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刘芸的烦恼
作者:大杀四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35

月中旬,赵匡胤回到京城开封,在万岁殿御书房向柴了黄花谷之战。其实战果早已飞马报与柴荣知晓了,只是没赵匡胤说的详细,说的惊心动魄。听的也不是柴荣,主要是被柴荣召到御书房的几位宰相和大臣。

听完赵匡胤的汇报,宰相范质叹道:“从此西北无忧矣。”

柴荣哈哈大笑道:“范爱卿不再反对朕西征了吧?”他见范质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吩咐道:“传朕的口谕,下午在偏殿举行宴会庆贺,等诸将归来再在广政殿举行大宴。”

赵匡胤等柴荣说完,又接着道:“臣还要还有一件喜事要向禀报陛下。”

“哦。”柴荣道,“你说。”

“臣从蜀中归来,路过华山遇到了仙长扶摇子(陈拷老祖的号),臣知道陛下想会见他已久,特意邀请他入宫面圣,扶摇子仙长已经答应了,过两个月就入宫来面见陛下。”

“你说的陈拷仙长?”柴荣满面惊喜地道。

赵匡胤面带微笑,躬身道:“正是。”

“好!”柴荣喜道,“赵爱卿真是朕的福将啊,去了趟凤州,大周儿郎就打败蜀军,还替朕请来了朕数次邀请而不得的扶摇子仙长,真是好事成双啊,哈哈.......”

“陛下过奖了。”赵匡胤这么说着,不由的想起他和陈拷认识的经过。其实在他从军之前,落魄江湖之时就认识了陈拷。当时他遭到官兵追杀,无奈逃上华山躲避,碰巧遇上了陈拷。

陈拷一见他的面相大为惊异,说他是成大事地人,拉着他下了一局棋,结果赵匡胤输了。陈抟就和他立约,等他一朝成龙之后就把华山赐给他。

当时候正是赵匡胤最落魄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随口答应了,还道老道犯了昏。没想到短短的六七年时间他就成了手握重权的殿前司都虞侯。大周屈指可数的大将!想想真是如在梦中,觉得人生际遇之奇妙莫过于此。

去的时候,因为有任务在身,赵匡胤行色匆匆。无暇顾及其它。回来的时候胜局已定,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经过华山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当年那段往事,他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激动起来。不由自主地上了华山,上了他曾经和陈拷下过棋的石墩上。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陈拷真地是神仙算准他要来,反正陈拷就坐在那里。似乎就在等他。

赵匡胤没敢提当年那段往事,陈拷也一个字没提。赵匡胤说了一堆客套话,然后邀请陈拷去京城。因为他知道柴荣对陈拷也是慕名已久。数次下诏邀请陈拷入宫。都被陈抟拒绝了。他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陈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且微笑着告诉他,等他这次辟谷结束后,就去开封。

赵匡胤不知道为何自己的面子比柴荣还大,难道自己真的想陈拷说的........他觉得自己地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拟旨,嘉奖三军。并下诏于秦、凤等地百姓,从即日起他们就是我大周的百姓,除了夏、秋两税外,免除百姓其他各种赋税徭役。”

“陛下圣明!”

赵匡胤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急忙跟着道:“陛下圣明!”心里暗骂自己该死,在皇上面前走了神,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柴荣微微一笑,又下了一道圣旨:“凤翔节度使王景加领西南行营都招讨使,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向训兼领行营兵马都监,朕闻孟昶正在大举招募军士,命保义节度使韩通率本部兵马前去支援,希望他们可以尽快拿下凤州。”

随后柴荣又派人催促新任地三司使张美确保前线军需物质的供应。

当晚的庆功宴上,文武百官无不大赞柴荣英明神武。柴荣却微笑着摇摇头道:“我大周能在如此短地时间内获此胜利,剿灭蜀国精锐,岂是朕一人之力?此次成功,上赖先皇阴灵庇佑之功,下托众卿尽心辅佐之劳,朕岂能贪天之功,据为己有?此次征蜀之功,除了前线浴血杀敌地将士,如今在朝地列位臣工,有一人朕尤当谢之。”

