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氏知鹤
作者:楚喻止      更新:2020-03-30 16:37      字数:3641

“喂喂,你知道吗?公主自从上次大病一场之后就把自己锁在鹤珉阁中谁都不见。算起来已经有了三天了呢。”

“是啊。我知道,这事儿闹得可大了,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么多天了驸马竟一次也没去看过公主。”

“也不知驸马是怎么想的。”

就在两个侍女谈得正起劲的时候被一个尖细的女声打破了:“大胆!竟在背后妄议公主!”

那两个侍女眼见来人,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连忙跪下请罪:“红烛姑姑,奴错了,还请姑姑饶命!”

红烛冷冷一笑:“这背后妄论主子的罪名可不小,饶过你们?饶过你们这公主府还有规矩可言吗?”

红烛招招手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侍卫上前来便把两个侍女架起来。红烛看着两人发白的面庞道:“一人打三十大板。”

两人连叫饶命红烛却没有理会,眼神转视鹤珉阁的方向嘴里喃喃:“殿下......”

鹤珉阁--

谢婠坐在梳妆镜前慢慢的梳理头发,这三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来到这世界是她不可抗拒的。但是她要活下去,关于原来这为知鹤公主的一切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而关于从前谢婠只当作做了个梦,梦醒了她就是知鹤公主夜知鹤。她要摒弃从前,忘记关于谢婠的一切。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夜知鹤!

夜知鹤面对梳妆镜淡淡道:“来人。”不大一会儿屏月便进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来到夜知鹤的身边跪下道:“殿下有何吩咐?”

夜知鹤道:“替我梳妆,本殿下要去驸马那儿。”既然决定了要成为夜知鹤怎么能不见这位名义上的丈夫呢。

屏月低低的应了声“是”便拿木梳为夜知鹤绾发,不到一会儿一个灵蛇髻便出现在夜知鹤头上。接着屏月又给夜知鹤戴了几支步摇,正当夜知鹤以为完事之际,屏月清柔的声音彻底打击了她:“殿下,您还没换衣呢……稍等一下。”夜知鹤再次为古代伟大的女同胞表示深刻敬佩。

屏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当下时髦的襦裙,淡蓝色的。其实夜知鹤觉得还好,可屏月嘴里还喃喃:“不行......殿下已经为人妻了,太幼稚了,不好......”

就这样屏月光是选衣服就花费约摸现代的半个小时,这还是夜知鹤的保守估计。夜知鹤还震惊于原来知鹤公主的衣服数量,屏月挑了那么久还剩了许多。作为一个原职业是杀手的人,夜知鹤承认她一辈子的衣服都没这公主的衣柜子里的多。可古代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多衣服,可见这公主的受宠程度和奢侈程度。

最后夜知鹤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在屏月拿着一件红色的罗裙时打断屏月:“屏月,就这件吧,本殿下觉得甚好。”屏月展开手中的红罗裙,点点头。

夜知鹤展开双手,任由屏月将自己的里里衣慢慢脱下,换上新的,又穿上红纱裙。其实夜知鹤在这个过程中说不紧张是假的,在二十一世纪她几乎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况且二十一世纪人人都讲究平等,鲜少有人做这样的工作。

突然接受别人这般服侍,夜知鹤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屏月给夜知鹤穿戴好,搬来一面约摸两米高的铜镜。她看着铜镜中的夜知鹤赞赏道:“公主殿下真美!”夜知鹤也被惊到了,这公主的皮囊确实是美。虽担不起倾国倾城,但国色天香这四字却是稳稳的。

大红色罗裙裹身,外披淡红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发髻上的步摇微微摇晃,发出叮当的声响,恍若仙乐。娇嫩的脸庞上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夜知鹤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脸庞,这具皮囊美则美矣,却毫无灵魂,只有俗气。可惜了。夜知鹤叹息一声便由着屏月扶去修竹居。

夜知鹤刚来到修竹居,连门都没进就被两个侍卫挡住:“公主殿下,容公子正在休息,还请公主殿下不要叨扰。”

夜知鹤挑了挑眉:“那好,既然驸马在休息那本殿下就不扰了驸马。”说罢夜知鹤就离开了。

屏月担忧的看着夜知鹤:“殿下......”夜知鹤摇摇头:“回鹤珉阁。”

回到鹤珉阁夜知鹤才开始仔仔细细的分析刚才发生的事情。明明这座公主府是她的,那两个侍卫却敢拦她不怕被罚吗?看着方才那两个侍卫的神情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那么以前的公主又是什么习性?为何那两个侍卫不称容翎为驸马偏偏要称之为容公子?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

既然自己是在知鹤公主死后穿越而来的那么之前的那个知鹤公主又是怎么死的?被人谋杀的话,那人知道“夜知鹤”还活着会不会再杀一次?

正在夜知鹤心乱如麻之际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夜知鹤平复了下心绪才到你道:“谁?”

