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同僚们那种不支持但也不阻止的举动。
巴尼直接从监控前站起来，把烟捻灭快步出门。
他离开监控室，留给了大家一个关上的门。
“他还真去申请了，这不是找骂吗。”
巴尼离开后不就，刚才沉静的监控室内出现了稀碎交谈声。
“兔子还年轻，他想出成绩。”
开始大家都很诚恳的表示巴尼这个后生很有冲劲，除了行为有些鲁莽外他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不知道谁起了一个坏头，他们开始坏心的猜测巴尼会怎么向康斯贝尔请求三思而行。
“以巴尼的脾气他会发血誓，间谍的毛找不到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是啊，这间谍找到固然是好，但是找不到怎么算？发血誓可不只是为了拉风。”
巴尼一走，大家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他们畅所欲言以此提神。
白芝公馆的高层已经闷在这个监控室里很久了，他们需要话题来让自己大脑再次活跃起来。
“大概率是会降级，毕竟没什么事情只赚不赔，啧啧啧果然年轻身居高位不是件好事。”
安尼鲁安静的听着身边人隐隐克的说着巴尼的坏话。
中部的企业文化明摆着就是工龄越大越德高望重。
在座各位的资历都比自己好，安尼鲁见惯了这些工作前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嘴脸。
他们就是恨巴尼年纪轻轻就和他们共事一职。
他们就是想看巴尼被降级，之后风凉水冷的说——果然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很容易德不配位。
真是一群愚蠢的长辈。
安尼鲁借着自己去洗手间放松的借口转身就去联系自己的上头。
巴尼有能力但是性格直脾气臭。
他把同级的前辈们能得罪的都得罪完了。
这些前辈们别的事情不大走心，想看巴尼惨的可是一等一的关心。
安尼鲁就不明白，为什么巴尼会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得尤其复杂。
本来巴尼只要像前辈们服个软放下身位讨教一二，他在同级的人际也不至于如此惨淡。
明明向老爷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人请示只需要半哄半求，事情也不至于如此进退两难。
可是巴尼他就不。
他要教育老爷怎么挖掘间谍，他要发毒誓，他自己不找到间谍就降职或者更接受严重的处分。
这种做事不懂得转弯摆胎的直肠让年轻的巴尼在白芝公馆束手束脚。
安尼鲁觉得男人都喜欢小题大做。
她打算给上头通个消息，在勉为其难的帮帮那只一头撞在树上的兔子。
“总督，有件事情急需向您汇报。”
在洗手间安尼鲁接通麦洪斯基的联络。
麦洪斯基是个过来人，他在许多问题的处理上既温和也不失力度。
安尼鲁总是嫌弃巴尼做事还是和愣头青一般横冲直撞。
但凡巴尼有麦洪斯基一半的水平，他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安尼鲁多次向巴尼表达自己对他幼稚的不屑，但是最后巴尼只是骂她——女人，你对这些一无所知。
“是考场动向还是别的问题，小安尼鲁可能需要把其他问题暂时放一放，大小姐这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老夫去把关。”
麦洪斯基很忙，康斯贝尔手下头号大将就是他，他只比康斯贝尔得闲一丢丢。
“是关于小联盟间谍排查。”
“你长话短说，我听着。”
听着自己的行政秘书突然紧急联络，麦洪斯基只能把手头的事情暂时搁置。
大小姐对康斯贝尔很重要，但是小联盟对于孤岛派更加重要。
“巴尼盯上了一个考生，这个考生很可能是第二轮考核里面至关重要的突破口。”
安尼鲁选择相信巴尼的判断，巴尼在这方面鲜少失手，所以她尽自己所能为朋友争取领导的支持。
巴尼眼前的困难就是不支持他行动的同僚，还有可能不会批准请示的上级。
“巴尼boy怀疑这位考生的依据是什么？只要他证据细节支撑，老夫就尽量和老爷争取。”
麦洪斯基是这样要求的，他可以为巴尼争取批示，但是巴尼必须要对这件事情把握充分。
“……这就是我找您的原因，老爷向我们施压要我们找到突破口，眼下的突破口是一位叫尤加利的考生，巴尼很肯定他有问题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有问题。”
按照安尼鲁在麦洪斯基身边任职的多年经验。
她这个看人眉头眼额的行政秘书别的素质不行，梳理事情的能力有目共睹。
在系统内工作讲究严谨，就像向警署报案讲究证据般，巴尼有的是感觉缺的是证据。
就光卡在证据这一层，巴尼已经困难重重。
除了证据，巴尼人际也不好，没人愿意为他说话为他出谋划策。
这就同时吃了两个亏，无证据无人脉。
光靠一腔热血还有个人感觉，这完全就是耍流氓不靠谱。
“小安尼鲁，这就很麻烦。工作不能凭感觉，恶意袭击无关人员的事情万一被其他派系捅出来，负面舆论是由白芝公馆全体人员承担。”
听到这里，安尼鲁知道这是上头委婉的拒绝为巴尼说话的意思。
她看着化妆间的镜子，自己的表情肃穆又无奈。
“提前启用亚当斯果然有些勉强。”
安尼鲁只能见好就收，虽然她与上级亦师亦友，但是毕竟工作时上级依旧就是上级。
“如果巴尼有七成的证据，老夫确实可以帮他说话，不过很显然巴尼boy有感觉但是手续还不齐全。”
麦洪斯基和蔼的说到，他早就过了热血冲头的年龄。
到了他这个年龄所处这和地位，他不再干劲满满，他思考事情总会下意识想到最糟糕的那个结果。
毕竟身居高位，很多事情变得不再简单纯粹。
“亚当斯是不可能提前调用的，但是小安尼鲁你可以转告巴尼boy，自己派系的间谍不能提前启用，那就打别人派系间谍的主意。”
安尼鲁听到这里，她的镜片闪了闪。
巴尼不就想试探尤加利吗？
人为的吸引其他派系注意到他，似乎也能达到试探的目的。
“谢谢总督！我这就去！”
安尼鲁向上级道谢，麦洪斯基在通讯设备那一头喊住她。
“小安尼鲁，老夫有句话你必须记着。巴尼有些傻越早犯越好，你不用为他肉痛帮他少走弯路，这些苦他越早吃对他越好。”
麦洪斯基很看好巴尼，看着这个暴躁青年就像看着年轻几十年的自己。
巴尼有冲劲有热情也有能力，他就差一点社会阅历。
当然，麦洪斯基对于这个上升空间充足的后生可不像康斯贝尔对他的外孙女。
溺爱会把孩子宠坏，白芝公馆不需要宠坏的孩子。
“好，我明白了。”
安尼鲁应下，她知道上头为什么这样说。
麦洪斯基对巴尼有厚望，所以他不会对其揠苗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