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龙血成丹可锻骨

“这样，我们先上路，等你们账房先生赶上我们，再谈。”燃灯说道，吃过精血做成的汤，最后是动动身子以化解灵气散布全身。少女也是如此做的。

那青年也不好拦着，只是跟在三人后面，并不时在地上做着标记。不多时后面传来一阵轰轰声，赶上来一个拉车的，车子不小，那人力气与速度可想而知。“我是小姐的账房先生。你们谁要谈生意？”虽然他觉得老的更像一些，但小姐毕竟是年纪小些，与少年做交易也是有的。

青年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拉车的账房明白啦，对那个青年说道：“如果从这里赶去究极城，应该明天早上能回来，到时候吧。”说完也不与三人招呼，直接拉车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只是这时车子倒是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然后前面传来少女的欢呼，显然是看到了什么。

青年对三人行礼，然后也离开了。两个年轻人莫名其妙，看向燃灯。燃灯说：“可能是其个妖国的小姐。很有钱。账房先生应该明天早上会回来。”小姐，那是一般的叫法，如果加上妖国两个字，是王室，则称公主。释方与闻舒一听账房先生明天会回来，心中计算了一下，那速度是太快了，相当于一夜间跑几百里地，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得下来。

三人继续上路，不多时才发现，那个少女就在前面不远处，也是一样地走着，只青年不见啦。释方闻舒两人也曾发力追赶，却是怎么也追不上，想来实力相差太多。直道两边有村庄的地方大多有人在路边买卖吃食，以为生计，这里也不例外。三人赶了一夜的路，看到前面一个铺子，正要走过去休息。

铺子里人很少，只有两桌有人，一桌摆满了吃食，另一桌则是那个少女，她眼前只有一个碟子和一双筷子，金碟子银筷子。青年站在摆满了吃食的一桌等着，少女说吃什么，他便夹了递过去。三人进屋里挡住了门口的光，内里出来一个老婆婆，显然是老板，只听她说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天不开张。请去别家吧。”三人老眼看小眼，这附近就这么一家，您是想让我们去哪里？

那个青年拦着她道：“老奶奶，不是让你别出来吗。回去吧。”

“是的，老身把休业的牌子挂好就回去。”青年走上去帮了一把。

“三位请坐吧。生意便在此处做。还请三位稍等。”

“我吃饱啦。”少女说完便闭上以双眼。释方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走了一夜路，释方倒是还有精神，闻舒就不行啦，趴在桌上。“本来是等你们一起吃，只是你们太慢，我又馋了。自己先吃啦。”“不必，我们自己买得起。”闻舒说道。燃灯现在倒是说得少。

释方对闻舒说道：“看样子，那个女的是不吃啦。我们也不能浪费，吃了吧。”说完也招呼那个青年，那个青年倒也不客气，坐下便开吃起来。闻舒不太习惯，但最后还是吃了一些。天色还早，店里渐渐有人出入，都被门口的牌子挡住了。释方听着外面的人的话，走进里面对那个老奶奶说：“你这还有多余的吃食吗？我帮你搬出去外面摆吧？”

“有是有的，不过，那小姑娘说啦，今天把我这包场了，不让做生意。”

“没事，听我的。”

“那好，这些都是做好的。只是没人来买。”释方看着一大锅吃食，二话不说，端起锅与一个架子从后门出去，走得远远的，吆喝起来。路过的人原来的顾客，自然纷纷停步帮衬，买上一两个。释方在帮着卖吃的，远远地看见跑来一个人，还拉着一辆车，却是那个账房先生。

“奶奶，你先忙着，我回去啦。”

“谢谢你啦，小伙子，不然这些东西就都要扔掉，怪可惜的。”

“没关系。”释方看见车子减速，便一同走了回去。车子停好，少女便也走出了铺子，走上车去，就没有再下来。青年接过账房先生递过来的东西，又递给燃灯。燃灯接过一闻，知道是海晶骨粉与刺手碧参灵药不错。只是他摊开两只手，说：“没药鼎啊。”这时那账房捧着一个箱子从外面进来，说：“没事，买了。还差什么？”竟是要在今天便把生意做成的样子。

“我想，东西应该都是齐的，你就拿过来吧。”

“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帮忙。”说完打开箱子，放到一张桌上，青年把摆满食物的那张桌子整体搬开，又把一张空的桌子搬到屋子中心，方便做事。燃灯把药鼎入搬过铺中那张桌子，药鼎金底青纹三足，一看就是上品。燃灯又放上几个金盘子。金盘物性稳定，适合放一些好的灵药，不使之污染。当然还要先经过燃灯做的这一步，用高度酒液清洗。

燃灯做的一丝不苟，但也没有一丝浪费，酒都收集了起来。青年与账房都没有管。做好这些准备功夫，燃灯先从包袱中取出得自姜尚的龙精血团粉，空气中隐隐有一种诱人的香气，常人不可能闻到，在场的都是有修行的，自然不在此列。燃灯估摸着份量够了，便把龙血粉再次包好，放回包袱，只是大家的视线都跟着他的动作而动。那可是还有一大半啊。

