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惠双手撑着地，破碎的玻璃碴划破了她的手，她抬起手来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血迹，疼痛使她想握紧拳头，可是手指却僵硬得无法弯曲。神经传导如此迅速，疼痛从被割破的伤口一直顺着胳膊传到大脑。卢惠的眼泪随着剧痛也“唰”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啊？卢惠几乎是在心里呐喊。为什么自己的命却是这么苦？想想这些年来老实本分地生活着，却被这个男人不是打就是骂的。为何别人都是那么幸福，那么恩爱，自己却如此的下场？难道是两个人的缘分已尽，这婚姻本身就是个错误吗？

“哭！你就会哭！给我起来！”王大刚边吼，边拽住卢惠的头发想把她拉起来。卢惠的头发被他生生拽着，头皮似乎都要撕裂了，她全身痉挛，本能地“啊”地叫出声来。

“让你叫！我让你叫！”王大刚左手拉着卢惠的头发，摇晃着她的头，右手捏住她的脸使劲地拧。卢惠哪里忍受得住这般虐待，不禁开始哀嚎起来。王大刚似乎像个虐待狂，听到卢惠的嚎哭，他更加刺激了神经，手也开始更加用力。卢惠实在经受不起王大刚的撕扯，她冲着王大刚的手指就咬了下去。

王大刚“噢”地叫了声甩开手，抡圆了就是一耳光。“你***还学会咬人了？叫你丫再咬！”他恶毒地骂着，又把卢惠从地上扯起来。可是，当他再想给她一耳光时，他发现，在那苍白的小脸上，在蓬乱的发丝间，一双咄咄逼人地眼睛正狠狠地盯着他，他不禁倒吸口凉气。

王大刚平时欺负卢惠惯了，因为每次打架卢惠总是忍让，她总是怕邻居听见，怕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柄；怕脸上带着王大刚的五指印出门，怕同事们笑话，所以她都会选择忍气吞声，只要王大刚的气能消，她做什么都行。可是这次，她不打算再忍让了。以前的忍让是为了维系这个家，维系这个婚姻；现在她已不留恋这个家，不留恋这个丈夫了，所以，她要离婚，她不需要再忍让。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平静：“我们离婚吧。”

“离婚？”王大刚皱起眉头一愣。

“是。”卢惠流着泪点了点头。“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你就放过我吧。与其这样生活，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王大刚怔怔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老婆，就像不认识她一样。可是那只是一瞬间，他再次变得恐怖起来。他狞笑道：“想离婚？是不是那个情人给你什么承诺了？你以为你离婚了他就会娶你吗？别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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