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顾睚心里估摸着应该跑了很远吧。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人类身体的缘故，还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顾睚已经趴在地上，气喘吁吁了。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也发生过后来那一瞬间的事，不过也的确又只是一个瞬间的事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人叫醒。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看着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眼神。尽管一看见这个人类就是反感的，但是顾睚似乎又有点儿想相信这个人类。

“你怎么了？”那个人问他。

顾睚还不会人类的语言，他张了张嘴，发出了一声低哑的声音。那和乌鸦还真没什么差别。然后发生了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他突然就是原来那只乌鸦了。

那个人类直接伸手把他抱起来了。他想挣扎的，但是没有力气。那个人抱着他不知道往哪里走，顾睚听见他在嘀咕什么。

“听说最近有什么人在抓动物做实验啊…不久前我好像还看到了长尾巴的人呢？…”

顾睚当时想着得过且过，对那样的自己没有什么长久的打算。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会和这个人一起度过五年。对了，“顾睚”这个名字也是那个人想出来的。是他在决定出发旅行，做一个旅者之前想出来的。

其实很随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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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

我自己问自己。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也不知道顾睚为什么要杀害顾云柒。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还是说顾睚没有吐露出真相，我的擅自决定是错误的呢？

显然我们都更愿意相信后者。只是顾睚的沉默让我们都忍不住确定了前者的存在。我现在懒得想那么多了，我几乎瘫坐在地上，胡噜着头发想撇开最近的事情安静一会儿。但是不行。这些东西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撇开了呢？我只是叹气又叹气，雨后的凉风也不能让我有多一丝冷静。

我的目光呆愣地盯着窗户，我看见天很暗。好像在告诉我什么。后来我也不去想了，我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

这是什么地方呢？

我突然想了起来，是曾经那片黑暗。

我曾经被抛弃在的那片黑暗。现在我又重新在了这里。是谁带我过来的呢？他要告诉我什么吗？

“阿魇…”

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很细微，就像在一个遥远的被隔绝地方，露出了一个缝隙。那声音就像是从那缝隙中传出来的。

…是哪里呢？

我想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我顺着这片黑暗慢慢地走，这里没有地面，也没有地平线，我害怕什么时候一脚踩空下去。但是我还是想去，即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空。因为我感觉那是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只有我能完成的一件事。

不知道有多久。我看见了一个身影，我知道那是谁了。我快速地过去找他，他看着我，不太明显地笑了笑。

“阿魇。”

“你想对我说什么？是吗？”

“是的……我想我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是谁…？”

“是一个动物医生……他不在这里，他在末都。”

末都。

听说那里离这里有很远的路程。隔着大海那么远。那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类，都是像梦魇一样的异种。

“他是……”

我醒了。是惊醒的。我回忆着那个人对我说的话，我想也许顾睚也知道一些的。只是不久前的误会，多少会使我们之间有些尴尬。

突然间。我擅自做了个决定。我看了看泰迪闭着的房间门。我的心脏突然猛地鼓动我，让我不声不响地自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