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我的世界
作者:邓唯唯      更新:2020-02-25 17:04      字数:2946

“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战争和侵略,但请你也不要以为那便是世外桃源,代替战争和侵略的是开垦和殖民。我的家乡很凉爽,但可能你们会觉得很冷,因为毕竟平均温度在0℃以下。我们也是由灵长类动物进化而来,而且比地球上的文明早几亿年。所以,我们早就已经掌握了核技术,以核聚变反应代替了大半的太阳能——”

“那么厉害,那你把技术留下来,我们也可以一劳永逸了啊!”

“呸!你以为这么简单?那项技术自然由专业的人负责,我怎么可能会掌握,我唯一知道的只有那些人通常活不过两百岁,而且会被终身监禁。”

“哦,那你还是不要去学了,哎,你们怎么能活那么久啊?”

“长久的进化啊。医师找到了促使细胞衰老的dna片断,一下子将我们的寿命延长到了1000岁,不过我们也还是有生老病死,只是感染和致命的概率很低。每个星球上的文明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们邻近的那个焰星,那些焰星人的平均寿命只有20年。这些数字也都是估算,我们那里计时的方式都跟你们不一样。”

“20年?那也太短暂了。”

“只要在规定的时间能把任务完成,20年,也就够了。正是以为他们的寿命短,所以才不像我们国家一样,长距离大规模开垦和殖民,他们仅仅是待在自己的星球上,极少外出。可即便如此,焰星人千千万万年来都是我们羡慕的对象。”

“活的短还被羡慕?”

“他们是活的短,可是却很自由。就像蜉蝣,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生命,而且,而且他们还像天鹅一样,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两人共同抚育后代,至死方休。”

“我就不信一个出轨的人都没有。”

“生命太短暂,来不及出轨。”

“你这意思,活的久的,就可以出轨了?”

“你说我们国家?我们国家的人99.999%都是女人,出什么轨?”

“男人这么抢手?一夫多妻制?”

“反了,是一妻多夫。我们星球上的统治跟蜜蜂和蚂蚁差不多,女王是我们的核心,我们所有人都是她的子女,包括她的丈夫们。”

“丈夫也是自己的儿子?那你们是高度近亲结婚啊,你都可以活一千年,那女王呢?”

“没有人知道女王活了多久,可能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吧。我推测她应该有两万多岁了,而且现在都还很年轻。”

“按照蚂蚁的习性,直到下一个蚁王出生,这个蚁王才会让位,她主导一切的生死大权,你怎么没有投成女王胎呢?”

“我们每个女人都可以当女王,都是女王胎,只是看前任女王是否已经过了最适生育的年龄罢了。这也跟蚂蚁的习性一模一样,甚至我们也是体外受精、人工培育,我甚至怀疑我们种族是猿和蚂蚁的混种。”

“那有没有发生过篡位的故事啊?”

“呵,你以为当女王是最得意的事情?她的自由又让我们强多少?篡位的没有,自杀的却听说过一个。”

“不堪重负?”

“不全是。”我不忍告诉他真实的原因。

“你们,你们这样大肆殖民,是想占领整个宇宙吗?”

“占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宇宙的尽头呢,我们有太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我们需要资源,我们想无限延长人的寿命、找到治疗所有疾病的办法、开拓更宽阔的世界、探索一切未知,而这一切都需要能源,而非领土,也许只是简单的矿、特定波、dna片断,一切都会有用。”

“好遥远。”颜岸从我身边起来,跳下了桌子,“你说的一切都很空洞,我想象不出来。”

对啊,这就是我们截然不同的世界,永不能交集的平行线,就连想象,都是空洞的,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他,那个自杀的女王是因为爱上了自己的一个儿子,所以提前退了王位,但男人只能活一千年,女王自杀的原因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颜岸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只知道一味的盯着我看,而不再问问题了。

也许在很多年后,我依然会记得这个夜晚,记得他刻骨的眼神,但不知那个时候,他又是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谁呢?

“楠楠,你明日什么时辰走?”

我本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夜还深,天还未亮,就要开始告别了吗?

“楠楠,我知道你每两个月就会外出一趟,我估摸着这次也就这两天了吧?”

对啊,还有最后一次记录,算算路程,我非得明日午时出发才能赶到山顶,早听过中国古代的囚犯老是在午时三刻被斩首,午时真不是个吉祥的时间。

“楠楠。”他俯近了我的耳边,“如果可以,我真想是我要抛弃你,起码你不会为难,不会像我这样,不会,呵,不会,对不起,我不该祈求这么多。”

当我眼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朝我的面前靠来时,我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濒临死亡的幸福感吗?这是他第三次亲吻我,他的嘴唇还是这么柔软,让我不忍抗拒,他的温柔终于渐渐拂去了我心中的伤痛,这让我好生满足。

“颜岸……”我无意识的一声呼唤,竟让他更加欲罢不能,他不再温柔,双手紧紧将我捆了起来,当我的腿触及到柔软的布料时,我才发现我已被他压在了床上。

我仿佛能猜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我不想反抗,只紧闭着双眼,任由他摆弄,我能感觉到我的衣裙被他笨手笨脚地一层层褪去,也能感觉到他正在脱自己的衣物,我的脸颊烧得滚烫,四肢也热得无法动弹。

“楠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不——”听着他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反而将眼睛闭得更紧了。

“那就用手看看我。”他抓起我的手,贴在了他的脸庞上,他好冰凉,摸起来真舒服,我终于放松了拳头,定下心来随着他的手去“看”他。

习惯了他的体温后,我又反复“看”了他的肩与胸膛,我喜欢将手放在他的心脏之处,静静感受他的存在。

“楠楠……”当他的四肢不再冰凉时,也用手探向了我,我的脸颊、肩头、胸、脊背,他很缓慢,这让我渐渐忘记了害怕。

“楠楠,如果以后,我娶了别人,你会恨我吗?你会选择忘记我吗?”

他为什么老是喜欢问一些我想逃避的问题呢?

“楠楠,回答我。”他没等到我的回答,便用手粗鲁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不会。”因为这是他的责任,而且我希望有个人可以照顾他,尽管那样会让我痛不欲生。

“不会恨,还是不会忘?”

“都不会。”

“你错了,恨就意味着不会忘,忘就意味着不能恨。你不会恨,时间久了便一定会忘的。”

“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就是,因为你不爱,所以才不会恨。”

我接不上话来。

“楠楠,哪怕是骗我,哪怕是为了哄我开心,你说一句‘我爱你’,好吗?”

我自然爱你,可我却不能说。

“我只听一次,就说一次。”

我不喜欢他哀求的语气,因为我总会觉得他是在用可怜威胁我,他又催促了几遍,我只有对自己自言自语道:“何必要自欺欺人。”

顷刻之间,颜岸哭出了声,“我恨你!我恨你!”

谢谢,比起爱,我宁愿你恨我。

颜岸终于不再是我熟识的那个颜岸了,他发疯一般怒吻着我,咬破了我的嘴唇,虽然我是个不完整的女人,可他也不再顾忌,在我的身上肆意地宣泄起来。

如果我可以哭,此时的我一定哭得最凶猛,他如此对我,让我痛苦的并不是“屈辱”,而是惭愧,如果我是一个完整的正常人,我宁愿把我的所有都交给他,只要他快活。他的喘息声萦绕不绝,可我却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恨你,从没有这么恨过你。”

“你以为,当我在医院听见殷璃若的存在时,我就不恨你吗?”

时间是最宝贵的毒药,珍惜时,千金难求一刻,难熬时,分分秒秒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