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黑，没有用晚膳的他感觉有些饿，方浸茳背对着他。

谭送刚坐起来，方浸茳右手扬起锦袖，锋利的匕首直抵他的喉咙“侯爷那声音音唤得很是亲切，可不要告诉妾身，是跟妾身外公学的！”

“就为这事儿？你要谋杀亲夫？茳儿放心，我心里不会有其他人的。”谭送嬉皮笑脸。

方浸茳手上的力道多了几分“侯爷要不要好好说话？”

“好吧！你先把凶器放下。”谭送把方浸茳拿匕首的手放下，走向书案。

轻研墨，力挥笔，洁白的纸上落下两行大字——泪目君离去，蓦首思音音。

直到谭送抬头看着方浸茳，方浸茳才慢慢的走过去，看到纸上的那两行字，站着一动不动。

“果然，侯爷早就知道了！”方浸茳的惊讶转瞬即逝，表情平淡。

谭送预料的都没有发生“你就给我这个反应，茳儿也太不给面子了，这么秘密的事情你就不能表现的惊讶一点吗？”顿了一下又说“哎，慢着，刚才你说果然，意思是茳儿早就知道了？”

吃惊的变成了谭送。

方浸茳嘴角轻扬，并不说话，这让谭送更是心里打鼓，这方浸茳到底是怎样的人，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侯爷莫不是在妾身外公唤妾身音音的时候认出妾身的？”方浸茳虽然知道谭送早就知道，但是她还是很好奇谭送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谭送把写下的字卷成一卷，放在了画缸里“这世上叫音音的人那么多，外公那样的称呼，我怎么猜得出来？不过早在我去沿江的时候就去过茳儿的音居，看到桌上这两句诗！”

虽然方浸茳早就知道，但是在这一瞬间，她还是觉得这像是在做梦，那十年前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自己现在的夫婿。

“音音，我现在算是实现承诺，回来找你了吗？”谭送见方浸茳不说话，走到她面前。

“那时候妾身只有四五岁，哪记得呀！不过是儿时的戏言，侯爷竟当真了。”

谭送抬头望着门外，轻叹一声“起初我也以为那只是儿时的戏言罢了，但是当我知道你就是音音，我倒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吧！辞儿不在了，你又回到我的身边，虽然不是妹妹，不过也挺好的啊！”

听到他说到了辞儿，方浸茳并不搭话，谭送说的那么自然，难道谭辞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砰砰砰！”谭送示意灵霜进来，灵霜手里端着一个泥锅和两个瓷碗，有阵阵的香气飘来。

“这是什么呀？好香啊！”谭送像是忘记了刚才的所有话，兴高采烈的像个孩子。

灵霜先搭了话“侯爷，这是夫人命人做的，不过府里的厨子哪有那么巧的手啊，这些都是夫人亲自教的！”

方浸茳走了过来，接过灵霜手里的端盘，放在桌上，对灵霜说“你先回去歇息吧，东西明早上再过来收。”

锅内像是红色的粥，轻轻扒开，下面是肉和米饭，渗了些红汁。

“不过是普通的杂饭罢了，侯爷不嫌弃就好。”方浸茳盛了一碗递给谭送“侯爷都没有用晚膳，吃一些吧！”

谭送接过瓷碗尝了一口，香甜回味“我还是叫你茳儿吧！以后没人的时候你也不用如此规规矩矩。”

“真没想到茳儿还有这等手艺！”谭送知足的放下瓷碗。

方浸茳拿出手帕轻拭谭送的嘴角，目光对视“侯爷喜欢就好，茳儿以后亲自给你下厨好吗？”谭送说不出的错愕。

谭送一把抓住方浸茳的手腕，另一只手托住方浸茳的后脑凑近，轻酌一口后深入火热唇齿交缠，谭送睁眼看到方浸茳泛着红晕的脸，一抹邪笑。

“茳儿，这是你自找的！”方浸茳只感觉身子悬起，谭送定定的看着她，满眼温柔，踱步走向床榻。

方浸茳感觉有些喘不过气，谭送褪去衣裳，让女子都嫉妒凝脂肤色却很精壮，青丝散落在方浸茳脸上，有些酥痒。

肩头一凉，白色亵衣露了出来，看着方浸茳胸前剧烈起伏，谭送低头吻上她的脖子，轻言“你是音音，不是方家的女儿！”

方浸茳紧抓布幔的手松开，藕臂攀上谭送的脖颈，盯着他“美人哥哥！”随即闭上双眼，头偏向一侧。

涟漪月羞，畔浮帐暖。

灵霜本想问问方浸茳明日几时用膳，走到门外，却被屋内的动静羞得面红耳赤，转身怯怯的回屋了。

谭送拭去方浸茳额头上的汗珠，把她拥入怀中，藕臂露在外面，被子下是条迷人的沟壑，方浸茳紧闭双眼。

感觉到渐渐靠近的热气，双手抵在谭送的胸膛，脸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侯爷早点歇息吧！”

谭送拿开方浸茳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拉被子盖上。

翌日晨起，方浸茳还睡着，谭送披上外衫，手臂上还有几条青痕，唤来灵霜。

灵霜看到满地还未捡起的衣裳和帐幔内熟睡的方浸茳，低着头不知所措。谭送轻笑“把夫人的衣服拿去洗了，等夫人起床把床上也换些新的。”

“是！”

方浸茳扶着酸软的腰起身，谭送已经离去多时，穿上灵霜备在床边的衣裳。

“灵霜！灵霜！大早上的这丫头跑哪儿去了？”方浸茳叫着打开门，灵霜站在桂花树下扯着树叶“灵霜！你再摧残我的桂花树试试。”

灵霜这才闻声回头，忙小跑过来“夫人起来了。”低着头声音极小。

“夫人休息着，奴婢去收拾！”绕过方浸茳进了房内，方浸茳跟着进去，见灵霜揭开被子不知所措的样子笑出了声，走近看到床单上的一抹鲜红自己也红了脸。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换新的来。”

灵霜抱着新的床单进来，方浸茳坐在桌边发呆，轻声试探“夫人！”

方浸茳受惊手一挥，瓷碗碎了一地，灵霜忙放下东西蹲下收拾“奴婢惊扰了夫人，夫人恕罪！”

“又不怪你，你小心点儿别扎手了！要怪就怪那穿上衣裳就走的人。”方浸茳说着脸更红了。

“也不知道谁那么大胆，惹怒了我的茳儿，大早上又是摔东西又是骂人的。”谭送着深色朝服，银色发冠，刚朝见回来。

方浸茳起身行礼，低着头不说话，谭送径直坐下“灵霜，你赶紧收拾一下。德叔，传早膳过来吧！”

房内只剩下两人，谭送牵起方浸茳的手坐在自己旁边“我今日很丑吗？茳儿都不愿意抬头看我一眼？”

“不是，妾身还没有梳洗呢！”方浸茳看了谭送一眼又低下了头。

谭送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茳儿还在害羞啊！……哎，茳儿，别生气嘛！”

方浸茳站起来走开，在铜镜前坐下，也不管谭送，自顾的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