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书房,三人并未说话,云暻一改往日悠缓的步伐,倒是先严梓筱与严梓夕出了宫门。
自从穆芸楚在皇陵遭难,他便弃了圣君亲赐的金丝楠木马车,让木匠袁打造了一辆檀香木马车,还是原木的颜色。
“病西施!”
云暻刚要探身上车,听闻严梓筱唤自己,跨上车板的脚又着了地回身看着严梓筱,没说话。
“小丫头失踪这么长时间,我不知道你为何一点也不紧张她的安危,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何打算,既然你一点不在乎她,那便别怪我出手!”严梓筱道。
“随便!”云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探身上了车。
“赶车!”他说了一声,狄风便扬鞭打马离开。
“他到底是摊在了明面上!”严梓夕看着云暻的马车离开,说道“十年前父君赐他沉香金丝楠木马车时,我便看见了他眼中的嫌恶!
“是啊,在那之前,我们还是称兄道弟的!严梓筱长叹一声,扭头看向严梓夕道“走吧,明日就得启程离京,得做好安排才能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无缝隙可钻!”
严梓夕点了点头,二人也抬步离去。
回了云王府,云暻直接入了书房,狄风则是跑去寻了云殇,将世子明日出远门的事告知了云殇。
云殇听完大惊,问道“圣君竟然又让世子去北朔,他难道不知,世子之所以旧疾复发,就是因为上次送那北朔的什么夜明珠公主回国,路途颠簸,加之半路听闻芸楚小姐出事,才会一发不可收拾吗,药翁费了多大的劲才稳住世子的病情,他这是故意不让世子好过!”
狄风当然也生气,但是他想着世子并未说什么,他也不便多说,而且他清楚,就算世子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让人知,而作为云暻的亲卫,他有再多的抱怨,也只能压在心里。
“好了好了,抱怨有什么用,赶紧去寻药翁将世子路上用的药带来,世子一回来便进了书房,至今未出来,你快去快回,别忘了给世子准备晚膳,我去看看世子有吩咐没有!”他对云殇道。
云殇噘嘴,一想到整个夜阑院又要剩下自己和暗卫,她心中自是不开心。
打发走云殇,狄风便匆匆去了书房,候在门口等着云暻随时吩咐,刚到门口,云暻便开门出来,手中拿着厚厚一摞密信。
“送出去,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京中的事情全权交由他们去做!”云暻道。
狄风接过密信,翻看了看,除却给云暻在京中的各处暗桩之外,还有两封是给丹凤轩和殷阁的,上面清晰地写着木棉和苍穹的名字,还有一封是给星云的。
“世子!”狄风在看到给星云的信笺时猛然抬头看向云暻,道“星云是咱们的暗线,您就这样将她暴露了!”
云暻摆摆手,道“星云早在她去东瀛之前便离开了,丹凤轩至今尚在寻找她,如若此次不能将她送回去,日后恐怕更难让她站在阳光下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狄风知道云暻口中的她是穆芸楚,便不再多说,点了点头道“世子可还有吩咐?”
“你们观察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收获?”云暻又问。
想了想,狄风道“当日圣君将府中旁支接回京的同时,御亲王府旁支也一并奉旨进京,这些日子,除却入府的第二日过来请世子安世子拒绝之后,倒是安稳地在各自的院子里,但是二房,三房和五房的三位小姐却日日出府,与御亲王府的肖宛如走的甚近,二房的云芝公子每日都往江湖茶馆一趟,一坐便是半日,六房的云溪公子和七房的云岚公子每日在府中下棋练剑,其他的没什么了!”
“就这些?”云暻挑眉。
狄风低头眨了眨眼,似是在想什么,忽然抬头道“属下倒是想起来了,六房的云瑶小姐似是很维护芸楚小姐,有一次六房的几个下人在一起说芸楚小姐的坏话,被云瑶小姐听到,她当即扇了那婢女几巴掌,还说了好些维护芸楚小姐的话,属下当时都吓着了,据说那云瑶小姐与云溪公子可是各房公子小姐中最温柔的人呢!”
“还有呢?”云暻皱眉,挑眼看了一眼狄风,沉了沉声音。
狄风缩了缩脖子,道“三房与五房的两位夫人与御亲王妃倒是走得很近,其他倒是没什么,对了,三老爷似乎嗜赌成性,常常泡在赌坊里!”
.“世子若是想了解,从旁支入府的这些日子,十二暗影将他们的行踪都清楚记录在册,等会属下去拿了来给世子!”狄风挠了挠头道。
“嗯!”云暻点了点头,抬步朝着逸暻阁而去。
用过晚膳,狄风果然抱着厚厚一本册子来,他敲了敲门,将怀中的册子放在桌上,道“世子,这是这些日子十二暗影记录的各房中人的册子!”
“不用了,你去将六房的云瑶和七房的云岚请去书房!完了再分别将二房的云芝与六房的云溪请去逸暻阁!”
狄风颔首,出了门。
半柱香后,狄风带着六房的云瑶与七房的云岚进了夜阑院,往书房而去。
早在岭南时各房的公子小姐便常常听大人们说云王府嫡系的暻世子,当然有称赞的,也有因嫉妒和不服诋毁的,旁支的公子小姐们虽对于云暻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也对这个人有着太多的憧憬,当然想有一日亲眼见见这个在天齐百姓口中如画中人一般存在的云王府世子。
云瑶与云岚进了书房,倒是安安静静,并没打扰云暻做事,云暻也未抬头看二人一眼。
半个时辰后,云暻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温润开口道“云瑶妹妹,云岚!”
若非云暻这一声,云岚与云瑶还呆呆地看着他,这样的人,静下来完全像一幅水墨画,但是东起来,又像一幅慢慢散开的卷轴,其中水墨飘香。
“世子哥哥!”
“世子!”
云瑶与云岚猛然回神,却不至于太失态,平平静静地向云暻见礼。
云暻微微一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然后抬手道“坐吧!”
云岚与云瑶虽从小不在京中,说话行动却不卑不亢,沉稳内敛,张弛有度,二人先后入座,等着云暻开口。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明日我便与六圣子和七圣子前往北朔为北朔王祝寿,同时参加北朔太子的大婚,来去也得月余,所以今日请你们来,是想这段时间,乃至以后,你们能出出力!”
出出力!云暻将话说的很巧,既解决了他不在府中时能有人撑起云王府大小事宜,又不会让人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这三个字,只会让云瑶与云岚觉得云暻是将他们当做自己人的。
他们二人也是聪明人,当然听出了云暻的意思,云暻这是意欲将旁支纳入云王府,但是他们却多少有些不解,毕竟暻世子的名声,在天齐可是一个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