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两个人到了黄鑫区，吃了早点，徒弟去请了假，坐上27路车前往刘家河。十点钟到了刘家河客运站，乘坐中巴车前往甘营盘。

不凑巧的是，到半路上车坏了。司机联系了另一辆车，到了甘营盘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找到徒弟的表姐家，只见大门紧锁着，问了几个邻居，都说两天前走的。陈自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一定是有意躲着他的，要是法院也找不到她，这个案子咋了结？

返回到刘家河客运站，两个人饿着肚子一股足气的坐车到了徒弟家附近，找了一个小馆子吃饭。

“琴华！多谢你对我这么好。今后有用着我的地方，打我的呼机。”

“师傅！你想到哪儿去？”

“我想随便走走吧，五年前离开家时候，注定了我将漂泊流浪，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付了账两个人分开了，坐车走路到了小巷酒家。走在青石板路上，陈自立想到，在事实没有澄清之前，自己还是人人都不愿意见到的强奸杀人犯。

离美华妹妹的房子越来越近，他忍不住的心跳。转身点燃香烟往回走，一直走到护城河。忍不住想妻子，不知道她咋样了？离婚协议已经签了，她自由了，自己也自由了。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哪有那么容易。

走了多少路，自己也记不清了，他转身往回走。在夜深人静时候，走向小巷酒家。或许在潜意识中，自己想和美华妹妹见见面，或许他把美华妹妹当做的不仅仅是妹妹。

在这个城市里，有亲亲的大哥大嫂，可是自己的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自己能找谁？好在爹娘没有跟着来，要是知道了，自己又咋办？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电话给妻子，让她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代我看一看爹娘。告诉他们我很好，我将为了自己的清白，会一直告到底。

摸了摸身上，又没有香烟了。鼓起勇气走走向小巷酒家巷口，走在青石板路上，咳了几声嗽已壮胆。回想着失去自由的那些白天和黑夜，现在的自己没有理由胆怯，应该挺起胸膛走路，有啥好怕的？

美华的妹妹手拿着一根木棍，站在火塘边望着他。陈自立迎着对方的目光，慢慢的停住了。想到恍如隔世这个词，自己已经苍老，小雅估计是看不出来了。

他扭头看了看，石脚已经下好，比路面高出五十公分左右。最值钱的钢筋啥的，都堆放在最里面，想着美华妹妹还是有头脑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告诉你姐，我没有来过。”

放开大步朝向护城河方向狂奔，直到大汗淋漓喘气如牛。脑海中思考着明天，自己做些什么？在夜色中捡起一根树枝挥舞着，意念中自己是一个侠客，孤独的迎战，无可回避难以回头。

天渐渐的亮了，感觉到累感觉到脚底生痛。抬起脚发现鞋底脚掌位置已经磨光了，脚掌红肿着。一拐一拐的向着城里走，最先见到的商店是一家烟酒杂货店。还好有电话机。

这一次上天没有让他多等，妻子很快接了电话道：“你咋就打电话来了？”

他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想爹娘一定是知道了。我想求你，代我看看两个老人。”

“可以的没问题，你还有啥话吗？”

“一言难尽，对于过去，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今天的我被千夫所指，昨天我找当事人没有找到，嗯也就是所谓的受害人失踪了。我正式向中级人民法院起诉，我是被诬陷的。不论你相不相信，我是无辜的，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相信我，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事实证明自己，还自己一个公道。”陈自立说着忍不住流泪，用力擦去眼泪。

妻子说：“没想到会是怎样？你以后咋办？”

“说以后太遥远，只能是说眼前。感谢你能到这么远的地方看我，也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付出。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你现在忙吗？”

“嗯不忙不忙，你见到了啥人了吗？”

“不方便见啥人，真的不方便。我刚才请求你帮的忙，你可以帮吗？”

“对不起帮不了，我是你的啥人呀？”

陈自立听出妻子对自己充满着怨恨，不得不说道：“我没有怨恨过你，一场火车事故，不是我的错，要错只能怪命。失去与得到，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天命不可违，我真的害怕了。”

电话中妻子大声说道：“这是不负责任人的说辞，五年时间，你做了啥自己清楚。”

“好吧！既然你说起过去，我到想问一问，我寄回去的二十七封信，落在了谁的手里？我宁肯相信，你啥都不知道。因为我爱你从未变过，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不是时候了。”

陈自立说着手颤抖着，他挂了电话，叫老板给他两包烟。老板问：“要什么烟？”他说：“最便宜的。”想着两只脚肿了，必须从长计议了，自己应该是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能象昨晚一夜荒唐了。

递钱给老板，他算了算，两包烟还不到打电话一半的费用。老板把电话递给他说：“你的电话。”

陈自立没想到妻子还把电话打过来，想着曾经的感情还在，她不是想象中那么无情。他接过电话心平气和的说道：“我们走到这一步也是天意，都怪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自立！我相信你寄回来过二十七封信，也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收到过一封信。今后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真的离婚各分东西从此陌路？”

陈自立想到，都到时候了还能怎么办，分开五年已经是事实，离婚协议都签了，还能回到过去吗？妻子说这些话是不是同情他安慰他？简直是太忽悠人了。

他说：“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婚，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说完放下电话。太累了，双腿颤抖着，老板说：“不收钱。”

买鞋、理发、吃馒头、打电话混了半天。千里外的妻子姚敏华，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冲到了国企局，砸了她大哥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桌子、椅子、电话全部砸烂。

她想到县政府找爸爸算账时候，被林书记和小陈给拦住了。回机械厂途中，她说：“要回家。”林书记一时也不明白，姚总是要回那个家？姚敏华说：“我想回下棋镇，去竹箐乡一趟，丈夫交代的事我必须抓紧办。”

到东街口时候，姚敏华的大嫂拦住了她，骂道：“你太过分了，你大哥的办公室也敢砸，你像泼妇一样不识好歹，你是什么东西？”

姚敏华针锋相对的说道：“我是不是东西，不是你讲了算。你也冒得意忘形，到时有你豪丧时候。”

“你这个神经病，到底说啥**话，外人都不如你还叫人吗？”

姚敏华破口大骂道：“你狗**日呢才是神经病，懒得跟你说话你算啥东西。你现在是像模像样的，过些年你又瞧瞧，你是啥**样。”

姚敏华的大嫂彻底被激怒了，大声骂道：“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尽说**话？神经病疯子，想**日想疯了。”

刘嘉耀刚好路过，看到姚总一家人吵到这个不要脸的样子，快刀斩乱麻的冲过去，扛起姚敏华便跑。

一口气跑到机械厂，刘嘉耀放下了姚敏华。林书记打电话给江晓红，人也很快赶到了。姚敏华办公室里，洒落了一地碎纸片。

江晓红明白了，华姐不打算和丈夫离婚。她想这是要闹到啥时候，在这样折腾下去，还要不要人活了？

姚敏华胸口像是有啥东西堵着，缓了一会儿怒气未消的说道：“我的终身幸福毁在了自己人手上，这生最大的悲哀就是生在了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