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南索性坐下，抓起筷子夹了一口生蚝，修眉一皱。

姬宸曦看着她，神色间竟有几分紧张：“怎么？不好吃吗？”

见她无语，姬宸曦夹了一口，立刻吐出来，将摆在桌上的碗碟迅速收到食盒：“我让他们重新做。”

她的口味一向刁钻。

出乎姬宸曦的预料，她竟按住他的手，夹了一口菜细嚼慢咽起来，垂眸轻语道：“扔掉太浪费了，叫丫头沏一壶上等的好茶来吧。”

姬宸曦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缓缓坐下：“你，确定可以吃？”

这算什么？

前世她在冷宫，比这难吃百倍的她都吃过，凤碧君为了羞辱她，饭菜不放馊了臭了是不会给她吃的，眼前这些菜不过就是咸了些，其它都还好。

今生她什么都没有记住，就记住了珍惜每一粒粮食。

她很感谢姬宸曦，这是重生以来她吃得最安静的一顿早饭。

放下筷子，漱口已毕，她站起来：“走吧。”

姬宸曦跟在她上了马车，扫了一眼清秀的鹅蛋脸，轻声：“你不要怪父皇。”

她斜倚车壁，狭长的凤眸微闭，唇畔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我从来没有怪过谁，因为没有资格。”

今生，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爱的人。

仅此而已。

她的疏冷和无所谓深深刺痛了姬宸曦，他张张嘴，埋在心底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再也无话。

马车到了宫门外百步远，姬宸曦先下了马车，回了他的落凤阁。

进了宫，他就是卑微的任人欺凌的九皇子。

凤知南掀起车帘的一角，凝视他茕茕孑立的背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男孩。

掌事太监领着她进了玉坤殿。

玉坤殿内，皇上面沉如水，倒背双手正在来回走动，姬重华跪在龙书案前，看来刚刚被皇上训斥过。

见到她，皇上站住，气色也好了些：“知南你来了，赐坐。”

她屈膝谢坐，从进门到坐下，眼角都不曾扫姬重华一眼，好像他根本不存在。

“知南，那个，”皇上看看她，吞吞吐吐，几次欲言又止。

她欠身，依旧垂首低眸：“请皇上明发旨意，臣女凤知南一定遵旨。”

皇上叹了口气：“唉，知南，是朕教子无方，太子一而再再而三伤你的心，朕适才已经教训过他了，传了旨意，今天开始恢复你们的课业，到比赛的日子你去比赛就是了。”

凤知南慌忙跪下：“臣女惶恐，太子仁孝，对臣女也很好，臣女不知，皇上有如此感慨。”

皇上盯着她，良久：“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想替太子继续隐瞒朕呢？”

皇上的口气开始冰冷。

凤知南抬头看向皇上，凤眸清亮，无辜，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叹了一口气：“唉，你这个丫头啊，让朕说你什么好呢？太子在城郊的别苑养了十几个参赛的女孩儿，这事你是真的不知道了？”

凤知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笑得天真无邪：“原来是这件事啊，那皇上更不应该怪太子哥哥了，臣女听说是碧君姐姐暗中帮的忙，都是些淘汰下来的，没有前途的，是去别苑伺候一个”

她故意装作是忘了的样子看向姬重华：“太子哥哥，是谁受伤了住在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