燃灯接着又把另两种药种倒出，海晶骨粉，呈赤红色，间有金晶于其间，是定性剂，不影响药性。刺手碧参，是碧玉色，呈毛毛状，有许多有毒的刺手藏在身下。两者都是海中所产，与龙精血正好君臣相配。燃灯把二者各自倒出大半，然后又把剩下的封好收进自己的包袱里。青年倒是还好，账房差点就站起来啦。闻舒与释方相视一笑。

原来账房先生去买东西，是按八份锻骨胶的量买的。因为谁也不知道龙精血有多少，账房算着撑死燃灯也只有不多的龙血粉——五颗的量，给自家三颗，两颗给自己家的小子，也就是啦。这才是利益最大化。谁知燃灯只是想给自家三颗，其它的龙精血根本不打算全部交易，等着下一位大买家。

另一方面，账房也想到了，三颗锻骨胶的价格，刚好可以买这么多海晶骨粉与刺手碧参，两下相抵，自己是账面不亏，实则有赚。因为海晶骨粉，刺手碧参与锻骨胶药效不可同日而语。而对方如果只是卖出等量的龙精血，也换不来那么多海晶骨粉与刺手碧参，因为两者可不是这么容易找到的。对方相当于用自己一天的人工加上少量的龙精血，换到了两份锻骨胶，是赚大发啦。

不行，这么吃亏的事，我可不能干。

燃灯先处理了三份主料，接着就是几种配料，一一确定年份，最后往药鼎中加入清水，先把“臣药”放入药鼎中浸泡，然后坐下调息静神，准备开煮。药有汤剂与药丸，汤剂好说，药丸则需更多几道手续调和。等了片刻，燃灯招呼释方闻舒过来帮忙，三人各占一方，剩下的一个方位被账房先生占了，他不甘心，总是想着再占些便宜。

燃灯向着两个后辈点点，意思是让他们留心观察，然后左手捉住了靠近自己身的一个鼎足。火焰刀，是一种气刀类火法术，如今被燃灯用来炼药。感受到那股热气，账房先生便后悔了，因为他们自身的原因，怕高温和火，所以不能用这种方式炼药。药鼎中水开始沸腾，燃灯放入几个切有十字纹的刺手碧参。释方看了想起了冬天是吃的菇，也是切成十字纹。

刺手碧参是之一味药的基材，越是上等的碧参，越能吸收另两味药的功效。约一个时辰，碧参开始呈一种透明状，这胶体便成了。燃灯加入了海晶骨粉，药鼎里的无色药液变成大红色。骨粉可以增加碧参身体的强度与吸附性，也就是更加入味，当然是药味的味。这个过程不长，最后便是龙血粉。

账房先生看着燃灯把全部分量的海晶骨粉一下子加进去，心想不好，如果这一次成功当然好，但如果不成，那就是全废了。按他想到的最好办法是把碧参捞起来，一个个来炼药，等炼好三枚，自己便可以先取上路，不必与之打交道。可是现在风险太大，按他的想法，自然是不可取。

天子登基为君，先有群臣为民请命，天子谦拒，如此三次，万民称颂，方可登极诏命天下。这锻骨胶也是类似。燃灯分三次加入龙血粉，就好像是肉入沸油，龙血粉中的精气激起鼎中的反应，传出阵阵龙吟，也传出阵阵香味。在车上的少女也坐不住了，走下车来，赶开快坚持不住的账房先生，凑到鼎前一个劲的吸着香味，说道：“值了值了。”

释方看着她，想起那个香炉鬼的传说。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香味仿佛进入你的身体，又沿着经脉下合丹田，上入眉心，释方与闻舒的精神力竟于此时进入灵感境。人的意志触不动万物，但却有所感应，是为灵感。灵感成，可不视而见，不触而知，也就是断缘而知外物。闻舒的灵力不如释方，但精神力过之，借着昨日的龙血汤之效，今天精神力便突破了。另外灵感的另一个功用便是区分灵气与杂气，有了此功能，灵气便会越加的精纯。

放入最后一次的龙血粉，又煮了半个时辰，直到药鼎里的灵液刚好露出了放下去的五只碧参，燃灯收了火力，用琉璃棒夹出五只呈血红色的团成一团的碧参。做完这些，释方扶着爷爷坐下，然后自己用一块新的白布蒙住碗，把药液倒入碗中，药渣自然滤出。接着是把酒倒入药鼎中涮鼎，把混合的药酒倒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皮囊中。

等药液自然冷后，释方又把药液倒入皮囊与药酒混合。真是一滴也不浪费，这次连少女都看得入了神。释方收拾好后就坐下，屋里没有人动，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等着燃灯调整完毕。连少女也忍住了馋，没上前看个究竟。燃灯休息了约半个时辰，这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