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回眸、转身。

这个男人当然要回头，当然要面对云曦，刚才说什么‘一路顺风’，好像很潇洒，实际上杨凡心里没有放弃，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想创造奇迹，留下云曦。

岂料到突然间，轰隆！

杨凡身心犹如一声大炸，分明亿亿万星光空间极致保护的状态下，都经不住的小退半步，且下一瞬还恨恨咬牙，以倔强的意志方才勉强站稳，能够直视百丈之外的云曦。

没办法，远方的女人太可怕了。

虽然现在云曦并未对杨凡施展任何镇压，连眸光中都带着一种情感，但她的身体外，那神圣无比的白耀圣光中却是电光般飘着一道道虚影，也正是这些虚影令杨凡感知极大惊恐。

且很奇特的是，云曦有感情的眸光似乎自主的接受虚影，正不断的吸纳着，看上去就像一抹抹闪电神秘的融入眼睛，让她飞快的获得造化，提升潜力般。

“什么影子？”

杨凡眸光一凝，开启火眼金睛，瞳孔中便点燃两簇金色火焰，霎时间，云曦身前的一道道虚影显得清晰了一点，仿佛是一片片崩溃的山川，弥漫炸开的赤红的土地，天空仿佛在坠落血雨，杨凡的脑海里甚至还听到奇异的呼号声，像某种悲伤音乐。

然而，画面终究不够清楚，洞彻不到完整的真相。

一念至此，杨凡眸光转移，去注视云曦的眼睛，岂料到嘭一声，简直可怖之极，杨凡的双眸竟是炸响，或者说火眼金睛居然失效了，被自主的湮灭。

同时间，他整个人连退数步，几乎跌倒。

幸好周身没有大碍，杨凡眼睛也未真的毁灭，细细体会下除了惊恐退步外，皮肤丝毫血液都未爆出。当下看不透是一回事，他的抗击打力在接受尘埃之水的超级造化后，仍然非常恐怖。

“呵呵，小家伙，我早说了你实力弱小，面对天帝大人绝不可触及，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想看都不能......”云曦身旁的模糊老怪悠悠笑着，可话犹未了便立刻闭嘴，还低下了头，只因云曦轻轻扫了一眼，让其不敢再嗤笑杨凡。

“哈哈，云曦，你很厉害！”杨凡眸光一瞬骤冷，无法开启火眼金睛又怎样，他就是个不服输的男人，他要做的事便偏要做到，难道此时连直视云曦面孔都不行吗，凭什么？

嗡！

杨凡双眸转动起来。

其眼睛之中，一片片星光空间在飞旋。

他又瞪去了云曦眼睛，刹那间，双眸的星光空间一片片被炸毁，又一片片因为意志而新生，可是，他却根本看不进云曦眼睛的深处，依然只能发现一些清楚点的景象。

最开始是什么，当下仍是什么。

更可怕的是，杨凡已稳不住身体，脑海轰轰轰的炸，承受诡异莫测又神圣无比的压迫，一步步往后急退。

但他就是不放弃，就是咬牙！

十瞬之后，他的眸光都爆出了滔天杀意！

仿佛正面对绝世大敌般，要战胜云曦眼睛，洞彻真相！

这时候，杨凡没看见，也不可能注意到云曦眼睛中已经泫然欲泣，因为她不同于小仙，如今还深深记得曾经的过往。此刻她看着杨凡如此倔强、如此努力，就回忆起昔日的中州圣城，超新星的战场。

——虽千万人吾往矣！

——明知是一个死局，明知绝不可战胜，但杨凡就是来了，就是要在五大贵族面前，带走她！

嘭嘭嘭......

忽然间炸了，云曦心灵无法忍受杨凡此时的急退，她竟然立刻放弃接收一道道虚影造化，让自己的眼睛、面孔都变得清楚，让杨凡最后能够好好的看见自己。

“主人，你......”模糊老怪惊叫，这是要干嘛？为何突然放弃复苏力量？难道不知道实力弱一点，前行的路便多一分威胁吗？更重要的是，这些虚影造化都是一种记忆啊，里面玄机重重，蕴藏着天帝大人亲手布置的算计。

而现在，因为一个杨凡放弃，让一切不完整。

这简直疯了。

“闭嘴！”

云曦一声冷喝，模糊老怪就匍匐大地。

然后，她眸光中带着很明显的情感，痴痴看着终于在远方站定的杨凡，凝视着那张被一片片星光空间笼罩的模糊的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彼此好像很熟悉，又仿佛极为陌生。

“小仙，真的走了吗？”最后，她居然这样问。

“云曦，你很漂亮。”杨凡嘴角一笑，也很妙，竟是如此回答，他终于远远看见了她的面孔，实际上仅从面孔判断，云曦没怎么变化，相比于小仙好很多。

她仍然恬静、淡然。

仿佛天大的事，也波澜不惊。

纵是其脸上多了一种莫名的尊严、高贵，也显得不那么明显，至少，她的眼睛中已被杨凡发现了情感及泪光。

呼！

一瞬间，杨凡一步驾临云曦百丈外。

当然要近距离，更要想办法挽回她的心。

所以，杨凡一下也消散了自己脸上的星光空间的保护，然而这般一散，杨凡本是极英俊的脸立刻遭受飓风般席卷，那是莫名其妙的神圣威压震慑过来，根本看不清楚了。

“哼，蚍蜉撼树。”

匍匐大地的模糊老怪可始终盯着杨凡，绝不要这小子做越界之事，但云曦在上也不敢多说，讥讽一下足矣。

“好强，仅这样面对你就好厉害，这感觉很可怕，仿佛你我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神话大陆的一切都是梦吗？云曦，你心里不在乎了，要把我们的经历全当作梦吗？”杨凡认输了，也不怕输，将面孔由星光空间保护后，一字字道。

“杨凡，我......”云曦神色很复杂，似乎很多话不能说。

“你还是，无论如何都要走？”杨凡的问话听上去很寻常，事实上他正在一步步试探底线，到底要说些什么都已在脑海深思熟虑，可谓每一步皆是为了留下云曦的算计。

不管怎样，他不会放弃。

“嗯。”云曦螓首轻点，更有一滴触目惊心的泪缓缓滑落脸颊，这令杨凡愈发确认了她内心的不舍，可似乎出于某种原因，又不得不放弃神话大陆的伙伴，独自远去。

“你现在复苏后，关于神话大陆的事还记得多少？”杨凡忽然间背负双手，岿然不动，不仅周身万彩星光大耀如同天神下凡，其一对眸光中也好似绽放雷电。

此乃一种极其强大的自信！

看上去，仿佛杨凡才是天帝，在俯瞰云曦般！

更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杨凡确有盖压诸天之气魄，就算匍匐大地，紧密观察他的模糊老怪都吃了一惊，想不通一个道理，为何这个男人在面对天帝大人的真身及神圣威压中，会这样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