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做什么都有堂而皇之的借口，欺负了人，还不让人有辩解的机会。

今天训练我，画符。

什么气沉丹田，握笔的手指也有讲究，在我看来，画符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事。看电影里，毛师父刷刷几笔下来，就是龙飞凤舞的符纸。

在我看来再简单不过的事，到老东西这里就麻烦了。

什么画符的程序跟讲究，搞得我头大。

他说画符不可循序颠倒，画符首先要设坛祭礼，尤其是一些道家人士。老东西说，他不是道士，算是半个道士，什么土地、城隍、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朱雀大将、玄武大将、黑杀大将等。

各种符纸针对各种性质。

画符前，先要净心，心无杂念，专心致志，要干干净净，并且预备好，新鲜水果，米酒香烛等祭物。笔墨、朱砂、黄纸一应俱全的准备妥当，再用神咒来敕，以使其具有神威。

我还没有学，单是听他这么一说就头昏脑涨了。

真后悔，没有来得及跟奶奶学灵媒。

老东西看出我心里的想法，轻蔑一笑说：“灵媒不是学来的，是与生俱来的，你奶奶你祖奶奶，都是一脉相承，到你奶奶的下一代，没有生女孩，灵媒传承就终止了。”

废话少说，有什么难办的，小爷我照单全收。

老东西看我雄心勃勃的样子，胡须一翘，似乎想发怒，却没有发出来，喊我去洗手。

洗手，我早上起来洗手，大便后洗手，小便后也洗手的，还洗手？

“喊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看老东西发怒，看在奶奶的份上，我柯九暂且忍耐一二洗手就洗手，只要别逼我做过分的事。

洗手好简单。

出来，老东西拉住我的手，又嗅，又看，怎么看他不像是在要教我学画符，倒像是要把我的手炖来吃了？

“再去洗。”

我看看手，指甲缝都洗白白了，他还要我洗？这不是折腾人吗！

“我说去洗就去洗，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东西手捏荆条，手背青筋鼓起，如果我继续坚持不去洗，下一秒荆条就劈头盖脸的落在我身上脸上脖子上了。

当真是日了狗了，遇到这老东西，是不是我一生中最倒霉的事？

再一次去洗手，小爷我就多在里面待了一会。

老东西等得不耐烦，在外面喊。

磨磨蹭蹭的走出去。

卧了个槽！

他这是把镇上所有可以写的纸张都搬来我家了吗？

这是他专门卖来让我练笔的！

一张桌子上，全是厚厚的各种纸。

“小子，你诚心磨叽，我也成全你，今天就把桌子上的纸都写一遍，写你的名字，我晚上来检查。”

“凭什么？我待在家里写，你去玩！”

老东西不理会我，倒背手走了出去，一把锁咔嚓把我锁在屋里了。

嘞个去！

在奶奶去世之后，家里少了一个人，也少了奶奶的照顾。吃的没有多少了，还有就是我正在长身体，想吃肉，可奶奶的钱几乎都捐庙子做善事了，家里没有几个钱。

就老东西的钱，也用在奶奶丧事上没有剩下多少。

老东西把我锁在屋里，不给吃喝，是不是想折磨我到死？

我冲去想推门，不小心撞掉一部书。

书名《符咒大全》随意翻开看，什么笔咒画法，上面还有注明；什么五雷电灼保命缚鬼伏邪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还有，水咒：水不非凡北方壬癸水云雨须臾至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吞如粉碎、急急如律令。

看不懂，放好书，郁闷的坐在一大摞纸张前发愣。

不能继续这样干耗下去，老东西晚上要来检查，如果我没有完成他吩咐的事，不定怎么收拾我。

我拿起笔，写名字好难吗？

刷刷几笔下来，小爷的名字就沾满一张纸。

又是刷刷几下，另一张纸有画满了。

如此几下，我颇为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在屋子里蹦跳起来。

阳光渗透进来，我在阳光笼罩下跳舞。

跳累了，又开始写字。

写累了，就拿起符咒大全看。

其中有各种咒语，都有不同的注明释义。

老东西，看着就是粗人一枚，怎么会懂这么多的？还有这部乏黄的书又是从那得来的？

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真实混得够快，已经中午了。我眼巴巴的看门，老东西不会来的，这阵子，说不定在那鬼混。我去看吃的，一万稀粥，半碗咸菜。

家里有土豆。

我来一个红烧土豆挺不错的。

勉强凑合一顿之后，又开始写，写得手都麻木了才停下。

老东西这是存心的吧！

本以为下午会来看我，却还是挨到天黑还是没有见人来。

一摞纸我写了三分之一，全是密密麻麻柯九的名字。晚饭将就中午没有吃完的红烧土豆，还有半碗白干饭，没有吃饱，只能算半饱，就再也不想动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休息。

夜晚的村落，鸡鸣狗叫各种声音，就像一首永远不知疲倦的歌谣催动人的睡眠，我好想睡觉——

正要会见周公的时候，门口传来啪啪啪的巨响，一骨碌爬起来，仔细侧耳一听，啪啪啪声音还在，不像是雨打门的响声，倒像是有人在拍打门发出的响声。

门锁了，我起来，尝试去拉门，意外的是，门竟然轻易就开了，我去，老东西玩忽悠还真不赖。

黑漆漆的夜色下，我定睛细看，门外站了一个人。

不是老东西，是赖利。

“你来干什么？”

“帮帮我……”赖利带着哭腔求我道。

想到她妈说的话，我没好气的说：“别在这里欺瞒人了，你在男朋友那好好的，来找我干毛？”说话我就要关门，赖利伸手极快一把抵住门。

“求你，你不救我，就没有谁了。”

“你别装神弄鬼的，那晚上我来你家，你在家里的吧！听见你妈都说了些什么屁话吗？”

“没有，我没有在家，柯九求你帮我。”

“帮你，怎么帮你，是不是要我帮你搞一个儿子出来？”我嬉笑一下，邪恶的朝她逼近一步。

她没有回退，我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那个地方，软且有弹性，我心里一跳，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是那样的，我想跟你一起……”

对赖利我说实话，没有表示厌恶，但是对她主动送上门来的举动，我有点在意从而产生排斥之心。她这样，让人不得不去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会不会相似她妈妈做事风格做些勾三搭四不顾廉耻的事来。

我退后一步，警告她道：“别来找我了，你们家的事，跟我没关系，你爸爸的死因不完全是我造成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