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继承了聂凤栾记忆的原因，对聂哉云，凤舞有一种难以控制的亲近感。那种血脉相融的感觉，让她根本无法对聂哉云产生任何防备之心。

他不会害她，凤舞笃定。

影一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们一直觉得大小姐是不值得家主那般疼爱重视的，她只会痴缠二皇子，根本不知皇家早对聂家产生了恶毒之心，根本就不曾替家主想过一二。

但此时此刻，影一却发现他错了，并且错的离谱。他们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是一个无颜废柴，而是一个拥有倾国容颜的绝顶天才。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宁愿受人辱骂欺辱也要隐藏自身的光华，但能猜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主，为了整个聂家。

如果说之前影一对她的尊重只是因为家主的话，那么现在，他对她的敬意，就只是因为她本身了。

“如果想活命，你二人就对天起誓，绝不会将今日所见所闻透露出去，否则，将被万雷轰顶，魂飞魄散！”凤舞凝视着影一、影三二人，声音若利剑划过玄铁，激起铮铮火星。

“连家主都不行吗？”影一迟疑的询问道。

“不行！”有关天苍以及她能修炼的事情，凤舞还不想让聂哉云知道。

“为何？”影一不解。

“我不是天生不能修炼，而是中毒。”凤舞现在只是想找一个说服影一、影三的借口，比起不能示人的封印问题，霖修睿给她下毒的事情，显然更适合拿来做文章

十二年前的二皇子霖修睿只有八岁，他送给了聂凤栾一个香包，对她说——栾儿妹妹，这是我求母妃给你绣的香包，你把它带在身上，它会替我守护你的。

十年前，她六岁，被测试出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后，那个香包在她熟睡的一个夜晚，不翼而飞了。聂凤栾为此哭了许久，霖修睿曾是她生命中的阳光，可她却没有察觉到这抹阳光中，包裹着最恶毒的寒霜。到死，聂凤栾心心念念的，还是他。

凤舞忍不住冷笑，比起慕容菲，霖天纵、霖修睿，更加该死！

虽然聂凤栾身不能修炼是因封印的缘故，但若她是一个正常的孩子，那霖修睿给她的香包里蕴含的毒素，在她随身佩戴的那两年里，也足以让她变成一个废物了。

“是谁？”影一双目赤红，脸部的轮廓因为愤怒而变得异常扭曲。

“皇家！”

凤舞勾了勾唇，平淡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霖天纵！”影一的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溢出，带着势要将人剥皮啃骨的狠意。他跟随在家主身边，早就知晓皇家以不容聂家，但却没有想到，霖天纵竟然在十几年前就授意他年仅八岁的儿子干下这等狠毒之事，怪不得大小姐要藏住锋芒，若让皇家知晓她能修炼之事，那霖天纵还不知又要使什么毒计来谋害大小姐，来算计聂家了。

影一看着凤舞傲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他真的难以想象，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想着外界对她的辱骂嘲讽，想着聂家众人对她的轻视排斥，影一的心就隐隐发痛，她那不算强壮的身躯，撑起了太多太多。

影一翻身而起，猛地跪在凤舞脚下，掷地有声的对天起誓，“我，影一，在此对天起誓，绝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半分，若有违背，愿受万雷轰顶的惩罚。”

一誓未成，一誓又起。

“我影一愿终生追随在大小姐身边，为大小姐生，为大小姐死，如有违背，天诛地灭，魂飞魄散。”

语落，两道白光一前一后从天降落，落在影一的身上，结成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