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们？”何骁表情狰狞，好歹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弟兄倒地，他也腾起一股怒火，提起宝剑冲着若弥就劈了过来。

若弥伸手一指，他的剑就定格在了半空中，任他怎么折腾，那剑都纹丝不动。

若弥冷笑着，说到：

“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谈谈。”她不杀人，她只是吃了那些人三魂七魄中的一魄。今夜离开这里，他们此生神志再不可能清醒。可不清醒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你……你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妖！”何骁盛怒之下，已口不择言，他疯狂的嘶吼着，可身子却动弹不得。

若弥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妖？对！我就是妖！”

她缓步走到了何骁跟前，手指轻抚何骁的脸庞，柔声说道：

“何总兵，刚才的一吻，你可分清是人是妖了？我来告诉你，吻你的是妖……”

“身处青楼，却为你守身如玉的那个，是妖……”

“你负伤彻夜照顾你的那个，是妖……”

“陪你看烟火，同你浓情蜜意的那个，是妖……”

“将终身幸福托付于你的那个，是妖……”

“山盟海誓，欲与你长相厮守的那个，是妖……”

她说着，殷红的眸子留下两行血泪，让这本就怪异的样貌变得更加骇人。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我是妖没错，可是妖亦有心，我也会心痛，也会心伤……”

她将脸靠近了何骁，看着他双颊微颤的肌肉，看着他圆睁的双目，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脖颈。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我以为的惺惺相惜，原来却是咫尺天涯……罢了。你的胡作非为，我不管，我只求你一件事。”

花若弥幽幽说到：

“无论我身在何处，此生你我永不相见。你杀不掉我，也抓不住我，只要你不再扰我平静的生活，你我就算两清。”

何骁身子一震，凝着眉，颤巍巍的长叹的一声。

“若弥……”何骁呢喃着呼唤着她的名字，他心头略过一丝悲怆，然而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窗外已近黄昏，哑婆透过窗子似乎望向了很远的地方。

“阿弥就这样跟何骁分别了，自此一别果真一生未再相见。或许是朝廷察觉了太师野心，没过多久太师就被降了官职，何骁也多少受了牵连。而阿弥，与殷岳川汇合后几经辗转终是同他回了昆城。她这一走，我与她也多年未能得见，个中缘由，一言难尽。京城里只传言，当年京城第一舞姬嫁给了某一边城首富，只有我知道，那人就是替她赎身的殷岳川。”

哑婆拿起随身的粗布，擦了擦那柄落单的七星龙纹短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到：

“这把剑啊，就是当时阿弥从何骁那里夺来的……这剑的主人才是阿弥最大的仇家，阿弥始终没能见到仇人真容，这才留着这柄短剑，希望能寻得仇家的蛛丝马迹。”

“再后来，我来到昆城探望阿弥，那次相见倒成了最后一面……”

“那时你父亲与阿弥关系已大不如前。只因殷府人多眼杂，我们交谈多有不便，好多事她都来不及说明，但从她闪烁的言辞中，我还是听出了些端倪。似乎……当年那把短剑的主人又来到了殷府，伺机对阿弥下手。本以为阿弥本领过人不会有事，没想到，不出几年阿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