发,似是默认。于是。青居寒继续挑剔道:“破相了。”死鱼眼从我脸上扫到脚脖子,只差没扒了衣服了。

就在我腹诽破相怎么着。你儿子才是靠脸吃饭时,他眼神陡然一闪,奇咦道:“内玄?”

算你识相。我一直蹲在青羡林背上不肯下来,就是为了逼毒、重建内玄。半个时辰之前,内玄已经恢复了大小数百个始终循环。换句话说,虽然我现在还受着伤,但是,别人轻而易举把我当菜瓜切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时候还记得青居寒那句无比刺耳的“剑上有莲花”,哼,你儿子无法无天随便在我剑上乱刻图案,听你的口气,还挺纡尊降贵、便宜我了?反正被青居寒看穿了我的剑术修为,也就不必假装病弱了,三两步站了起来,抽剑开始在花廊的阑干上画画。呃,画什么好呢?他画莲花,因为他有个外号叫莲太子,我叫殷丹……殷银同音,不如画个大银子算了,比莲花富贵多了……

唰唰几剑就刻了个大元宝出来,我自觉画得相当肖似,于是由花廊向茶几转战。

“现在我宣布,这个茶几和茶几上地茶壶、花瓣都是我的了。”我用剑尖指着刻痕犹新的大元宝说。

那边父子两个都有点呆呆地看着我,我冷笑一声收剑入鞘,转身就走。

我在茶几上刻个元宝就宣布茶几属于我的举动是很可笑,青羡林在我剑上刻个莲花就宣布我属于他,不是同样可笑么?我讨厌被主宰。从小就讨厌,无比讨厌。我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可以说,殷丹,你是我地。----那么说并试图认真去做的人,我已经在梅林里埋了一个了。

陡然出来一阵狂风,卷起漫天花瓣,几乎让人不能睁眼视物。我知道这风来得不寻常,果然,狂风花雨中,七名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地剑客出现了。

他们分明身材长相差了很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殊不一般,给人的感觉却是清一色的一种人。我不可能被乱花迷眼,只是稍微看了下,就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他们应该是接受了同样严酷训练的剑客,从握剑的姿势,立身的习惯,呼吸的方法……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所以不管穿得如何,长得怎样,给人的感觉却是惊人一致。

我转身望向正欲起身的青羡林,说道:“我不想打架。”

这不是撒娇,也不是哀求,而是商量。我与曲叔叔交手时就受了伤,为了救奉剑又狠狠挨了一下,锁骨还断着呢,这时候自然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当然,真的要动手,我也不害怕。我不会再救人,也就没人可以用剧毒暗算我。这七个剑客真的是高手,然而,就算是昨夜伤我的怪物再来七个,只要我不救人,没人留得住我。削这七颗土豆,小意思啦。对于魔教来说,一次训练这么七个素质不低的侍卫肯定也不容易,没必要赌气送上来让我削。

青羡林已然提着袍角匆匆走了下来,原本已经收入鞘中的长剑也倏地亮出。

我奇怪地看着他提剑从我身边一闪而过,下一刻,已是剑光闪烁,樱花飘零。

我才惊觉当日在武曲箭楼之上,青羡林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武功。真正的青羡林剑法大开大合,宛如腾龙,从招到势都挥洒着无比张狂的气息,若说当日我看见的青羡林只是行云流水、清静澄澈,如今的青羡林则是天外长风,罡烈无比,倒是十分吻合他戴着莲太子面具时嚣张无匹的脾性。

叮叮当当一阵血战,七个侍卫剑客非死即伤,青羡林轻飘飘落地,袍角不曾沾上一抹轻尘。他一路提着长剑,剑身上最后一滴鲜血滑落地面之后,才淡然将长剑回鞘,姿态从容得刚刚不是去杀了人,而是去摘了一朵花,满怀爱意地想要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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