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站着，何默然要比童小兔高很多。

小兔子身高刚到他的胸口，只能站远一些仰头看他，才不至于太吃力。

“你有什么话要说？”她问他。

“刚才……”

“刚才你在广播室里说的话，我听见了，唱的歌，我也都听见了。”女孩打断他的话，直接说。

“对不起，好像造成你的困扰了。”

“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吧？”

童小兔问完，不等他回答，直接又说：“毕竟连我今天是值日生这种细微的小事都打听到了，我和萝卜哥哥是情侣的事情，你没道理不知道。”

“嗯，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齐洛白，和小时候一样，从来没有变过。”

“知道就好了！”她说完，见他又摆出那副黯然若失的模样，觉得浑身不在自在。

似乎看出了女孩眼中的反感，他眼眸的落寞更强烈，无奈地笑了笑，“说到底，我做的一切，在小兔的眼里，不过是烦人的事情。”

“我之所以会留下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再怎么费尽心机，也不可能让我离开萝卜哥哥的。”

似乎很诧异她说的话，何默然眸瞳缩了缩。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把你从他身边抢走！”

“没想过？”小兔子不免一愣。

用力点头，男生非常肯定道：“我只是因为以后再也不可能见到你，才做了这一切。”

他说他不久后就会转学，离开这个城市，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又怎么可能对她抱有什么奢望？

“那你……”

“我只是想把这个暗恋划上一个句号。”

“你特地写情书给我，却只有歌词，又向我的同学调查了我的事，去广播室唱歌，计划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喜欢上你吗？”

“一个要转学的人，追求到你，让你喜欢上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何默然说完，童小兔原封不动地照搬了萝卜哥哥说过的话。

谁知道他是真的转学，还是假的转学呢？

就像萝卜哥哥说的，何默然处心积虑做了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心。

连绮琪她也是这么想的，一个男生为一个女生做了这么多事，不可能不图回报吧？

如果只是想和我告别，结束他心里的那段单相思，找个时间约我出去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准备这么多？

就像萝卜哥哥说的，他一定……

不待小兔子想完，她对面的男生俯下身，目光对上她的，轻声问道：“这是小兔想的吗？”

“什么？”因为他的提问，小丫头愣了半晌。

“觉得我撒谎自己快转学的这件事，”他很确定地问，“不是小兔想的吧？”

大概是距离太近了，她脸上莫名红了起来，着急又退后了一些。

“是萝卜哥哥认为的，而我已经认同了。”

“我就知道小兔一定不是这么想的，以小兔对音乐的理解，肯定可以听出我歌里的意思。”

歌里的意思？童小兔傻愣愣地回视他。

他刚才的歌声，音色低沉，像是在低低地述说着心事，关于暗恋、关于无望，关于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