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下怕是要乱了!
作者:狐言绯语      更新:2020-03-09 11:15      字数:2216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晚霞绚烂绯红,映照在整座飘渺峰,将飘渺峰都陇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色。

半山腰际,建造了一座小小亭台,背靠大山,面朝大海,实乃一处视野极佳之地。亭子的四周皆以珠帘垂下遮掩,微风一荡,撩起珠帘上的珠串在半空中碰撞,发出清脆悦耳仿似有规律般的声响,霎是悦耳好听。

珠帘撩起,隐隐约约露出里面一道白色的身影来。

桌案上,一鼎红泥小炉烧得正旺,炉上青烟袅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看样子已然沸腾。

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取过桌案旁侧的手帕,覆盖住火炉的把柄将其执起,缓缓将其注入桌案上早已备好的茶具之中,过了一遍水后,手肘一抬一收之间,只见桌案上烟气缭绕,不过刹那的功夫,茶具之中皆已注满了水。

完毕,那只手放下红泥小炉,目光似有若无地看着不知在珠帘外站了多久的晏衍漓,淡笑着开口:“不若来尝尝今年新摘的春茶,与之玉珑的碧水一方相比如何?”

回眸一笑如阳春白雪,是晏衍漓曾最喜欢的模样。

晏衍漓一怔之后又恢复吊儿郎当的神色,大摇大摆的走到墨子白的对面坐下,抬手间一杯香茶便被递到了唇边,袅袅的热气蒸腾而上,蕴育了那双金色的眸子,仿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天色愈发暗沉,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渐渐消沉在灰褐色的云层之下,一阵微凉的晚风袭来,晏衍漓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着面前的男人开口:“说吧,何事?”

她一向自在散漫惯了,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那些傲慢和散漫便会被晏衍漓不由自主地收敛。

墨子白沉吟半晌,眉目纠结,似是思量,最终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而看着黑沉的天空,开口:“帝王无德,妖孽横生,天下怕是要乱了!”

“天下大乱?”

晏衍漓看着墨子白的眼睛,没有半分的质疑,她一向信任他的能力,是她也不能及的。

眸间的落寞和失望缓缓隐去,朝着他开口:“天下大乱,那你准备怎么做?”

千宗门历来以天下太平为己任,除妖平天下,若是君主无德,天下大乱,那宗主便就肩负了扶持新君的重任!

墨子白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缓缓起身站在栏杆处,抬头仰望夜空,“小漓,若是你,会怎么做?”

晏衍漓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迎着黑沉的夜朝着男人看去,他的侧脸好似沉浸在月光之中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一个朦胧模糊的剪影,而他的身影好似隐匿在黑沉之中,越来越淡。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妖孽惑主,百姓民不聊生,这天下或许该有一番新景象了!”他淡淡说着,目光朝着星空看去,透出看破一切的透彻和悲凉。

黑沉的天空之中,帝王之星渐渐隐去,而它的身旁,几颗星子渐渐明亮而起,在天际上遥相呼应,最后渐渐归于平静,只是一颗小小星子却愈发闪耀,似是要将整个天空照亮。

“所以,你是打算要出手了吗?”

千宗门一向不管俗事,这一次就连他也惊动了,天下怕是真的要乱了!

晏衍漓侧过头朝着男人看的地方缓缓看去,却只看见一片漆黑深沉,天上星子在她眼中一般无二,她不由得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在千宗门学了这些年,她始终还是学不会观星相。

她微微皱眉的模样落入男人温润的眉眼中,倒映出一片蕴育的剪影,男人微微一笑:“这么多年,还是学不会么?”

晏衍漓有些窘迫的别过脸,哼道:“我又不是你,会这些干嘛!”

这些闪闪发光的星子在她一个现代人的眼中一般无二,任她看破了脑袋还是看不出其中有什么门道!

许是她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呵。”男人轻笑一声,看着晏衍漓有些尴尬的侧脸,轻声道:“小漓,不会也没有关系,你不像我!”

需要会的东西太多!

感受到墨子白话语中的温柔,晏衍漓虽然极力别过头,唇角却还是缓缓爬上了一抹笑意。

“所以,我要你下山去找一个人,辅佐他守护他!”

晏衍漓斜斜靠坐在古松之上,听完师兄的话后心头几番思量几番沉凝,忽而莞尔一笑,天下大乱又与她何干?

还不如果腹来得重要!

这般想着,心头一松,身子便已如鹞鹰般跃起,几番旋转轻点间,已不见那道红色的身影。

小院内一片灰蒙,陆丰转过走廊,有些疑惑地将药浴搬进东夷的房中,添满了水后又缓缓退了出来。

师父一回来便吩咐他去宗门药房取这些药,还熬成了药浴,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难不成师父生病了?

陆丰狠狠地吃了一惊,师父若是生了病该如何是好!

这般一想,顿时面如死灰!

素雅的房间中,一只描金净瓶伫立在屏风边上,里面斜斜插着几只盛放的梨花,疏影横斜间也很是有趣。

屏风后是一只大大的浴桶,此时的浴桶正潺潺地冒着热气,白色的热气蒸腾而上,飘飘渺渺,将东夷那张清俊的脸笼在其间,俊美不似凡尘,飘渺中有着不尽真实之感。

宋夷皱着清俊的眉头看着身上通红一片的肌肤,即便是泡在药浴里还是忍不住想要抓挠。

这般抓心挠肺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仅仅不过半晌的功夫便已经快要突破自己压制的极限了!

他的师叔果真是好得很哪!

努力压下心头想要抓挠的冲动,宋夷面上清俊的表情隐隐有一丝龟裂的痕迹。

窗外突然吹来一阵风,细微的铃铛声由远及近,不过霎那的功夫已近至耳畔,东夷迅速从浴桶中跃起,屏风上的衣物被他一抓一放之间,迅速裹到了自己身上。

未干的水滴粘着衣物在身上的感觉实在让人有些难以忍受,再加上本就痒痛不堪的皮肤,更是难受至极!

宋夷修长的眉宇皱了皱,漆黑的眸间愈发浓重,看着那个不请自来,张狂肆意地坐在本属于自己床榻之上的某人言笑霭霭的那张脸,突兀地便有些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