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落花残缺处，他的声音回荡在三个人的耳中——像风中的呢喃，萦绕着抹悲伤。
触及于她肩胛处的璎珞，在空中蜷缩，蓦地绽放，离着她的肩胛只有零点几的地方停住了，他下不了手。
十一的眼睫晃动，张开双臂的样子像极了迎着风的少女，她的发丝被吹起，又点点落下，绽放的璎珞从四面八方而过，消耗了他所有灵力，雪站在缤纷下，轻问：为什么——
轻尘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经历了这许久，你依然，义无反顾的挡在他身前。
他垂下手，从手心处流下丝丝血丝，渗入泥土中，放于桌案上的凤琴发出嗡嗡的响声，是恋人间的悲乐。
待到她睁开眼，雪的瞳孔，充满血丝。
她舔了舔唇瓣，凝视对面的男子，那般落魄的样子，像极了丢失于人间的仙子，他的形态，他的表情，让她的心跟着震动。
郎“轻尘——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他唤着不属于她的名字，但又是她的名字。
身后，君望一下子栽到她的背上，双手握紧她的肩，问着：“谁让你——回来的……”
“因为爱他——！”十一突然抬起头望着雪，毫无畏惧：“我不晓得轻尘之间同他是怎样的过往，或许，前世的轻尘曾恨他入骨，但是今生，我爱他……所以，我绝不会，丢下他。”
绝不会，丢下他。
这是她的原话，让两个男人，同时一震。
韵颜君望的手骨捏入她的肩中，雪却凌身而站，忘记了疼痛。
风隙而过，吹落了满园花瓣，落在三人头顶，掉落于三人面前，却隔不断在空中交汇的眼神。
雪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其实十一不知道，当她喊出那声‘凤皇’之时，他便已经乱了心，已经无法在集中精力，他已经，输了。
结界消失的一刹那，跟随破碎的，还有他的心——百年了，她记得凤皇的名字，却独独记不得他。
却不知，世界何时才能下雪？
……
“带他走吧。”
他这样对她说，衣袍一抖，满肩的花瓣落下，面色如常，将神情隐在黑暗中，转过身，再也不瞧她，嗓音落寞：“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带他走——！”
十一一怔，身子一僵，转身扶起君望，他显得异常虚弱，将他的手架在肩上，她没有吱声，携着君望走了。
经过他之时，十一停顿下，眼睫一落，冲着他说：“谢谢。”
雪的身子陡然震住，唇边是嘲讽的笑——他所做的这些，只换她的一句谢谢。世间之事，果然有诸多的不完美。
“凤皇。”声音传来，虚弱的人停住，听他说，雪顿了顿笑了，“我会等到你灵魂完整之时，待那时，我不希望你还像今日这般，受一个女人保护，我要看到一个能与曾经相媲美，甚至更强大的人，到那时，你我之间，碧海魅族，该分个胜负——”
“……好。”
君望亦笑，唇边还残留着血丝，他睨了眼十一，亦加了句：“凤皇之于雪，永远奉陪到底。”
“……”
四下里，还残留着两人打斗的痕迹，一地的璎珞，绽放的像曼珠沙华般……当藏于阴暗处的某个人影出现时，雪眉梢不动，唇角含着笑——
“在那里站了多久？”他问，眼眸一直望着十一同君望离去的地方，从黑暗中走向光明的女子，却只顾盯着地方的鲜血怔了神。
“我问你，站了多久？”雪有了愠怒，侧身掐上她的脖颈，让她的目光对向自己，他从女子眼中瞧见了泪珠，心烦意乱，女子哑了哑嗓子，答道：“自他来。”
“…..姝儿，你越来越不听话了。”眼瞳一凝，杀气陡现。
“永远听话的，只是傀儡。”姝儿平静的答，脸色憋的红了，他的手骨只要一使力便可掐死她，但是她依然不卑不抗的答，她在赌，赌他不会杀死她。
果然，下一秒地雪依然亲吻上她的唇瓣，姝儿感受着他的温柔，本能的去回应，雪摩挲着她发丝，喃喃：“轻尘，为何你便不爱我……”
“……”姝儿咬了下唇瓣，咬出血来。
雪尝到了血腥气息，松开，姝儿说：“我不是轻尘。”
她说的，坚定极了。
雪摩挲着她眉心的花骨，“说，你会背叛我吗？会吗？”
“不会，不会。”
“真的吗？”
“是。”
女子坚定的语气，让他的脸上再次出现笑容，他探身将她抱在怀中，压着，欣喜：“永远不要试图，从我手中溜走，背叛我。”
说及此时，他的眼瞳盯上了树梢上的一只鸟灵，那黑羽的鸟在夜间中只有两只眼睛格外明亮，一霎不霎盯着此刻，仿佛会将这一切看的仔细——雪笑了笑，心中明了。
果然不出所料，便连鸟灵那边，也要插进来。
这样甚好，越乱，他才会越兴奋，越乱，他才能更加的利用……
一切的一切，只要是他想要的，都要重新归于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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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在外焦急等待时，瞧见了十一同君望的身影，当他瞧见君望受伤的样子时，忙奔至，询问着。
他摇摇头，颜色难看，制住身子，将十一推到他怀中，厉声说道：“将她带回去——！”
“颜君望，你上哪去——”她挣开清泉的手，心想他强撑着这样一个破败的身子还要去哪里，便听到他冲着她吼：“不准靠过来！”他沉浸在一片爆发中，稍微触动，只怕会发出脾气。
十一咬牙：“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做什么？！你不知道，你的身体需要静养吗！！”她生气，亦对着他发火，君望凝神瞧她，半晌之后，说她：“你呢，半夜跑出来，就是为了见里面那个男人！”
“……”
“十一，我对你说过什么，我说，不论去哪里，都不希望你不告诉我，只要我可以，我会陪着你，而你呢，始终，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他很不喜她这样瞒着他，好像他不是那个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的人，好似两人之间，有道无可跨越的鸿沟……
所以他气，就算心中在爱她，还是会气，气她的隐瞒，气她同他见面……
他知道这种感觉，世人管它叫做…..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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