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作者:袂幸      更新:2020-08-11 08:08      字数:2166

舒意在大渊还没闯出一番名堂来呢,这个时候突然送礼她恐怕承受不起,不如再等些日子,等到舒意达成目的功成名就的时候,再猛然把一切都从她身边拿走,这样不是更加大快人心?

“没事了,还是去把舒朗给叫过来吧,去皇宫的事情暂且搁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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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这边才落脚,离归居的人却已经恭候多时了,要是空手回去戚夫人一定会迁怒于他们,索性就多等了一会儿,还好把人等到了。

“来请舒朗阁主和我们走一趟。”

溪苏见他们这个阵势很是不高兴,就活像是来抢人一般的,一点儿礼貌也没有,怎么说他们玄雾阁也是有头有脸的组织,岂容得了他们这样轻视!正准备上前去理论一番,却被一双手给拉住了袖子。

白茶对溪苏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阁主自然有他的打算。

连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要去见戚夫人,任谁心里都会有些气,但是舒朗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当即就同意了,几个人浩浩汤汤的在街上走着,引得许多人侧目,好像是在看一个压审的犯人一般。

合晖玄雾阁。

“我说我回来的时候怎么右眼皮一直在跳?就感觉有坏事要发生吧,你看看,果不其然,这些人也忒不懂规矩了,刚才若不是你拦着,我定要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溪苏还是那样的急性子,白茶丝毫不怀疑她的武功,只不过不论在哪里,不论背后有什么样的人撑腰,低调都是必须的。

“且性子收敛些吧,免得回了大渊姑娘又要说你了。”白茶在一边给舒朗收拾着行李一边开导着溪苏。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感觉不能安心,可合晖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是近乡情更怯吗?白茶摇摇头,不去想它。

“真的好想姑娘啊,也不知道她们那边怎么样了,你说荆芥有没有把竹沥的眼睛治好啊?”竹沥长的那样漂亮,看一眼就会喜欢上,甚至有时候看起来比姑娘也要漂亮,那样一双眼睛说废就废了,可真是令人惋惜,如果竹沥的眼睛能治好的话,她宁愿三天不吃饭。

溪苏一边说着一边去整理自己的行李,想不通为什么姑娘要派她来跟着舒朗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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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四殿下,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信送到的次日,涂渥丹就早早地等在了玄雾阁门口,从天蒙蒙亮到其道大光,仔细看去,他身上还有结成的露珠。

舒意看得出涂渥丹眼眶发红,倒是哭过的样子,但这其中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舒意,我……”一向习惯自称本殿的涂渥丹这个时候在舒意面前显得十分心虚,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四殿下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说吧。”舒意向他伸伸手,示意他坐下,甚至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竹沥,没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烧茶壶的那块炭火都已经熄灭了,涂渥丹才慢慢的开口,声音中有几分颤抖,舒意依旧不知道这是真是假,那双眼睛看透过太多的虚情假意,也见证过星星点点的真心,这个时候看着,却是有些模糊了。

“我知道。”舒意的语气像是在和一个小孩子说话,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你知道?”

“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人死也不能复生,四殿下节哀顺变。”

涂渥丹一直失去焦距的眼睛此时突然有了光亮,他怒目圆睁的盯着舒意,还用手指着她,磕磕绊绊说了好久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睛里有不可置信,也有怒不可遏。

“她可是把你当做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如今她死了,你就这么点反应?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吗?”涂渥丹为竹沥不值,觉得她所托非人。

大约人死了之后,她在别人心里的地位就会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毕竟是再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再也见不到的人,遗憾总是比未来的吸引力要大些。

舒意听见这话到不见得有多么生气,只是用眼神示意店小二又上了一块炭火,继续煮着那壶茶。

“四殿下,该说这话的人应该是我吧?竹沥怎么说也是玄雾阁的人,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你的地方,我是对不住她,可你又何曾难道对得起她吗?”

舒意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中竟然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就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冷静的可怕。

“再者说了,殿下以为是谁杀了竹沥我心里不清楚吗?我们玄雾阁的探子可不是吃软饭的,论卑鄙无齿比不上您,论耳聪目明,你可比不上我们。”

当初舒意为什么不愿意让竹沥和涂渥丹走?就是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竹沥心里一定也清楚的很,可她还是做了那样的选择,但竹沥愿意为了玄雾阁牺牲不代表舒意就愿意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涂渥丹被怼的哑口无言,舒意这话说的的确没错,禀告情报的事情是自己做的,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他自己,现在斯人已逝,又有什么立场来去怪别人呢?

“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玄雾阁要开张了。”舒意开口赶人,涂渥丹也没有理由硬留下来,被人家三下五除二给推了出去。

街上人来人往的,无数的人经过他的面前,擦过他的肩,可在这芸芸众生之中,早已没有了他唯一想要的那个人。

自己犯了大错,该罚,舒意心思狠辣,没错。涂渥丹很少有这样无力的时候,只想休息一下。

荆芥知道这件事情,心中也难受,但是也许是天性使然吧,她本就不喜与人亲近,对其他人的感情也总是似有似无,荆芥很快就从那股悲伤中缓了过来,她知道,舒意虽然看起来比谁都要正常,但心里一定别着一股劲,直到这股劲发出来了她才能完全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