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意弄人(2)
作者:一叶秋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82

纪柔兰停下脚步,“你什么东西不见了?”

艾文嘴唇颤了颤,全身上下寻找着,口中喃喃道:“时光机不见了,时光机不见了,时光机竟然不见了……”她翻遍了所有能放东西的口袋均未找着,霎时说不出的焦急。

她忽地一把抓住纪柔兰的肩头,哭声道:“怎么办?时光机不见了,我的时光机不见了,不见了……我怎么办啊?没有了时光机我怎么回去啊?”说着又不相信地全身搜查,可惜纵使她翻了十遍,也还是找不到那救命的时光机。她心头一阵不知是苦、是痛、是后悔、难过还是一种绝望的滋味,由心底直冲上来,致使她双眸抑制不住的落下泪来。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你不要难过了,你告诉我,回去我给你做一个,”纪柔兰瞧她一脸悲戚的神情,神色间竟也跟着难过。

艾文泪眼朦胧,“可能吗?”时光机是她来到古代的凭证,也是唯一能让她返回现代的心灵依靠,没有了时光机,难道要她在古代过一辈子吗?这是她永远也接受不了的。突地,她心念一动,“对了,昨晚我脱衣服,会不会是掉在庙里了?”语犹未了,她霍地转身跑进山林,朝来时之路奔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绝不放弃。

无边的风在耳旁呼呼刮响,酷烈地扫击着山涧树林。艾文这一路跑来,心急如焚,不觉中施展了“嫁衣神功”还一无所知。她身形快如闪电,叫人分不清是人影还是鬼魅。但是在她心中,这一段路却有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庙里一切犹在,烧尽的余灰,蓬乱的草堆,还像走时那般模样。艾文踏进庙门,顾不得歇息,低头便细细寻找,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了她一遍又一遍的足迹,可惜仍是寻不着时光机的影子。

随着步伐的移动,她的心也加深着折磨。她不曾想象自己会留在古代,更不曾想象自己留在古代会是个什么模样,这儿的一切让人感觉陌生;这儿的一切也让人憋闷,自穿越的那一刻起她就想早点把这一切摆脱掉,况且,她是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不管是自身的愿望还是客观的规律,她都理应回去。但现在没有了时光机,所有的规律和愿望都将随之泡汤,成为空谈,这叫她如何接受?

艾文找至后来,终于由希望变成失望,又由失望变成了绝望。她无声啜泣地蹲在草堆旁,竟是流不出泪了。空气在一片沉默中化为死寂,似乎所有无形的东西都一齐压到了她身上,致使她呼吸都觉困难。哭,已不能促使她释怀,只有无边的痛苦和悲伤在向她问责,啃噬着她的身心。这该是怎样的伤痛啊?

不知何时,庙门口站了一人。但见他一身的紫纱白袍,身后长至脚跟的雪色披风在秋风中徐徐漂浮,神情极是潇洒。轮廓分明的五官,仿似石雕般的坚毅和冷俊,令人咋看之下,不禁为之一叹——在这张俊俏的面孔上,不知隐藏了多少智慧啊!他嘴角时而挂起一抹邪笑,时而又冷得不近人情,无形中暴露了他放浪不羁的性格,并且,由这一性格所体现出来的狡猾,凭空增添了几许神秘感。

他立身庙门,目光似乎没有移动,但庙中每一个角落、每一样事物、以及艾文的每一个举动,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良久,艾文终于觉察到光线受阻,她缓缓抬起头,朝那人望去。却料她目光方落在那人脸上,便似粘了磁铁一般,再也移不得分毫。一时之间,她内心中思潮絮乱,无端的涌出了一股心酸复杂的想哭的冲动。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已承受了太多的打击,而眼前之人,只要见到了他,便足已给她最大的安慰,无须言语,她也满足。

她缓缓立身而起,目光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那人。她那楚楚动人的风姿,温柔深情的眼波,凄楚哀怨的神情,纵使百炼金刚,也该化为绕指之柔。

那人见着艾文,心下也是大吃一惊,他收敛起脸上惯有的邪笑,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女子。

于是,两人竟在不觉间对视着。

良久,艾文莹泪满眶,悲戚道:“戴维,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话未完,她已抑制不住的痛哭着奔扑到那男子怀中。大地虽大,她此刻却觉唯有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也唯有他坚实的胸膛,才能使她无助的灵魂得已安抚。

原来,她是把这男子当成了那曾与她结婚并在新婚之夜与别的女人跑掉的有名无实的丈夫——戴维。只因这人实在是与戴维长得太像了的缘故,就像她莫名地与侍女罗云长得一模一样的叫人分辨不清,因而她竟然错认了。

其实,此人便是纪柔兰口中谈之色变的大魔头——朝家堡少堡主朝龙。

朝龙一向自负聪明,野心极大,整日计划着如何在韩虓手中夺取“无极门”遗留下的宝藏钥匙“孔雀翎”的步骤。是以,他常怀一份整人的心,一份叫人惧怕的整人的心,他总想使人人都败在他手下,成为他手下败将,因而江湖中人人见到他都不由得心头发毛。

一个想要整人的人,同时也在戒备着别人,所以他活得并不轻松,这些当然是与他特殊的家庭环境有关。在此戒备下生活的他早就练就了一种极其敏锐的防备心里——随时从容地应付任何人报复性的偷袭。

但令人奇怪的是,对于艾文的突然而至,他竟不曾生出反抗的心里,也未曾做出防备的举动,而是任由艾文在他怀中痛哭发泄。

艾文的哭声一发不可收拾,不只是因为时光机不见不能回去而悲伤,过多的还是因为戴维对她深情的薄情的回馈。那时,经过几个月的悲伤,她似乎已渐渐平静,并慢慢地忘却了对戴维的爱,但此刻在她最无助的情况下,竟让她遇着她还一直念念不忘的爱人,尽管她够理智,却也是无法控制住叫她所有的悲伤不爆发出来。

偌大的葫芦山,单就剩下了他俩人,虫雀的啁啾,秋风落叶的脆响,在这瞬间,似乎都变成了一曲动人的乐章。

一样的白衣,一样雪白的颜色,相拥在一起,直叫人不得不称赞为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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