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夫妻?骂谁呢!
作者:沐清公子      更新:2020-05-09 15:22      字数:2540

梁宜贞钻出车窗对上他的眼。

咧嘴一笑:

“当然怕啊,怕你把山贼伤太重背负人命嘛。”

梁南渚鼻息一哼:

“巧舌如簧。”

梁宜贞托腮,一脸笑呵呵:

“我当大哥夸我咯!”

梁南渚倾身:

“缙云山安全得很。你有那闲心,担心担心后面的路吧。”

梁宜贞看他两眼。虽不知他为何这样说,但私心有股莫名的信任。

她点了点头,遂从袖中抽出舆图,举至梁南渚眼前:

“咱们走的是这条路吧?”

梁南渚一怔,又仔细看两眼。

这可不是市面上普通的舆图,而是更细致的军用舆图。一来需要门路,二来要花大价钱。

她哪里搞的!

梁宜贞笑笑:

“凌波哥给的啊。”

梁南渚扶额,他就知道!

她又道:

“凌波哥说,让我有备无患。万一遇到无路可走的境地,方便逃命。”

梁南渚呵呵:

“但愿你用不上这张图。”

梁宜贞点头:

“有你在嘛,我指定用不上。”

她几乎脱口而出。

梁南渚面色一滞,握马缰的手紧了紧。

只道:

“你…就这么信我?”

“不然呢?”梁宜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是我亲大哥嘛。”

梁南渚微怔,旋即摇摇头,打马向前。

嘴角暗暗轻勾:

“蠢货。”

………………

时近夏日,缙云山的竹林越发郁郁葱葱。山风呼啸而过,卷起一片绿浪。

老晋阳侯正于竹林间打坐。

他一身飘逸道袍,长须雪白,与手中拂尘一般。端端的一派仙风道骨之气。

“侯爷,”道士陆玄机行个道礼,“世孙他们已安全过缙云山。”

老晋阳侯气沉丹田,缓缓吐气。

方道:

“出了缙云山,咱们的手就伸不到咯。儿孙啊,自有造化。”

陆玄机颔首应声:

“世孙的造化大着呢。”

老晋阳侯捋捋胡须:

“但愿吧。”

说罢,他手臂画个大圆,深吸一口天地灵气,又接着打坐。

………………

转眼夕阳西下,山林间,人影被拉得很长。

正如苏敬亭所言,晚饭前,他们到了最近的驿馆。

府兵们忙着喂马吃水,小厮与丫头们则忙着替众人安顿。

腾子正捧着本册子来,口里还叼着未干的毛笔:

“世孙,房间已妥当。世孙与敬亭少爷、宜贞小姐各一间,宜贞小姐的两个丫头随她同住,方便伺候;

我则与敬亭少爷的小厮一间;至于府兵,共二十人,五人一间共四间。

众人房间皆在一层楼,便于应急调度。世孙看,还有何不妥?”

不待他开口,梁宜贞接过话头:

“腾子,看不出来啊。平日吊儿郎当的,做起事来还挺像那么回事,有条有理。”

腾子嘿嘿两声:

“小姐过誉。都是世孙栽培。”

梁南渚扫梁宜贞一眼,方道:

“行了,安排得不错。再备桌饭菜,你们也歇息吧。”

腾子忙应声:

“不消世孙说,都吩咐了。各位的忌口也都记下了,世孙放心。”

梁南渚点头,方挥手打发他下去。

他四下看一看,又道:

“我想四处走走,老苏一起么?”

苏敬亭打个哈欠:

“算了,我先睡一觉,晚些再逛。”

说罢已朝楼上行去,一面传来嘱咐:

“晚饭叫我啊。”

梁宜贞看他走远,亦打个呵欠,笑道:

“那我也…”

“你不许睡。”梁南渚垂眸睨她,“跟我去逛。”

梁宜贞蹙眉:

“行了一整天的路啊,很累的。”

他也不多解释,拎起她就往外走。

梁宜贞挣扎:

“好了好了!我陪你就是。你放我下来,又不是家里,人看着呢!”

梁南渚一怔。

这才惊觉,驿馆中无数双眼睛正直直盯着他们。晋阳侯府的下人们不敢看,驿馆中的人可不怕,还生怕没有稀奇八卦呢!

“两口子闹别扭吧?”

“我听着什么家里。”

“人家少年夫妻,情趣多着呢!你懂个屁!”

“哟!你很懂啊。”

“《银瓶梅》不是都写了么?”

“我去!书友啊,来来来,我那里还有些别的。一起探讨探讨?”

……

众人的议论声很小,可驿馆正堂地方更小,所有闲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南渚一脸尴尬,这才将她放下。

梁宜贞抬眼看他,不仅黑着脸,手都僵了。

她噗嗤一声,身子一缩窜进人群。

“像夫妻啊?”梁宜贞仰面一笑,朝众人道。

众人一惊。

这一回,换他们尴尬了。

这女孩子,听见说她闲话还往上凑,是有病,还是不要脸啊?

梁南渚扶额,一面暗暗招手:

“给老子回来。”

谁知梁宜贞视若无睹,只朝众人看一圈:

“怎么?你们敢说,还怕人听啊?”

众人撇嘴,面面相觑,一时无颜以对。

一人忽窜出头:

“大庭广众,你们敢做,还怕人说啊?”

此话既出,四下立刻附和。

说闲话嘛,世上谁不说闲话?

偏偏这女孩子较真!

就算这些闲话不是真的,大家玩笑玩笑,忍忍也就过了。谁还说一辈子不成?

可是…有的闲话,的确能传一辈子啊。

多少女孩子毁在一句闲话上。

故而,不是自己控制内的闲话,一定要遏止。

“让开!”

不知何时,梁南渚忽出现在人群中。

一声怒喝,众人一抖,竟不自觉让出一条道。

梁宜贞打量两眼,袍服飘起,好有气势啊。

他行至她身边,一把揽过她的肩:

“少年夫妻不检点是谁说的?《银瓶梅》又是谁说的?这么没口德,都给老子站出来!”

这两句,的确有些侮辱人。

众人面色都不好看,相互推搡,眼神乱晃。

有中年妇人道:

“哎哟!知道你们年轻人你侬我侬,还不就是那点事。

方才那两句话的确没口德,不过也是羡慕你们夫妻恩爱嘛。

年轻人,别计较了。”

梁南渚哭笑不得。

“大婶,”他冷笑一声,“你看我们的样子,像夫妻?”

“不像啊。”中年妇人道。

兄妹二人这才舒口气。

妇人又补道:

“不是像,明明就是嘛”

二人心头一梗,相视一眼,双双扶额。这是头一回,眼神和动作都如此统一。

“看看看,不是夫妻能这么默契?”

“还是那两个没口德的害的,快给人家道个歉。”

“你看搂那么紧。”

……

梁南渚彻底无语了。

搂她不是让你们说这话的!

他吸一口气,方道:

“你们智障么?兄弟才搂肩。而夫妻,”

他顿了顿,手掌停在她腰间:

“这样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