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宇看到老李也少有的激动起来，赶快接过电话，平静地说：“请支队长放心，我接受区政府的意见，建议对参加灭火的消防队队长刘成武和消防大队大队长穆天宇两人进行停职检查处分。天籁小『说ｗｗ』ｗ．』⒉３ｔｘｔ．ｃｏｍ”

老李听着这么说，马上喊到：“不能这样。”

金晨也激动地站起来大声说：“太过分了，我要找市政府说说理。”

穆天宇紧紧握住电话话筒，一直不让老李和金晨，还有其他人插上话。当支队领导征求穆天宇大队长职务的代理人选时，穆天宇说：

“请支队领导考虑，建议由李国章同志代理大队长工作。”支队领导表示了基本同意的态度，就这样，把处理决定和支队领导商定了下来，只等支队开会通过并下文了。

李国章站起来更是激动地说：“我是副大队长，金副大队长不在时，如果要担业务上的责任也是我担，怎么能让穆大队担呀？而且，”他有点哽咽地说：“我怎么能代理大队长啊！”

“没有如果，只有如此。这次是不一样，”穆天宇马上斩钉截铁地说，“就因为你们都是我点的将，就算你们有事儿，也都是我的责任！不必多说了，已经决定了，等正式文件下来就照办吧。”

穆天宇接着说：“最不公平的是对刘成武，他刚从火场下来，还得和我一起受处分，请李大队和金大队多关心安慰他吧。”

古尊吃晚饭时，听工作人员说，穆天宇被停职检查了，就打电话给市外办，要求向市政府转告联合国民居消防减灾项目（rfp）观察组的意见，严厉斥责了江硚区政府的行为，认为不能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就处分人，不能把政府困难转嫁到消防部门。

古尊特别强调，请市政府一定保证rfp观察组中方成员的稳定和工作方便。

翌日，古尊又专门找到穆天宇，现李副大队他们都在，就说：“穆，你好，你们放心，我会尽力让市政府撤销对你们的处分。”

“不，不。”穆天宇忙说：“非常感谢古总，但如果我们不承担责任，受害人家属冲击消防大队的事儿就不能平息，这在全国都是没有过的，影响太坏了。”

古尊拍拍穆天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兄弟，你们还太年轻，社会上的确有极少数的不良居民，他们是要讹诈政府，而无能的政府往往只会转嫁责任。”

老李这时很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是的，这方面不是没有可能。”

雨田裕太正好拿着一些数据走过来，接着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他把数据递给古尊，然后说：“我认为这是纵火案，不是一般意义的失火事件。”

雨田裕太很肯定地指着有关数据说：“从过火现场各个不同位置的红外照相显示的功率谱，表明起火时间基本相同。也就是说现场是在充满可燃气体之后，遇明火产生同时爆燃。”

“哦，怪不得听说火势一暴就很大，又和通常的‘轰燃效应’不一样。”李副大队若有所思的说道。

“轰燃效应”是在物体燃烧到一定程度的前提下，致使周围的温度随烟雾弥漫而升高到燃点，在一个较封闭的空间范围内，出现突然暴形成整个空间火海。

所以一般形成的大火，一定有个起火点。而纵火现场往往有多个起火点，甚至会在一个较封闭的整个空间同时爆燃。

穆天宇也基本肯定了雨田裕太的说法：“的确，我在现场看到的情况，说明是液化气充满房间之后，遇明火生爆燃的。”

“只是，”穆天宇比较慎重地说：“要等法医尸检结果，以及火灾鉴定部门的正式报告出来之后，才能确定失火还是纵火。”

李副大队招呼大家坐下，消防大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给大家端茶倒水。

“从过火现场不同部位的燃烧物的痕迹来看，过火时间都基本一致，”古尊说：“这也可以肯定地支持雨田君的意见。”

“第一，我勘查现，引起燃烧的明火可排除电器火花；”古尊开始专业论证，“第二，现场来看基本可排除死者误生明火的可能；第三，明火来源很可能另有其人所为。”

李副大队证实地说：“自从穆大队上任以来，包括汉中街的整个江硚，所有重点部位，里里外外通过几级检查，都搞好几遍了，用电线路、电器之类的，该整改的都整改了。包括这家在内的片区，火灾前一天还进行过一次专项消防检查，各种失火的可能性很小。”

讨论过后，古尊决定：“由李昌珉负责把各位的意见收集起来，形成文字报告。由斯蒂文斯编制成rfp正式报告文件，一式三份，rfp为undp备案一份，交火灾鉴定部门参考一份，交市政府外事办一份。”

该作的工作大家都做了，现在要等待的就是政府火灾鉴定部门的结论。

鉴定结论还没出来，市消防支队的通知函却下来了。虽然并没有正式文件下来，只是来了个通知，李国章接到通知后，还是不知所措，他找到穆天宇，哭丧着脸说道：

“穆大队，这可咋办啊？这不是赶着鸭子上架么。”

“老李，打起精神来。”穆天宇拍拍李代理大队长的肩膀，说：“你比我的资历长，基层消防工作经验丰富，你完全可以胜任大队长工作。”

“我系统理论水平低啊，如果让我好好辅助你们这些年轻的专家，我没问题。可我不是干正职的料，现在，我都快要愁死了。”老李诚恳又焦虑地说着：“穆大队，你说吧，应该怎么做？”

穆天宇大声说：“李大队，我再说一遍，没有如果，只有如此，镇静一下。”

“要说如果，我当年和金大队就都不会上军校。我们小时候常听说‘消防兵的智慧在于透过意志和体能所体现的实战经验上，而不在书本上。’”

穆天宇想起他考大学时父亲负伤的情景，有些黯然神伤，放慢语说道：

“李大队，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崇拜你这样的老大哥。要落实好咱们年初为大队制定的工作计划，现在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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