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温柔，这个承诺，有着千斤重。

只是，绯茶不稀罕。

“我不会和穆萦灯结婚的。”华锦珩又重复了一遍。

绯茶：“你不喜欢我姐姐吗？真的不喜欢还是假的不喜欢？是一点都不喜欢还是喜欢一点点？”

华锦珩词穷了。

“我只喜欢你。”

绯茶恍然大悟：“那你上辈子是骗我姐姐的呀！”

华锦珩：“……”

小美人鱼的态度让华锦珩很迷茫。

你说她相信前世今生，相信他说的话吧，她又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你说她不信吧，她又死扣着某些地方不放嘴。

“嗯？”绯茶催促他回答。

华锦珩说：“不是骗。”

“是同情。”绯茶嬉笑着说，“对吧。”

是欺骗，是同情，还是无条件的信任——说来好笑，但是事实如此，在华锦珩的心中，或许能够同他成婚，却又不会阻挠他和“华锦瑄”在一起的唯一一人，只有穆萦灯。

多么可悲又可笑。

上辈子的穆萦灯应该也知道，她接过戒指，意味着的是什么。

华锦珩从未想过背叛小艾拉，也从未想过放弃小艾拉，但是这种基于对现实的妥协，对穆萦灯的伤害，对华家的保护的举措，伤到了穆萦灯的心，她不怕自己受伤，再见到华锦珩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会和萤火虫一般，点着微弱的灯火，只为了靠近黑暗中的光明。

她只是害怕，小艾拉会受到伤害。

华锦珩不得不承认，海的女儿是天神的恩赐，有着最娇软的面容最剔透的心。

绯茶啧了一声：“基于两人默认情况下的合约，确实不叫欺骗，但是你分明知道的——她宁愿不要这样的同情，也是，华家最重要，其次是我，再其次……哦，错了，不是我姐姐，或许是华锦亦，或许是华锦朝，或许是另外的什么人，但是绝对不是我姐姐——这样的排名之下，牺牲谁，一目了然。”

华锦珩有些懊恼。

小美人鱼说话呛人，咄咄逼人，声音软乎乎的却挡不住说出来的话语意味让人难堪。

他或许，就不应该告诉她上辈子的事情——但是，他不想骗她的。

上辈子的阴差阳错，害死了她，也害死了穆萦灯，这辈子，他不管别的，只想把她排在心底的首位。

“我饿了。”绯茶摸了摸咕噜噜的肚子，“想吃饭。”

华锦珩默默地顺着她给的台阶滚了下去。

小姑娘没有反抗没有哭，已经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她多说些什么，他都能受着。

只要，她不离开。

华锦珩订饭的功夫，绯茶已经把脚腕上的银链子断开了。

断口平整，像是吹毛断刃的刀子砍断的。

华锦珩回来，就见小姑娘好奇的举着小铃铛晃悠着：“再加点小铃铛做成风铃不错——就是据说风铃招鬼。”

华锦珩默默地看了看床上断了的那一截链子，忽然有些失语了。

“我的手机呢？”

小姑娘也不发脾气也不生气，随意大方的劲儿，让华锦珩开始怀疑——海底的小美人鱼，或许不知道链子是用来禁锢她的行动的，是限制她的自由的，是不好的行为。

“丢了。”华锦珩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怎么玩游戏？”

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