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洗洗更欢乐
作者:沐清公子      更新:2020-05-09 15:22      字数:2362

梁南渚扯下外衣一抛。

这是梁宜贞看到最后的画面。

而后她眼前一黑,袍子自头顶盖来,切断视线。

“洗干净。”

一个冷清傲慢的声音。

梁宜贞双臂乱舞,好不容易拔开袍子,狠喘几口气:

“你什么意思?”

自打畅园出来,二人的关系一直在往和谐的方向发展。怎么刚一到家,他又别扭起来了?闹什么呢?难道自己瞬间失忆错过了什么?

“听不懂人话?自己作的孽自己负责,”他抱臂,“此时,此地,洗干净。”

梁宜贞一脸懵,胡乱抓起袍子打量。名贵的月光锦被揉得皱巴巴,不像样子。

梁南渚微微拧眉,目光在她脚踝顿了顿。

梁宜贞不服,一副起义架势:

“我凭什么就…”

话音未落,只听哐的一声,梁南渚已甩门而去。不及回神,又一声“吭”,一把铜锁落下。

梁宜贞瞪大眼。

这是防止她逃窜?

她一个下墓人,大锁于她算个锤子!只是如今的腿脚…要逃窜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梁宜贞无奈摇头。

衣物也不是没洗过,但她现在好歹是个侯府小姐,怎么突发奇想让她洗袍子?

活人真奇怪!

她只得抓过袍子细看,忽而一顿,只觉掌心略湿。展开来看,竟是胸口的位置。

什么东西?

她捧至鼻尖好奇嗅嗅。

这是下墓时养成的习惯,不同年代的古物有自己独特的气味。除了看,最好要嗅一嗅。

蓦地一惊,面色紧绷。

不会是…口水吧?

她忙再嗅两下以作确认,瞬间一脸尴尬。

有这个作案机会的,只有她自己。此刻证据确凿,她不由得咽了咽喉头。

丢脸啊!

多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

她扶额,一面想着怎么跟梁南渚解释,获取减刑机会;一面无聊打量他的房间。

一切陌生又新奇。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丝毫是关于这个房间的。若非一层血缘,只怕二人早已从彼此的生命中消失。

但梁宜贞对这个房间,却有一丢丢亲切。

她目光落在书案,案头之物再熟悉不过。

不正是那几只机关甲虫么?

它们整齐排列,倒见得些军队的架势。他的战利品,与他一般傲慢。

梁宜贞撇撇嘴。还是要找机会把穗穗的玩具要回去啊。

…………

“老苏!”

梁南渚提溜开被子,一脚踹上苏敬亭。

睡梦中的他忽觉后背一凉,蓦地激醒:

“你丫抽什么风?这大半夜的!”

“起来。”梁南渚负手道,又将被子踢更开,“你会医死人,也会医活人吧?”

苏敬亭睡意仍在,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盘腿闲散坐着。

“死医也是医。”他眼皮一搭一搭,“你病了还是受伤了?感谢老天开眼。”

梁南渚白他一眼,顺手提了他的药箱:

“走吧。”

苏敬亭不及反应,莫名其妙被他拽着行了一路。至他房门才顿住。

“丫的!”苏敬亭一惊,“你要治什么人?还锁上了!”

梁南渚淡定开锁。

大门推开的一刻,苏敬亭恨不得自己眼瞎了!

梁宜贞一脸无辜呆坐他床上,四目相对,双双惊愕。

他第一反应,啪地关上门。

天地静默半晌。

苏敬亭深吸气,一瞬背身顺头发,整衣襟。

梁南渚斜眼睨他,鼻息冷哼,食指轻轻怼开门。

苏敬亭倒没注意,猛将梁南渚拉至一边,低声道:

“什么情况?你不是接她回家么?怎接来了此处…”

说着不自主向后瞧一眼。

梁南渚一把掰回他的头,将今夜之事删繁就简说了一遍。

苏敬亭扶额,用看非人类的目光打量梁南渚:

“你也太没分寸了。她脚还伤着,怎么生生往床上丢?”

梁南渚扯扯嘴角:

“总不能扛着不撒手吧?”

床上最软,不往床上丢,还往硬椅子上丢不成?那祸害岂不就散架了!

苏敬亭呵呵望天,实在无语。

“行了,快去上药。”梁南渚催道。

“诶。”苏敬亭拦一把,“说来,那位鄢凌波少爷师从薛神医,医术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又是个将宜贞小姐捧在手心的。你怎么不请他来?”

“那还了得!”梁南渚瞥一眼内室,“凌波哥的眼伤受不得刺激,明早好些再同他讲。况且,脱臼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你足矣。”

苏敬亭哦了声。

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什么叫足矣?自己好心帮忙,却反倒被人看轻医术?

也罢。他倒不需要医治活人的名声。

“不过,”他又道,“你不怕你家那群熊孩子去告密?我看他们与宜贞小姐好着呢!”

梁南渚轻笑,胸有成竹:

“这你放心。”

…………

穗穗不知从何处翻出了夜行衣,扯块布蒙面,在鼻尖下打个结。她猫着腰左看右看,手中紧握小姐的灵擒爪。虽不会用,到底能壮壮胆。

“你不必如此。”一旁的逢春抱臂无语,“我一眼就看见了。”

穗穗一愣,直起背:

“那你别看!自己没胆子救小姐,就不许拦我!”

逢春木着一张脸摇头,挡在穗穗身前。

“凌波少爷不是要你保护小姐么?”穗穗鼓胀腮帮,耍赖似的跺脚。

逢春并未否认:

“是。不过凌波少爷还说,一切听世孙吩咐。”

穗穗恨恨叉腰:

“他对小姐那么凶,还说在照顾小姐,你信吗?!”

“信。”

逢春点一下头,抱起穗穗就朝屋中去。

穗穗挣扎,手脚并用大喊大叫,嘴角却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

月黑风高,梁南清贴着墙根,小心翼翼挪步。

也不知穗穗那丫头将逢春拖住没有?

逢春那个死脑筋,他也不指望说通了。眼下祖母吩咐睡觉,摆明了是不让家里管。

那么…能救二姐的唯有凌波哥。

想起方才大哥扛着二姐那股别扭劲,梁南清不由得打个寒颤。

“小少爷,梦游呢?”

梁南清头皮一嘛,僵硬转身。

“腾子哥啊!”他尴尬大笑,拍上腾子肩膀,“起夜…起夜…这就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啊!”

说罢,一溜烟进屋钻上床。

不到半刻便闻得打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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