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看着一骑绝尘的杨成，拉了一下杨岩，“夫君，宫里面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吧？就看爷爷和陛下的决定了。”

杨岩拉着红锦就走开了，这宫里的事，估计是一番争吵了。

御书房内，北城历一个人坐在那里沉思，最近的事情是真的烦心，就这个和亲的事情怎么就那么不好处理呢？

“黄内侍，陛下在里面？”

“在的，老王爷有事？”

“还请通报一下。”

北城历也是听的清楚，“进来吧，老王爷。”

杨成听到之后也是进来了，“陛下，这件事，是不是做的不妥？”

“有何不妥？我觉得还行。”北城历也是有些躲闪的打量着旁边的奏折。

黄内侍也是让人端了一壶茶进来了，给杨成奉茶之后，就把所有人都遣散了。他也知道，今天两人说的话恐怕是不同于以往的情景了。

“陛下，我杨家的确是十几辈的功勋世家，这不是老臣居功自傲，这是祖辈的积攒，如今我杨家承蒙文景灵武四帝和陛下厚恩，先后有了天峰城的城主之位和勇军王府的世袭王爵。”

“我杨家终归只是个臣子，非皇室血脉，这亲王之位，万万不可啊。”

北城历看了一眼情绪波动巨大的杨成，也是叹了一口气，“无妨，有推恩令在，也是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之后你们杨家若是不想要了，自然是可以还回来了的。”

“就算如此，那也不可。”

杨成站了起来，走到了北城历不远的地方，“陛下，您试想一下？我杨家若是同时接了城主之位，王爵之位和一个亲王之位，那世人该如何想？先帝在时就下过圣旨，若是杨家不叛国，天峰城便是世袭的城主，勇军王位也是世袭的王爵。先帝宽仁，准许我杨家隔代相传，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您若是再给一个亲王之位，那不说我杨家会不会从命，这满朝文武，只怕是都有些怨言啊？陛下。”说着说着，杨成就半跪了下来，一时之间，眼睛都有些红了。

“恳请陛下还是从诸位郡王中挑选一人吧，我杨家，实在是无法承恩了。”

北城历连忙上前扶住了这位三朝老臣，“老王爷快起。”

“陛下！”杨成语气坚定，不为所动。

“老王爷！”

北城历也是心中烦闷，他知道，杨家是忠心的，尤其是杨成，与先帝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年幼时就是一起上的战场，那时候杨成比先帝大上几岁，先帝又是心思活泼的，经常惹祸，杨成为了保全先帝，经常替先帝扛下了各种事情。

“杨家是忠心，我知道，老王爷和先帝是一起上过战场的，情谊之深，我不是不明白的，而且我也十分相信杨家和王府的赤胆忠心。”

“我知道，你怕，你怕那些文人书生说你们杨家嚣张跋扈，所以杨岩这些年一直是放荡不羁，让人觉得这个人会毁了整个杨家，他也是希望能削减杨家的威望，不至于北城只知杨家不知皇室。”

“我知道，你怕我死后被人编排，说我太过放纵杨家，让杨家权倾朝野，无人敢与之对视，我都知道。但，老王爷，你也，要为我想想。”

北城历单手杵着龙案上，紧紧闭着双眼，情绪也是有些起伏，喘着粗气，而杨成则是老泪纵横的拜叩在地上，丝毫不顾及地上的冰凉。

而空气也是瞬间变得凝固了起来，只剩下两人起伏的呼吸声。许久之后，北城历平复了心情，“老王爷，我不只是器重你们杨家，你们杨家的忠心我是能看得见的。”

“杨岩这个小子，先后帮我在南明捞了名声，赚了面子，又奇袭东唐，连续拿下四个重城，我都没有好好的赏赐，因为你们杨家已经是没什么可赏赐的了。”

“陛下若是无赏可赐，那便是臣下之罪。”

北城历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杨岩是个人才，若不是朕没有适龄的公主，朕是真的想将女儿嫁给他。老王爷要是真不满意，宗室之中，只要是适龄的，随便挑，你们杨家如果不这样的，朕反而心里不舒服，明白吗？”

北城历很少在杨成面前用“朕”自称，在他看来，私下里，杨成还是他的长辈，更何况自己还娶了他的孙女，那既是叔父辈的，也是祖父辈的。除非是认真的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

“这亲王之位就是给杨岩那个小子保命用的，知道吗？那个小子比老王爷还要活络一些，他说，等到日后立他世子的时候，就会犯下一些事情，好让朕借着机会削了他的亲王，再顺利的继承世子之位，这样也不会落下什么祸根。他倒是和你一样，不在乎会替朕抗下多少事情，他也是个忠心的。”

语气逐渐缓和了下来，杨成缓缓看着北城历，“那日后还请陛下记得，当岩儿继承我的王位时，一定要夺了他的亲王位，老臣不想陛下留下什么污名，就和先帝一样，做个明君。”

“当年你替先帝扛下了多少，先帝心里都是有数得到，你们杨家我们皇室是信任的。”

不一会儿，御书房的门就开了，太后也来了，“你们都在散了吧，哀家和陛下、老王爷有话要说。”

“是，太后。”

“母后。”

“太后。”

太后看了看，两人都是脸色通红，应该是争吵过了的，“老王爷，你也别太在意了，哀家也是听说了，陛下也是第一时间就来哀家这里询问了哀家的意思。”说着就扶起了杨成，“你也不比太在意，皇室的颜面是需要保护的，这次把杨岩那小子推出来也是不得已，与陛下成为异姓兄弟，封为异姓亲王，大唐便有先例的。等到这件事结束，杨岩已经想好的怎么给陛下留下把柄去削亲王位，所以，老王爷就陪着我们把这一场戏唱完吧。”

“这个敏公主是个祸害，媚态天成，雪亲王和洹亲王因此大打出手，哀家还听闻，中路被游牧草原人截去了，也是不合适了。正好那天杨岩路过，被他抱在了怀里，也是顺水推舟罢了。”。

太后的话落在了杨成的耳里，杨成也只好说道：“就听太后和陛下的安排吧。我杨家，愿为北城皇室肝脑涂地，若是陛下真决定了，我杨家和王府自当配合。”

“老王爷，对不住了。”北城历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