门外响起一个宛若流水般温柔的声音:“鹤儿你还在吗?快出来见见母妃,这几天你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让母妃担心得很。”

母妃难不成是夜知鹤的母亲?夜知鹤心下一惊,在没把握局势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见这些和夜知鹤过于熟悉的人,夜知鹤娇滴滴的朝外面说:“母妃,儿臣没事,休养几天便好了。”

门外之人似乎顿了顿,默了默才道:“没事就好,好生修养。”听着脚步声渐渐默去夜知鹤才送口气。母妃?这位母妃又是怎样的人物。母妃......不对!若真是夜知鹤的母亲她一个内宫皇妃又怎么能轻易出得了宫?就算是出了宫也会有人事先通知自己才对。

所以刚才那人绝对不是夜知鹤的母妃!他是谁?夜知鹤越想越心惊,那人竟可以随意到她的房门前。“屏月!屏月!”夜知鹤叫唤了几声屏月才急匆匆的从房门外进入。

“屏月,方才可有人到来?”夜知鹤一瞬不瞬的盯着屏月。那屏月被盯得心惊但还是实话实说:“殿下,方才谁也没有来啊。”夜知鹤观察屏月的面部表情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还是谢婠时她就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要真有什么她不会发现不了的。

没人?难不成闹鬼了?绝对不可能!

夜知鹤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哼!没人?本公主明明看到了人,这偌大的公主府的守卫都死了吗?!今日只是站在我房门外,它日是不是都可以行刺本公主了?”

屏月连忙跪下请罪:“公主赎罪,这府中的侍卫奴婢没权利管啊,府中有资格的就只是您,驸马,还有红烛姑姑。”

夜知鹤倒是不关心这权利是谁的,关心的只是到底有没有侍卫。屏月显然会错了意。有侍卫就行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勉强能保护夜知鹤这具脆弱的身体就好。现在的她还不能保证这具身体万无一失,多一层保护总是好的。至于容翎那边,来日方长,先慢慢观察着,以免打草惊蛇。

屏月见夜知鹤没动静才大胆抬头看着夜知鹤说:“公主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夜知鹤的思绪被拉回来,温和的笑着问她:“哦?哪里不一样了?”若是了解夜知鹤的人都知道她动了杀机了。屏月说:“公主这次大病之后似乎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屏月话音刚落夜知鹤狠狠一个耳光便往她的脸上扇去,打得火红一片,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稳稳地印在屏月脸上。:“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来质问本公主?区区一个奴婢而已。本公主日理万机的需要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吗?”

屏月委屈得直掉泪哽咽着说:“公主饶命,奴婢有罪......”

夜知鹤冷冷一笑:“自己下去领板子。”屏月福了福身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不过一会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夜知鹤握紧手:对不起了,我也没办法。

这时,一直在房顶上的一道身影才悄然离去。夜知鹤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她二十多年的杀手白当了,虽然换了副身体但她那与生俱来的敏锐可没变。

到底是谁一直在监视她?到底是谁!

修竹居--

在案桌上有一个少年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养神,一双如艺术品般的手握着一卷竹简。

那少年容貌秀美,长密的睫毛微微向上翘起,白皙的皮肤连女子都要嫉妒三分,鼻梁更是如雕刻出来一样有棱有角,紧闭的双唇如同玫瑰花瓣一般娇艳欲滴。若是不仔细观察还让人以为是个少女,可偏偏却是个男子。让人心生遗憾。

即使他不睁眼,也让人感觉他就是一副绝世的画,以天地为景,人间为料。

可一份狂妄嚣张的男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阿翎,我去看了,鞠颇那女人什么变化都没有,和原来一样又蠢又凶残。”

来者一身黑衣,年龄约莫十七八岁左右一头如墨般漆黑的长发只在后脑用一支银钗松松的绾着,这样随意的装束更显出他的不羁。一张脸虽不及案桌前那少年却也称得上俊美两字了。

这时那少年紧闭的双目才缓缓睁开,若他没睁开眼时是容貌秀美的话,那么睁开眼睛后的他就如九天之上的谪仙般—纤尘不染。

特别是那一双犹如黑玛瑙般的眸子清澈得就像天山上的雪化成的泉水,纯真干净。可那深邃的墨色却如一个黑洞般,把人直吸进去再也逃不出来。一袭白衣更是衬得他飘渺,好似他这个人一眼看去便可见底,又好似深不可测。令人捉摸不透。

那少年的声音就如玉石敲击般悦耳动听,好似是弹奏出来的一样:“南客你小瞧公主了,你把当时的情况说来我听听。”

南客虽然面上疑惑但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当时夜知鹤打屏月的现场描述出来。谁知那少年听过之后笑着摇摇头:“南客,你早就被发现了。”

南客骇然,:“怎么会?鞠颇又不会武功。”

容翎温柔笑道:“公主是不会武功,可如果那人不是公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