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大半夜得如此闹腾？”夏玉揉着双眼走过来，内心对夏涛更加厌恶了，大半夜地不叫人好睡。
夏涛看见姐姐之后，更加癫狂，“就在你身后！你身后！”
夏玉猛然回头，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虚惊一场，她大声说道：“什么都没有，你是在真看到了，还是想着法儿找爹娘骗钱花呢？”
夏玉说这话，让夏守和刘兰顿时冷静下来，看着夏涛，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怀疑，自家儿子在他们心目中，已然成了一个骗子。
“我没有！我没有！”夏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女鬼在房间里头晃荡，可是爹娘和姐姐恍然未闻。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没有家人，没有女鬼，他已经身处地狱？
“你们都不救我！我自己救！”夏涛搬起凳子，朝家人和空中砸着，嘴里不停骂着腌臜话，表情狰狞。
……
看着窗户里忽然亮起的灯，听着嘈杂的声音，夏缨裹着棉被，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水，有滋有味。
帕子和肚兜上的香饵粉末。不过是迷惑人心的东西罢了。心里住着善，看见的便是菩萨神仙；心里住着恶，看见的便是深渊恶鬼。
除了夏缨的诱导之外，变成今日地状况，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夏涛内心的暴怒。
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迟早回来。
“痛快，哈哈哈，真是太痛快了。”
报复带来的快感，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忽然一滴来着凉意地水珠，用力地砸在夏缨的手背上，同掌心水杯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她怔怔地看着手背上的水珠，然后摸向脸颊，发现早已是一脸泪痕。
为什么还会哭出来呢？
明明现在很开心，很激动。
夏缨不明白，心情是她自己的，泪水也是她自己的，可偏偏就是想不出来。
不知何时，钟离清风走到夏缨身后，带上一块带着暖意的手帕。
夏缨接过，低声说了句“多谢。”
“你哭了。”钟离清风肯定地说道，他隐约有些明白，夏缨为何要哭，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夏缨转过身，在清冷的月光下，笑得格外动容，“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钟离清风用指腹温柔地抹去夏缨的眼泪，“都结束了。”
夏涛疯了。
……
……
之后夏缨便从那儿搬了出来。夏缨不在，钟离清风待着索然无去，也跟着一起出来。
夏涛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闹下去也是白费功夫。复仇的短暂快感，让夏缨很是充足。
渐渐地冬至到了。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日还要寒冷，再过差不多一个月，就到除夕。
在此之前，夏缨和周秀赶着将地里的白菜摘出来。
到了冬天，就没什么叶子青菜吃了，秋天收成的菜，周秀和夏缨一起做成酸菜，留在坛子里，能保存更久。
地窖里头存放了一大堆红薯土豆，旁边整齐摞着大白菜。
后山上有一株十分古老的板栗树，树桩得两个人张开胳膊才能围起来，一到秋天就落一地的板栗。村里人不经常吃，孩子们倒是喜欢，时不时吃几个，然后拿来玩。
夏缨非常喜欢吃这个，一想到水煮板栗，糖炒栗子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于是拿着长杆子和大竹篮，半天时间，除去发霉干枯的，足足收货了满满一篮子，于是一同丢进地窖里头，冬天没事儿就坐在家里吃。
“我出去了。”夏正手里提着两个竹笼，笼里挤着满满当当的鸡鸭，个个肥硕精神，皮毛油光滑亮的。
夏缨说道：“爹你没全部拿出去卖吧，咱还得往姐姐家送几只，过年也得留几只自家吃。”
“我留了七八只呢，够咱们吃的了。”夏正笑道。
“成，那爹你路上小心点，早点儿回来。”夏缨把水袋挂在夏正腰间。
“你娘身子不大好，你多帮她做一些。”夏正叮嘱道。
夏缨笑了笑，见几匹骡子拉着板车往这儿来，于是说道：“爹你就放心，有我在，哪有让娘去做的理。”
夏正上车，再次道别：“那我走了。”
“爹爹路上小心。”
送走夏正之后，夏缨看了看鸡舍里头，果然剩了七只老母鸡，鸭子只留了一只，因为除了沈俊那个小鬼头没人爱吃。
“周婶子，周婶子在家吗？”
门外有人在叫，夏缨匆匆洗了一把手，“来了来了。”
“哟，缨丫头今儿在家呢？”
“黄婶子好啊，店里头没什么事了，所以回来帮衬家里。”夏缨将黄婶接进来，“婶子找我娘有什么事儿。”
“你在也行，我就是想找你们家要点碎布头，再来一捧大米。”
夏缨疑惑地说道：“婶子家缺布就开口，要碎布头是做何？还有那么点子米。”
说到这里，黄婶子抿嘴笑道：“我儿媳妇这个月十二生了，是个大胖小子，长得和他爹一模一样。我寻思着给他做件百家衣，到你这儿是最后一家了。”
“呀！嫂子生了？！”夏缨被惊到了，“我娘都没和我说，黄婶子恭喜恭喜，现在做奶奶了。”
“哈哈哈，你整天忙，你娘估计还没来得及同你说。”黄婶子说道：“有空去我家瞅瞅，我儿媳现在正在坐月子，正闷着没人同她说话。”
“那感情好。”夏缨走进内室，取出布料，裁了一块，顺便拿了一罐子东西，“布在这儿，另外这里头是上等的红糖，十文钱一两呢，别人送我我没舍得吃，现在送给嫂子正好。”
黄婶子推辞道：“这我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这红糖比外头买的效果更好，每天给嫂子吃一些，下头能尽快干净，婶子你往日帮我家许多，赶快拿下吧。”
“那我可就替你嫂子谢谢你。”黄婶子收下红糖和布块，“我得赶回去给媳妇炖汤了，先走了。”
“黄婶慢走，得空我去你家坐坐，同嫂子说会儿话。”
“好勒，这两天我和她都在家。”黄婶子拿着东西，道谢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