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每个人都在仔细思索着，显然这假设对众人的思想观念冲击大太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才有人站起来问道：“赵师，那这种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呢？”

赵悦摊开手，面对众人那探求的眼神，赵悦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暂且可以把他叫做万有引力，因为他能吸引住万物，对吧？”

赵悦心里暗暗好笑，万有引力，嘿嘿，哥哥可是第一个提出来了。几百年后，就算自己不能建功立业名垂千古，就凭着叫出这万有引力的口号，都得青史留名了吧？

万有引力，听着赵悦提出的这个名词，下面的人再次议论起来。这一议论，就感觉这词用得实在是太好了。如果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所有的一切，叫万有引力不正好吗？

只是，这个万有引力，到底存不存在？难道我们人真的是生活在一个无比巨大的球体上吗？

众人的思维，开始被赵悦的几个假设给扩展起来。这时代的人们，想法还没有被后世的程朱理学给左右，还是很有想象力的。否则也不可能有大唐的风华，大周的盛世。

这时候，还是陈四海站了起来，他再次恭敬给赵悦行礼，语气带着恭敬问道：“赵师，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一个无比巨大的球体上，我们根本感觉不到这是一个球体，这又何解？”

“因为这个球体，大得超出了你的想象。”

赵悦也不吹牛，地球的大，在人类还没有走出地球，进入太空，在信息传递还不发达的时候，至少在这时代是超出人们的想象的。

被赵悦这话一说，陈四海被嗑得有些心慌。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赵悦再次开口了。

“当然，想要证明我们到底是不是生活在一个球体上，其实也很简单。”

“啊？”

“很简单？怎么简单了？”

“怎么证明？”

下面的人顿时再次轰然议论起来，也不顾赵悦的威仪，一些人直接问了起来。

“很简单，我们从一个地方出发，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如果我们真的是生活在一个球体上，不管我们走多久，最终只能回到我们出发的地方。”

赵悦说着，一边开始演示起来。他手里拿着剩下的一艘完整的小船，缓缓的从圆球表面的一个点出发，然后顺时针开始慢慢的移动。

最终，赵悦手里演示的那艘小船，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出发点。

陈四海眼睛一直盯着赵悦的演示，也可以说，教室里所有人都盯着。当赵悦演示完，所有人长出一口气，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仔细一想，似乎又是这个道理了。

陈四海颤颤巍巍的问道：“大人，你是说，咱们只要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不用掉头，都一定会回到原来的出发点？”

赵悦先是沉默，随后才缓缓道：“如果我们的假设都是对的，那这就是可以成立的。如果我们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直走，就一定会回到我们原来出发的地方。”

说到这里，赵悦扫视着众人，缓缓道：“今日就说到这里，到底今日的假设正确不正确，还需要你们努力去论证。我在这里宣布，要是有谁愿意去论证这假设是否正确的，学院全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赵悦就要是挑起这些人的好奇心，只要这些人有一两个有勇气站出来，真的敢去论证自己是不是生活在一个球体上，敢去环游世界，把这地球走一圈，那就不费赵悦今日这番苦心了。

尽管这时代环游世界风险太大，但大周朝的航海技术，赵悦相信已经能撑得起组织一支船队环游世界了。要知道在过两三百年，欧洲人乘坐几艘小舢板都敢走世界一圈，这时代的大周朝航海技术，凭什么不能走一走？

现在的大周朝的海船，最远的都已经去过阿拉伯海地区了。只要在大胆一点，完全可以走一走。

等到课堂下了课，赵悦才发现张载站在教室的门口。看着张载，赵悦连忙笑着道：“先生怎么也来了？”

“我都来听了好久了。”张载看着赵悦，神情有些复杂，好一会才缓缓道：“赵悦，今日这一说，有些胡说八道了，妖言惑众。”

尽管张载脑子对赵悦的学说都忍不住乱想，但传统的思维还在作怪，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批评赵悦妖言惑众。

“这这说法要是传出去，太惊世骇俗，要慎言呐。”

面对张载的指责，他其实知道张载更多是在关心他。这时代是士大夫最好的时代，也是士大夫掌权的时代，但赵悦此刻提出来的这些说法，和大周朝士大夫握着的思想理论有明显冲突，肯定会引来很多非议的。

他笑了笑，看着张载问道：“先生真认为我的说法，是妖言惑众，是胡说八道，祸害苍生？”

张载本来想点头，但不知道要点头的时候，却犹豫了。看着赵悦，发现赵悦很坦荡的望着自己，他最终抿着嘴，缓缓道：“尽管老夫不知道你刚才的假设是否正确，但这样的说法，实在太危险了。”

赵悦笑了起来，很平静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的假设到底真不真，只要有人去论证，结果一出，自然真相大白。。”

张载微微皱眉，他问道：“你想要怎么样论证？”

“很简单，我打算明年派出一支船队，沿着一个方向一支走，如果这支船队最终能回来，那就证明我的假设没有错。”

张载脸色一变，盯着赵悦好一会才道：“那要是回不来呢？”

“所以，才需要有一些人有勇气去做这事儿。”

赵悦说的很平淡，在张载听来，却宛如惊雷。在张载看来，如果假设不成立，那就是有去无回！就是去送死了！不说海上的风险，就说如果假设错误，那这些人沿着一个方向走，那要走到什么时候？

张载的胡子都忍不住动了起来，显然有些激动，更有些惊震赵悦这大胆的想法。他伸出手指来，好一会指着赵悦才道：“你，你这是让人去送死。”

“为真理而死，所以才需要勇气。再说，到底会不会死，不也只是一个未知数吗？”

说到这里，赵悦看着张载，很认真，语气也很轻道：“先生，千百年来，我们征服了陆地，我们是这陆地上，最强大的族群，然而终究也不过是千百年来为了生存，在这大地上来回厮杀，杀得血流成河，杀得流血漂橹。反观我们对这片大海，却一直保持敬畏，从来不敢深入。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征服他？为什么只能在陆地上厮杀而拼命？”

“小子认为，我们华夏人的未来，是在这片星辰大海里！这片星辰大海，需要我们去探索，去征服，而我赵悦，愿意成为我们华夏族群的先锋，第一个踏入大海！”

赵悦话语说的很轻，在张载听来，却再次宛如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