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纵的手下，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此次拍这么多人一起，一个林袭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袭人，为什么选择与肖瑾然结盟？”肖纵眸色淡淡，静看林袭人，等着她的答案。
其实，若此时背叛他的，是别的手下，他是绝对没有太大耐性问这些的。
因为，在他心中，一直都觉得，背叛了便是背叛了，不需要什么原因。
可对待林袭人，他总还是有那么一丝特别。
毕竟，她曾是救过他命的人，而且，因着她当初的性子，她在他心中，也算是占着一些位置的。
所以，肖纵很想听一听，林袭人的理由。
然，林袭人却只呵笑一声，道：“我为何这般做，你真的会不知么？”
被反问一句，肖纵倒有一瞬愣神，但马上便恢复寻常。
“明白了。”肖纵轻声道：“袭人，你太糊涂！”
“糊涂？呵！”林袭人原本是跪着的，却在听了他这句话之后，站了起来。
缓缓迈步走到他跟前，然后在他脚边复又跪下，一双蒙了雾的眸子望着他，道：“你竟觉得我糊涂？”
“哈哈……啊哈哈……可笑可笑，当真可笑！”林袭人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唇角向上翘着，眼泪却如雨便簌簌下落。
“肖纵，你当真是不懂我的心么？”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不知道吗？”说话间，林袭人抱着他的腿，大声喊道：“肖纵，你看不见我！你从来都看不见我！你可知，为了你，我做了多少事？”
刚刚说完，林袭人便又自己回答：“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穿红衣裳，化浓艳的妆，只是因为你说了一句我穿红衣好看。我这般打扮，就是为了你能多看我一眼，可你，却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林袭人越说越大声，亦是越说越绝望：“你不知，那时你来寻我时，我有多开心。你也不知，我听见你让我救你的心上人时，心有多痛！你觉得我糊涂，我也觉得我自己糊涂！我是有多糊涂，才会答应你救了叶灼？”
林袭人眼泪仍是不断的流，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却是不知看哪里，而因为哭泣，她的气息也变得很是不稳。
沉默了良久，林袭人才又道：“若是当初，我没有救下叶灼，或许……或许现在你心中那个位置，装的会是我……”
静静听了林袭人轻泣的声音，沉吟半晌，肖纵才终于开口，却是说出了一句对于林袭人来说，极其残忍的话。“即便是灼儿死了，我心中的位置，也不会是你。”
听见这话，林袭人瞬间便冷静不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拉着他的衣摆，双目已经哭得红肿，却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因为，你不是她。”
说完，肖纵便将自己的衣摆自她手中扯了出来，然后道：“若这便是你背叛我的原因，那，你今日便非死不可。”
虽说他想听林袭人的原因，但最开始，他便没有打算放过她。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背叛的正当理由!
“念你跟了我多年，便留你一个全尸。”看了一眼崩溃得跌坐在地的林袭人，他缓缓道：“我可以让你自己选择死法。”
闻言，林袭人彻底崩溃。
她红着眼睛，忽然上前，抓着他的衣裳，道：“肖纵，你要我死也没关系，反正有你的王妃给我陪葬！哈哈——”
肖纵在房中稍稍回荡，然后消沉。
但是林袭人的那句话，却是停留在肖纵耳中，久久不散。
“你说什么？！”
肖纵一掌将她拂开，但是故意留了几分力，并不至于死亡。
只见林袭人飞出几尺远，然后重重跌在地上，猛吐了一口血，但她并没有晕过去，反而是露出了沾了血的牙齿，笑得十分诡异。
“你的王妃已经死了！你心爱的王妃，她死了！是我的药人，将她杀了的！所以，我死也没关系，反正有人陪葬！”
“尸体呢！”肖纵毫不怀疑林袭人的话。对于林袭人的药人，他心里清楚得很，不怕痛，不怕死，身手极好，而叶灼遇上，定是逃脱不了。
“尸体？我叫他们丢在山中喂狼了！哈哈……肖纵，你明知我那么恨那个女人，居然还问这种蠢问题！斩草自然要除根的！我要是将她尸体留下，即便是她死了，你也能有念想！”
林袭人坚定地站起身来，定定看着肖纵，道：“我得不到你，自然不能让别人得不到你。但我又没能力除掉你，便只能将你心头肉给割了！你，可满意了？呵！”
知道今日自己的下场会是死，林袭人便也豁出去了。她想，即便是死了，也一定要要让肖纵记住她，不论爱恨，都好。
至少，总算是记住她了。
而她，也如愿以偿的让肖纵将她记住了，记在心中，日日恨着。
同时，也让肖纵亲自了结了她的命。
肖纵听了她的话，立时暴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回身取了墙上挂着的剑，然后对准林袭人的做兄控猛地一抛。
只是瞬间，便见那剑的剑刃深深没入她的体内，至于位置，正是那心脏所在的地方。
一时间，鲜红滚烫的血从剑没入的地方涌出，浸湿了她的一身红衣。
但，到死时，林袭人也未有半分觉得自己不对。
她只笑弯了眼，看着肖纵的目光异常明亮。
轻轻地道一句：“你总归，还是记住了我的。”
话音落，她人，便也随着坠地。
安静地倒在地上，一把剑正正立在她的胸口，可她的神情，却是意外的开心。
一双眼眸紧闭，唇角弯弯，看上去十分开心，若非没了气息，倒会让人以为，她此时只是在睡觉，而在她的睡梦中，正发生着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
肖纵望了一眼她的尸身，眼中一抹浓愁竟是化不开。
盯着她的尸身出神许久，直到她身子再无温度，甚至开始僵硬时，肖纵才缓缓道：“来人，将她带回江南，葬了。”
“是。”进来的人是苍术。
“路上小心，务必将她平安带回江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