柴荣高举起酒樽,来到王面前,向他祝酒,并对他说道:“边疆战功的取得,全仗爱卿选择主帅得当啊,朕先敬献爱卿一杯。”

群臣闻之,莫不叹服。酒宴当真是尽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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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大胜地消息很快就被顾三传入了郎兵家里,郎母阮芳宁和刘芸都喜不自胜。

顾三笑嘻嘻地道:“恭喜老夫人、少夫人,郎将军这官帽又该换个大的啦。”

刘芸看着贼眉鼠眼的顾三,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可恶了,她笑着问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顾三道:“快了快了,小人估摸着这个月底不回来,下个月月初肯定回来。嘿嘿,其实也不是我说的,是在兵部打探的消息。”

“行了,多谢你了。”刘和阮芳宁对视一眼,让人赏了顾三两贯铜钱,打发他下去了。现在的顾三俨然成了郎兵在京城的情报头子,他如今也在马行街买了个房子。两贯钱已经不放在顾三眼中了,但他还是欢天喜地接过赏钱,谢过之后,继续打探消息去了。

阮芳宁握着刘芸的手走进后院,边走边道:“三郎这次立了大功,他要是升了官,你也该有个诰命的身份了。”

刘芸摇摇头道:“娘,芸儿也不要什么诰命,只想三郎他能平平安安的,芸儿就满足了。唉。当儿听说我朝大军受挫地时候

知道我有多担心。”

“娘知道。”阮芳宁拍了拍刘的手,“三郎是娘的心头肉,娘和你一样担心呐,这都是咱们女人的命啊,男人整天想着建功立业,哪知道咱们女人的担心?”

刘芸低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行了,不说这个了。只希望三郎早点回来。”阮芳宁说着眼光瞟向刘芸淡黄裙子覆盖下的小腹,悄声问道:“还没动静?”

刘芸脸上一红,随即变的发白,她用力地摇摇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问起了。尤其是前两天得知小兰、春妮有了身孕。阮芳宁的心就像猫爪似的,看到刘芸总忍不住往她小腹上瞟向几眼。

可偏偏刘芸就是没有身孕,小腹平坦地像麦场的地,虽然成亲已经八个月了。虽然他们也没少努力。

刘芸回娘家的时候,她爹爹刘贵每次都要问起。

刘贵在京城开封十几年了,也和一些当官的打过交道,知道这些官宦家庭素来重视传承。母凭子贵,刘芸一个小商人地女儿要想在郎兵这样的高官家里立足,没有个儿子肯定不行的。

尤其是前几天。刘贵还亲自来了一趟。悄悄地叫了刘。又把这事儿问了。这让一向心平气和的刘也烦躁起来,她红着脸耐着性子嚅嚅地告诉老父还没动静呢。刘贵就有点急了。问刘是不是.......是不是她有什么问题,不能生养?

“我真有问题吗?”刘芸在心里问自己,不过她感觉自己一切都正常,三郎看起来也没问题,怎么肚子里就没动静呢?她想去找个郎中看看,又不好意思去,她爹告诉她,如今她是朝廷六品官员地妻子,一切都要注意身份,这事儿她又不能亲自去,还不好和下人说,更不好和阮芳宁说,一直闷在她心头几天了。

她看着阮芳宁走回了前堂,自己慢慢地走进后院,花园子里盛开着满园的鲜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显得好不热闹。刘芸的心头愈发烦闷,父亲临走时的一句话又浮上心头:要是.......要是实在不行,你就主动点,帮三郎挑个漂亮点地丫头收了房,官家的夫人最忌的就是善妒。

刘芸烦心并不是因为她善妒,也不是因为父亲地话,他知道老父是好意,她帮着收了个丫鬟,不会受气,还会更受丈夫宠爱。她烦心地是,要是自己真地有问题,那岂不一辈子没有子女了?一想到小兰、春妮那可爱的宝宝,刘芸就一身心神悸动,忍不住烦闷,轻轻地叹了口气。

“妹妹,这是怎么啦?”

