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本王罚你？景湛，说原因。这件事情是否有预谋？”

尽管在心里已经为自己疏导了很久，但秦怀瑾始终想不通景湛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的确有计划，可原先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一切不过是见风使舵而已，朝堂之中风云诡谲，最要紧的就是看清风向，这是皇叔教的。”

“皇叔现在的质问更让景湛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值得的。”

“您不觉得您让舒意姑娘在你心中占据的地位太重了一些吗？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件事情俨然是不言而喻，伐漠都看的清楚的很。”

“皇叔，这不是你教我的道理，这不是你教我的重大事者该有的作风。有了在意的人，就有了软肋，做什么事情都会束手束脚，我不过是在帮皇叔清理绊脚石罢了，虽然违背了您的意思，但景湛并不后悔。”

秦景湛虽然从小身体虚弱，但这性格真是秦家的孩子，一副天生反骨，完全不能被人左右。

“你果然是我教出来的好孩子，我是说过这些话，可我从没让你代替本王去做！”

秦怀瑾狠狠的拍了桌子，到后来竟然开始自称本王，在和亲近的人相处时，秦怀瑾一向不端着架子，如今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秦景湛并没有那么傲气，端正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那身影怎样看怎样倔强。

“你真不怕本王杀了你？”

怕死倒是怕的，只不过绝不会死在皇叔手上，这一点秦景湛心里清楚的很。

除了喜欢舒意姑娘这一件事，皇叔做所有的事情都有着细致而缜密的考量，对任何人动手之前都要考虑到一系列的后果，只要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愚人，当做是一个千虑才有一得的愚人，才能步步谨慎地走下去。

“皇叔不会。”

大概是因为跪着的缘故，秦景湛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一头困兽，又像是一只宁死不屈的小狼崽。

秦怀瑾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将地上的猫拎着后脖子抱在怀里，轻柔地按住，那么乖乖的卧在他怀里，并不做挣扎。

“你说的对，本王的确不会。”

那小猫伸出爪子碰了碰他手上冰凉的玉扳指，那试探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有些通人性。

“知道本王为什么养猫吗？”

秦怀瑾冷不丁来了一句，确实把秦景湛给问住了。少年跪在地上的身影愣了一愣，变得有些僵硬。

“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对了，其实你并没有那么了解本王，你也未必能做出本王满意的决定。”

秦怀瑾眼里顿生杀意，让人瞧着脊背发凉，秦景湛跪在地上，虽然看不见眼神，但也知有些危险。

“下去吧！”

良久的沉默过后，是最终的饶恕。秦怀瑾究竟还是下不得狠手。

看着秦景湛默默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还是应该杀了才好，正好栽赃嫁祸给小皇帝，好好的扳回一成。可是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

这样好的一个人选，自己已经培养了这么多年，这种名正言顺的身份，现在又静滑出了一种能够自己拿主意的果断，饶是他也不得不说一句，秦景湛，的确是成长了不少，已经是一个可以作为对手的敌人了。

怀里的猫见那玉扳指怎样也掰不下来，似乎是发了脾气，轻轻地用爪子挠了一下秦怀瑾，破了些皮，有些痛。

为什么要养猫呢？答案其实很清楚吧，小狗太听话了，言听计从的是好，就是缺了些主见，可小猫就不一样了，烦起来还会挠你一下，这样逗着才有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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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这下可满意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小郎君到底是怎样把这一环一环给串起来的，每一分每一寸都那样恰到好处，从前当真是我小瞧了。”

鄢如斯神清气爽的，终于解决了皇兄的终身大事，皇兄和舒意若是顺顺利利的成了婚，自己岂不是可以经常见到舒朗了？想想就开心。

鄢如寂低头笑笑，当真是好得很，好的很。

“这些天事务处理的差不多了，明日宴会后，准备准备，我们便返程。”呆久了，总怕夜长梦多，他可没有忽略那个摄政王虎视眈眈的表情。

众人在第二日的宴饮之后各自回府，这深夜中发生了许多事情，明日暗里的也不能全都看见，毕竟分身乏术。

就比方说现在正在夜色中跳跃的那个人，谁曾想到他几个时辰前还拿着匕首抵着皇上的脖子，扭转了整个事情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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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似乎觉得掉到了一个金龟婿，对待舒意的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可这样的糖衣炮弹似乎并不能使人忘记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皇上决定什么时候昭告天下，还苏家一个清白？”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柔和的很，一点也不像是昨天的质问，舒意知道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现下就来递台阶了。

秦既明冷冷的笑了笑，昨天和大臣商量了许久，最后也不过是得出一个被小人唆使的办法，终究还是要令皇室蒙羞。

舒意听着这位年轻的帝王想方设法的为自己父亲所犯下的错误而寻找良药，突然觉得有一丝好笑。

先帝就像是一座泰山，他的丰功伟绩太过耀眼，旁人都是以一种渴望而不可及的态度仰望着这座泰山，可是这种饱受紧压的山就要倒塌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个传说被人打破一样，有一种破坏的报复感，竟然觉得有些舒服。

随便怎么样吧，她要的只是一个清白而已，并未曾想着做的太过彻底。每一个皇室的根基都是那样的坚固，凭自己的一己之力难以撼动，凭苏将军一家之力难以撼动，凭玄雾阁难以撼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交给时间，交给时间派出来的他们这些细小的白蚁，一点一点的腐蚀掉地基。

舒意听完了秦既明说的话，很是配合的跪下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