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神色自若，淡淡的瞧回去。

后者却像狮子见了老虎一般乱了方寸，开始聒噪起来。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后，六团黑气化成了大大的一团，“嗖——”一声，扎进了屠苏的身体。

所有人惊诧，望着屠苏。

他全身充斥满了黑气，眸子血红，犹如杀红了眼的人。额头上有一剑印，形状像团火，也是红色的，像是血一样的鲜红。

他就这样静立着，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冷酷的就好像待了一张面具。

所有人屏住呼吸，空气在这一刻凝结。

无人敢靠近屠苏，更无人敢与他说话。因为，现在的他，真的太吓人了。比上一世焚寂煞气发作的时候，还要吓人。

时间这样过了一炷香后，晴雪在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唤，“苏苏。”

屠苏不动，她再次唤，“苏苏。”

这次，屠苏有了动静。他猛的侧头，双眼红的犹如残缺的红霞，恶狠狠注视着她。“咔！”他右手掐上了她的脖子。

用的力度之大将晴雪掐的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看着屠苏，全部紧张了起来。

“晴雪！”

“晴雪姐！”兰生襄铃大喊一声，共同向这边狂奔而来。“唰！”屠苏只轻轻一挥左手，便将他们震出老远。

倒地吐血，起不来了。

“苏……苏……”晴雪被他掐着，却还想着与他沟通，唤回他的神智。“屠苏，不要！”陵越虽躺在地上，却企望师弟能听到他的呼喊，停手。

泪顺着眼见滑落，晴雪被掐的只剩最后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这次，应该是活不了了。可，她若死了，苏苏以后恢复神智，必定会自责死的。

她不可以死，她不想死。

舍不得独自留他一人孤零零的在这世界上。那样，他多可怜啊。

“苏苏……”渐渐的，那口气在她的嗓子眼里泯灭，她泪流满面，不是为了别的，只为，我的苏苏，我若死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屠苏稍稍皱眉，手下的力度似乎松了一点。

“嘭！”一束妖孽的蓝光，打开了屠苏的手。蓝光怀着晴雪，纵身飞到一米之外，单膝跪地，再无力量可以起来。

“嘭！”又是一束光，红的妖娆，混着蓝光主人身体里的血，亮的艳丽。

“元灵！”晴雪嘶吼一声，撑起身子接住了他。他倒在她怀里，慢慢化成一位灰衫公子，瞧着她，“你没事。”

“为什么？”她颤抖着声带，问。

“因为你死了，我会很伤心，伤心到活不下去。”他答。

可她问的根本就不是问这个。为什么，黑曜，元灵，两个爱她的男人都要因她而死？为什么大家不能都活着！

“撑住，我给你医治。”她哭的泣不成声，抬手要运用灵力，

元灵将她的手按下去，摇头，“来不及了，我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他震碎，活不成了。”

晴雪哭的更伤心，她一个劲儿的直摇头，“不，不会的，我一定可以，我师傅可是妙手回春，我得他真传，一定可以救你的。你不要死，不要死。”

泪顺她的脸庞滑落至下巴，滴落在他嘴里，苦苦的，咸咸的。他笑了，“你为我哭了？呵呵，好开心。你虽不爱我，但肯为我哭，我真的……好欢喜。……”

晴雪抱紧元灵，哭累了还继续哭，不停哭。

屠苏看了，心里像烧开了一锅油，煎熬着五脏六腑都非常难受。他抬手冲晴雪打去，半路，痛到停下。

整个脸痛苦到扭曲起来，他捂着头，难受的大吼，“不能伤害晴雪——！”

“嗖——”一阵白光带风略过，风卷残云般，掀起了碧池的水。

屠苏伸手去挡，再放下手时，这里，只剩下他与妖帝二人，孤立相站。

“百里屠苏这小子太难缠。”沉寂一会儿，他开口，声音都变了，“本尊需要更多时间闭关，吞噬他的思想。为本尊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待本尊大功告成，定帮你如愿。”

从前低沉悦耳的声音，如今沙哑的难听死了。

天墉城

晴雪躺在床榻上，襄铃在旁陪着。其余人全在大殿，与各派掌门商议怎样在凶剑煞力没控制屠苏屠杀人间之前，杀了他。

陵越坐在一张椅子上，面色苍白无光，双手软弱无力。他的修为在逆转法阵里，已经被摄取干净，如今与一个废人形同无异。

“涵素掌门，”因此，天墉掌门人，还是涵素真人，“我余姚羽，飞灵派掌门，代表飞灵派，恳请涵素真人，组织门下弟子，助我去灭了魔族，灭了被凶剑控制的百里屠苏，解救天下。”

陵越深锁眉头，他知道，他已是个废人，再没说话的权利。可屠苏，明明还在与煞力抗衡，他并没有被完全吞噬。

“不可。”芙蕖看出了陵越的难为，开口道；“屠苏神智并未完全被凶剑所控，现在就他下必杀令，未免太过决断。”

飞灵派掌门哼笑，“你是想说要我们相信一个亦正亦邪的人？”

“你们必须相信！”殿外，晴雪铿锵有力的声音，震慑了所有人。她在襄铃的陪伴下，走进大家的视野，一边走，一边说，“这世间，是他百里屠苏拿命换来的！这次，即便毁在他的手里，亦是苍生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