一只白皙地小手覆上刘芸的肩头,听到熟悉的声音,刘芸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转过头来。

郑萱庭掏出手巾,轻轻擦拭了刘芸脸上残余的泪痕,心疼地道:“你到底是怎么啦?这两天总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你以前可从来不这样的,是不是我不在这些日子有人欺负你了?”

刘芸摇摇头。

“唉,你倒是说呀?”郑萱庭跺跺脚,“难道和我也不能说吗?”

“当然不是。”看着自己最亲密的姐妹关切的眼神,刘芸叹了口气,拉着郑萱庭在花园沿子上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道:“姐姐,小兰妹子,春妮妹子如今都有了身孕,我和三郎成亲比他们早了五个月,按说早就应该有了,可是......依然没动静啊。”

刘芸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叹了口气。

“呃.......”

这个问题可把聪慧过人的郑萱庭难倒了,毕竟是个未经人事姑娘家,她又怎么会懂?不过有一点她清楚,如果一个女人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那将会无比痛苦。她轻轻地拉起刘芸的手,安慰道:“不会,你好好的,什么毛病都没有,大概是机缘未到吧。”

刘芸轻轻地摇摇头。

“要不,找个姐姐替你找个郎中看看,如果真有什么不妥,吃上两服药也就好了。”

刘芸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此人一定要可靠,我不想有什么风言***影响了三郎的名声。”

“放心吧,姐姐一定给你找个信得过地人。最好能找个女郎中。说不定不是你的问题呢。”

刘芸急忙道:“但愿是我的问题。”

“............”

“要是三郎有了问题就麻烦了。”刘芸皱着眉头,“是我的话,给他纳房妾就是了,我看那个丫鬟马新梅不错,人长的清秀,还知书达礼,臀大腰细好生养.........”

她话未说完,忽听得身边不远“砰”的一声,似乎是瓷器落地碎了。急忙站了起来看向左侧,马新梅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株青松后,手里捧着个盘子,地上一个青瓷杯子摔的粉碎。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她一见刘芸看了过来,惶恐地道:“夫人.........”

刘芸轻轻地笑了笑,温和地道:“没事,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马新梅急忙道:“夫人恕罪。奴婢无意间听到的。”

“怎么有这么巧地事情?”郑萱庭冷笑道,“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从你进郎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什么活儿都没做过,端个茶都粗手大脚的,还有那副气质。哪有一点儿下人地样子?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

马新梅一听顿时眼泪都急出来了:“夫人,我真的没有恶意。这几天夫人的脸色难看,体内虚火上升,心神不宁,夜不能寐,我就做了点清心去火地滋补汤药来送给夫人喝,无意间听到了夫人和郑小姐

。”

刘芸看了看地上的汤水,点点头道:“难为你这么关心我,我不怪你,听到就听到吧,也省的我和你说了。”

“嘿!”郑萱庭冷笑一声,“看吧,露馅了吧,连夫人夜不能寐都说了出来,还会做汤药,这哪里是丫鬟会地?你到底是何人?”

马新梅站直了身子,幽幽地道:“新梅确实不是丫鬟,不........如今已经算是了,新梅敢保证自己是绝无恶意的,既然郑小姐怀疑,那我只好把来历说出来了。”

“你?”刘芸有些吃惊地看着马新梅,她心思比较单纯,马新梅又是王怀隐介绍来的,她一直没有怀疑过。

“屋里来说话吧。”

三人进了屋子里,马新梅才慢慢说出一段故事。

马新梅就是翰林医官马道元地女儿。

马道元脾气耿直,得知陶文举在宋州征税地暴行,愤慨异常,趁着给柴荣用药地机会举报了陶文举的行径。当时候柴荣斥责他一个皇宫地医官不该干涉朝政,柴荣又忙于整顿禁军,处理高平之战耽误下来的政务,再加上帝位还不稳故,不想动陶文举这样的老臣。

