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卡啦一声，马车停住了。

陆千离苦恼的歪歪头，看向男子。

男子注意到陆千离的眼神，轻笑:“我们到了。”

到了？到哪了？

陆千离探出窗外，但却被路过的行人吓了一跳，果断的回到马车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的确是惊魂啊。

“他们，是什么？”陆千离声音飘忽忽的问这个男子。

“人。”男子轻笑，“和我一样……不……”男子忽然顿住了，犹豫了片刻，“就是人。”

“人……就是外面那些？”陆千离歪了歪头，因为变成魂魄而迷蒙不清的面貌显得有些可爱。

“嗯，是。”男子看着陆千离好奇的模样，心情不由得好了些许，嘴角勾起轻轻的弧度。

“你笑了。”陆千离盯着男子的脸几秒，忽然说道。

“我很少笑吗？”男子有些讶异的说。

“不，你刚刚那是真心的笑，之前的不是。”之前的笑，看起来更像伪装的。陆千离如是说。

男子苦笑。

连一个不完整的魂魄也能发现这一点了吗？

“这句话……是有人告诉我的。”陆千离犹豫半晌，认真的说，“那个人说，真心的笑和伪装的笑不一样。”

那个人……是谁？

一个巧笑颜兮的朴素女子的身影迷迷糊糊的出现在陆千离的脑海里。唔……

记不得了……

……

“我们，到了哪里？”

马车又行进了片刻，陆千离看着窗外的行人，也不那么害怕了。

“玄武国。”男子看着窗外，淡淡的回答。

陆千离眨了眨眼。

总觉得他到这个充满水元素的国家后……就有点不很愉快。

“这是什么国家？”陆千离好奇问。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男子问道，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说:“很久之前，天界战神陨落，时天空昏暗，民不聊生。其座下四兽知其爱好人族，为让其瞑目，四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道扬镳，在塔兹米大陆四处战斗，安定苍天。”

“多年之后，苍天平定，四兽修为因此锐减，但尽管如此四兽依然强大。”

“但，失去了大量灵力修为，四兽不得不陷入沉睡。为报答四兽而聚集的人族纷纷聚到四兽身边，形成一个个国度。”

“于是，朱雀国、玄武国、青龙国、白虎国诞生。”

“史书如此描述。”

男子像是背课文一样机械的背出来。

“是这样吗……？”

“史书是由人族书写的。”男子嘲讽的笑，“何人敢道不是？何人敢于否认？”

“——否认这万古史书，反对这大千世界，岂不是找死的行径？”

陆千离半懂不懂的点点头。

好像……很深奥的样子。

“咔哒咔哒咔哒……”

一路上，只余马车的行进声，车内一片安静。

或许是两人都觉得不对劲罢。

史书总是由胜利者书写。

谁说不是呢？

谁敢信史呢？

胜利者扭曲事实，何人敢反对？

正如男子所说——

“何人敢道不是？何人敢于否认？——否认这万古史书，反对这大千世界，岂不是找死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