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大战孔有德 3 第四章
作者:天漄行知      更新:2020-03-13 06:20      字数:2265

中军大帐内,朱四招来了堵胤锡、李定国和郝永忠,想一起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已经入夜了,几个人依然在一起悄声的鼓捣着,四周戒备森严。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邓凯从中军帐内走了出来,他找到了正负责账外警戒的锦衣卫百户严通天,对严通天交代了几句,严通天便连夜带人出了军营,他是要去封锁桂林和柳州的交通。

朱四的这支大军太显眼了,这么大的目标一定躲不过清军的耳目,但是能让清军迟一天知道这支大军的存在,就会让孔有德多一分去死的可能。

朱四的这个命令很及时,清军的探子刚刚伸展到桂林以西一百多里,便被严通天带去的锦衣卫们干掉了,这一路,严通天当然也冤杀了不少的路人,但是死了的这些人中,却真的有清军的探子。

在严通天狠狠折腾的这一夜,何腾蛟也没有睡,不是因为严通天,而是因为他的桂林被包围了,此时何腾蛟正在拆房子,准备守城器具,堆积滚木礌石。

孔有德在午后便联合着耿仲明的大军一同来到了桂林城外,他很想抢在攻打梧州的李成栋前面捉到朱四,如果快一些拿下桂林,他就会比李成栋更早的到达柳州。

“先下手为强嘛,你说是吧兄弟?”清军这一日没有对桂林展开进攻,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个人也正在一起喝酒聊天儿。“哥哥说的没错,这样的大功,他李成栋已经得过两次了,还跟咱兄弟抢什么呀?”

孔有德也很同意耿仲明这话:“可不是嘛,这李成栋是击灭隆武帝朱聿键的“首功”之将,还生擒了绍武帝朱聿鐭和大学士苏观生,可也没见他升官儿啊?”

耿仲明流露出非常神往的表情:“仅仅十四个探马就占领了广州城,哥哥你说,这李成栋的功劳是不是得的忒容易了一些?再想想咱们兄弟在全州城和这桂林城外风吹日晒的啃骨头,兄弟这心里憋着火呢。”

孔有德宽慰道:“你还想当一回他?某家看啊,还是算了,你发现了没,朝廷对咱这样入关前就投效了的辽东汉臣,和像李成栋这样入关后的降臣,一直都是两样看待的。李成栋除灭了两帝,可捞到什么了?不就是一个广一东提督吗?还不是得听广一东总督佟养甲那个皇亲国戚的摆布,就算咱们兄弟的一封信过去,他李成栋也得来乖乖的配合。”

耿仲明忽然压低了声音:“您说朝廷这么做到底是怎么想的?”孔有德‘哼’了一声说道:“朝廷怎么想的某家不知道,不过就算咱们兄弟的这趟差事,不管有多难办,可如果捉到了朱由郎,也别再指望着朝廷给咱升官儿啦,能多给你我兄弟一点儿金银以兹鼓励,那就是不错啦。”

对于孔有德的判断,耿仲明也是认可的:“那是,这个兄弟也明白,咱们的官儿怕是已经做到顶了,都已经是王爷了,还想升什么官儿啊?赶紧想着发财吧!至少摄政王是信任咱们兄弟的。”

正在这时,有几个斥候来到孔有德二人的面前报告:“禀告二位王爷,桂林城上发现了西洋兵。”孔有德对这个情报很是在意,他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问道:“有多少人?”“根据小的们目测,怕是数量还不太多,大概几百人上下吧。”

孔有德这才又坐了回去:“再探!”斥候们又重新去了,孔有德的心气儿却没有刚刚那么足了。耿仲明皱着眉说道:“早就听情报上说朱由郎有一支葡萄牙雇佣军,莫非现在来到了桂林城?”

孔有德叹息了一声:“是啊,想要捉到朱由郎,那么南明的任何军事力量咱们都得较量一番的。咱们兄弟当年在登州,也是在这些葡萄牙人的身上学习过的,他们对火器射击落点的那个什么几何计算,确实更强一些。”

耿仲明说道:“嗨,那就是咱们的勾股法,只不过被他们应用到了火器上面。可如今那些葡萄牙人的本事,咱们不是也在用吗?哥哥有所不知,李成栋的军中也有一群西洋雇佣兵,据说是什么荷兰人。哥哥要是觉得这些葡萄牙人不好对付,咱们大可等李成栋过来与咱们汇合啊。”

“他想得美,咱们兄弟能在朝廷立足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擅长火器,敢打敢拼这两样儿,他李成栋算什么玩意儿啊?荷兰又特娘的在哪儿啊?这个国家的国都到底是开封啊还是洛阳啊?”“您说的那是河一南,人家是叫荷兰。”

柳州明军大营,朱四在这里坐等清军在桂林城下的消耗已经有五天了,严通天一大早又送来了桂林的战报,这些日子里,严通天对于桂林的战报每日一封,从没有间断过。

朱四放下了信笺,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堵胤锡、李定国和郝永忠说道:“看来何腾蛟的队伍还是和在湖广时一样的烂,如果没有庞天寿的300葡萄牙佣兵在,桂林怕是早已经易手了。”

堵胤锡说道:“还好万岁爷调度及时,让这区区数百的西洋佣兵先于清军赶到了桂林。我军是否也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郝永忠也急忙说道:“是啊万岁,迟则生变啊,我军到达桂林,行军尚需三日,若是再晚了的话,何大人怕是会......”

面对自己老上级的安慰,郝永忠还是不能够淡定的,何腾蛟是朱四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郝永忠在明军中唯一能信任的人,也正是因为有了何腾蛟的收留,才没让他和刘体纯两个人的队伍散掉,这个大恩,郝永忠一直铭记于心,所以加入到明军的序列以后,不管何腾蛟发布什么样的命令,郝永忠都是坚决执行的。

包括隆武帝最后的死,都与何腾蛟命令郝永忠阳奉阴违,对迎接隆武帝去江一西的行动只是做做样子有直接关系。

如果朱四有的选择,南明的这些皇帝中,他更喜欢隆武帝朱聿键,虽然隆武帝朱聿键与大明嘉靖帝——万历帝这一脉血统疏远,为太祖皇帝的二十三子——唐王朱桱的八世孙,也正因为这样疏远的血统,所以即使朱聿键一手提拔了何腾蛟,何腾蛟也并不买账。

看到郝永忠的急切,朱四在心中又有了一个结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利,可一旦私利膨胀到超出了集体利益的范畴,就会酿出明末以及南明历史上的这一幕又一幕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