不过马道元虽然受到了斥责,却依然不忍宋州百姓蒙冤含恨,一有机会就在柴荣面前提起陶文举的不是。柴荣非常不耐烦地对他道:“等你收集足够的证据再来对朕说吧。”并疏远了他。

马道元却认真地开始收集陶文举犯罪的证据,一次偶遇还当面斥责了陶文举。没想到他证据还没收到,陶文举的报复就来了。

陶文举是起居郎,负责皇帝的饮食起居,马道元在皇帝面前说他的坏话早就传到了他的耳中,他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找到了个机会,让人暗中杀害了在寿州置办药材的马道元唯一的儿子,马新梅唯一的哥哥。

马道元老年丧子,痛的肝胆俱裂,发誓一定要把陶文举绳之以法,没想到不久又遭到陶文举的陷害。

陶文举老谋深算,在数月前就买通了一个妓女,在马道元家的邻边住了下来,一日马道元从皇宫回家的路上,那个妓女派丫鬟拦住了马道元的轿子,说她家主人得了急症,知道马道元医术高明,请他去救命。

马道元一向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一听邻居得了急症,不疑有他,急忙下了轿子,随丫鬟前去,这一去就中了那妓女的诡计,她大叫马道元欲对她施暴,叫声引来了四周的邻居,当场在内室中捉住了马道元。

马道元随即被罢官,陶文举却不肯放过马道元,他不敢杀马道元,却找了一帮地痞流氓把马道元毒打一顿,狠狠地折辱了一番,可怜马道元一个六十多的老人,哪里受得了这份毒打?在床上躺了半年多,要不是马新梅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学会了他的精湛医术,他早已魂游地府了。

马新梅整日听着父亲在床上痛苦呻吟,睡梦中犹自念叨着替哥哥报仇、替百姓伸冤,心里之痛苦可想而知。对于杀害她哥哥、陷害毒打她父亲的陶文举自然恨之入骨,可她一个弱弱质女流对朝廷重臣却能有什么办法?但是她却不甘心,她暗暗发誓如果谁能扳倒陶文举,替哥哥、父亲还有宋州的数千百姓报仇雪恨,她愿意终身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报答他的恩德。

或许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话,不出数月,陶文举被斩首,父亲官复原职。马新梅大喜过望,她很快打听到了扳倒陶文举的人是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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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就来到郎家做丫鬟?”郑萱庭心中的疑惑尽去,“你.......你真是个守信诺的奇女子!你和王怀隐是什么关系?”

马新梅道:“王道长算是我的师兄吧,他师傅和我父亲是好友,经常一起研究医道。我父亲擅长脏腑科、小儿科、针灸等,王道人师伯擅长治骨伤等外伤,两人所学很有互补性,一直想集两人之长编著一本医术,可惜一直没能如愿。”

她说的这些却不是郑萱庭、刘芸关心的了。郑萱庭没听她说完就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擅长医术了?那你看看芸妹........”

“如果我观察不错的话,少夫人没有任何问题。”马新梅打断了她的话,伸出手来对刘芸道,“少夫人,让我再给您把把脉吧。”

刘芸伸出手臂,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马新梅,心里默默地念叨:但愿你看错了,不,你一定看错了!

良久,马新梅松开了她的手,摇了摇头道:“我没看错,少夫人一切正常。”

“不会看错?”刘芸还抱着一丝期望。

“这算不得什么疑难杂症,我不会看错的。”

刘芸觉得身子一软,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喃喃地道:“怎么会,怎么会呢,他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强壮的很,每次、每次.......那个也很正常........”

马新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也是脸色微红,不过好在这里都是女人,她也没什么顾忌:“这个有很多原因的,不是表面看起来正常就是正常的,比如常年卧病在床造成的身体虚弱,比如无意中受伤伤了筋脉........”

刘芸急忙道:“三郎曾经受到上,还把以前的东西都忘了。”她急忙把郎兵在潞州受伤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急忙问道:“你看能医好吗?”

“应该能吧。”马新梅应道,心里却明白前面一个还好治些,后面这个就麻烦了,非针灸之术极为高明不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达到。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