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法门
作者:龙不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59

谷子先生将寂落领到书房当中,合上门扉,轻声道:“先生传你一样法门,你若勤加习炼,日后逢人喜丧,总也能与人写联祭酒,寻得处地方讨饭。”

谷子又凝神说道:“不过,你得先答应先生,我所授你法门之事,不许向第三人提及,便是你至亲的爷爷,挚爱的星罡,也不许让他们知道。你敢发誓么?”

寂落虽不知是个什么法门,但见先生神情肃穆,心中便紧张起来。不过他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听先生如此神秘兮兮的说道,心中不免挠痒。

寂落想了一会,说道:“先生叫我发誓,寂落当然发誓。”过了少刻,他忽然欲言又止:“可是……寂落哪怕不对外人去说,外人若是觉察到,该如何是好。”

“难得啊!”先生心思道:“倒还真不是个浮夸的人。”

谷子未想到他年纪虽幼,竟心有大局。他心忖道:“倘若你不呆在这龙爪山,而是在……那个地方的话,未想来日方长,兴许能成高人。”

先生也寻思良久:“既然他能预料到外人可能看破,虽小小年纪,却足见是个细心之人,加上此子性情倔强,外表朴实,料想不会背弃今日之誓。浮躁些教他倒无大碍,但这万一让殿主……莫说殿主,就是叫甲鼎得知,也就……”

谷子又转念想道:“若是明哲保身,单单授他些雅事,却埋没了难得的一块好料。如何是好呢?”

思忖再三之下,他终于还是觉得这孩儿可以一试。谷子缓缓道:“好吧,我也不叫你发誓了,只是我需得与你言明,倘若这事叫外人知晓,先生可就得收拾包袱,从此离开龙爪山,再不回来,届时可就无人教你读书写字了。”

“是!”寂落听了这句话,便更上了心,料想这先生要教他什么写字作画的真诀,心中又痒又惊又喜,忙说道:“弟子谨记,一定不让外人晓得。”

“哎?”谷子负起手来,语气威严地说道:“我可不是你的师父,你不过是我小小书童而已,日后再若如此说话,休怪我将你赶将出去。”

寂落慌忙改口道:“是,先生。”

谷子来回渡了几步,便又深思熟虑起来:“这孩儿以往不曾习武强身,毫无根基,若授他‘御气诀’未免为时过早,若传他‘集气之法’虽是根本,却易使外人看出端倪。难道只能……”

先生见他举止畏缩,表情忐忑,心中念道:“孩儿啊孩儿,你遇上我,算你撞上大运,但今后成与不成,便看你的造化了。若十年八载之后,能有所得,算是你的悟根。倘若仍不得法,也只能怪我荒废你的时日。”

心下打定主意,便道:“寂落,你这就回去,先和爷爷说好,就说你今后一月之内,先生白日让你整理文卷,夜间教你习练挥墨,每日都得夜宿在书斋,若有闲暇时节,再回去望他。如此这般,也好使他安心。”

寂落领了先生的话,便径直奔出门庭,往山崖边小木屋奔去。

是夜二更,谷子将书房的灯火吹灭,小声地对寂落说道:“寂落,你须得答应先生,无论稍后发生甚么名堂,你切不可大声呼喊,若你一经呼喊,便也证明你与先生无缘,与这法门无缘,先生从此之后也便不再授你笔墨了。”

连平日不惊不燥,不容不辱的先生都如此神秘兮兮,寂落心中也提高了警觉,晓得兹事体大,因而心里却又更瘙痒难耐。

“先生放心。”他咬着牙说。

“很好。走!”

当寂落刚一踏出书斋堂的大门,就感觉自己缓缓飘了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回头看到书斋竟然离自己越来越高,越来越远。他在心里惊讶地说:“天哪,竟然,竟然……我飞起来了……”

如果不是谷子先生之前有过交代,此刻他非得尖叫不可,但也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紧张和极度的兴奋。

也许是谷子先生感觉到他的阵阵心跳,便小声告诫道:“别怕,别出声。”

“我一点都不怕,先生。”寂落镇定的回答让谷子先生也感到意外,看着离龙爪山渐渐拉开了距离,先生问道:“你以前见过凡人飞上天吗?”

他的回答很肯定:“从来没有,第一次。”

先生点头称奇:“看来你的胆子还不小。”

“不!寂落并非胆大。”他的回答倒让先生来了兴趣,谷子先生便道:“那你为何不怕?倘若掉下去,怎生了得?”

那孩儿答道:“寂落在以往常常梦见自己飞入云霄,在空中看遍了龙腾山的景致,而且从来没有掉下去过,所以不怕。”

谷子听了,心中念道:“果然,我没有看错。”

先生将寂落挟紧在腰间,然后道了句:“稳住喽。”

之后,寂落感到一阵阵犀利的冷风袭来,刺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很显然,谷子先生加快了飞行速度,而空气似乎也在这瞬间凝固起来,形成了一道道薄冰,寂落的头和脸正迎接着这一层层刺痛的洗礼。此刻的他真的很想大叫一声,但一想起先生的警告,便只得咬着牙,攥着拳头强撑着……

但这种忍耐也是有极限的。一盏茶的功夫,寂落觉得这强风都快将自己的眼皮给吹透了,他已经坚持不住,但他仍然不敢大喊,只得小声地说着:“先生……先生……”

“嗯!”先生接着说:“已经很不错了,你比先生想象中要坚强许多。”寒风不再那么刺骨扎脸了,寂落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天空中那道弯弯残月。然后他知道自己从空中落了下来,因为他的脚已经踩到了地表之上。

寂落揉了揉眼睛,很快,他发现自己呆的这个地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到自己处在一片森然可怖的林子里……

“啊!乌木林……这里是乌木林……”寂落暗暗吃了一惊,心想:“没错,这里留有爷爷砍伐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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