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两个时辰之久，持续的嘈杂渐渐退去。

傍晚前夕九皇子未按时归来，矣无口信稍回。我心里七上八下，心不在焉独自食用晚膳。

膳罢，于正殿等候……

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酉时过，戌时至，宫门外始终空空荡荡。

等不到九皇子，不晓得外头是何情况，干等一日心情难免烦燥。蹙眉唤来宝顺，吩咐，“你去告诉小厨房将晚膳在火上温着，皇子归来随时可以食用。”

“是”宝顺应，去办。

“小姐莫担心，兴许是公事绊住了皇子。若真有事，皇子必会差人传信回来的。”香儿劝。

我点点头，目光重投宫外。宫灯将门前一块区域照亮，再远些便逐渐融入黑暗，单薄的光晕，渗着一丝凄凉。

如香儿所说，真有事九皇子会传信，我明白归明白，但迟迟不归心里还是担心。

戌亥交替，夜色深浓。宫内静悄悄，偶尔闻几声孤单的蟋蛐虫鸣。

站的久了双腿僵直，缓缓蹲下。膝弯，立即尝道酸麻滋味。“嗯……”低哼，酸麻顺着腿筋蔓延至腰部，延向脊椎。

亥时将尽，沉稳中夹杂着疲惫的脚步于宫外响起，在这静悄下显得尤为清晰！

一双金纹猛虎之靴甩脱黑暗踏入灯光区域，一道等盼多时的熟悉身影出现在宫灯下。我心大喜，水眸绽光，“腾”地站起身来，兴冲冲迎上去，“夫君！”

归来的他倦色覆容，摘下冠帽直丢给我。

我将冠帽接进怀里抱好，转首欲吩咐香儿打水，见到的已是她小跑去办的背影。

回寝室，服侍九皇子脱下朝服，只着中衣。

香儿送来清水，宝顺将温热的晚膳一一摆上桌。

擦脸；洗手，九皇子落坐用膳。

瞧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不禁失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当心吃快了胃疼。”几顿没吃了？

“父皇将我等禁足多半日，膳食没有、茶水没有。”一面夹菜，一面口齿不清。咽下嘴里食物，碗中汤饮尽。

接过他推来的空碗，添好汤搁回他手边。好家伙，一日水米未尽，难怪饿成这样！禁足多半日，算算时候，皇上是在搜索过内苑后才将他等放出“金銮殿”。

晚膳用罢，宝顺与几名小太监抬来木桶，兑入热水。香儿将花瓣；精油滴入水中。

忙过，我对他等柔声说道，“夜深了，都去歇息吧，这里不必侍候了。”

“是”几人齐应，行礼退下。

吃饱喝足，九皇子懒洋洋趴在浴桶上，侧头枕着自己的手臂。

我执布巾为他擦洗身子，轻声询问，“夫君，外头情况如何？”

“严查皇宫，一无所获。找不到毒物，查不到下毒者，父皇将‘延华宫’小厨房的奴才；近身服侍三嫂的宫女、太监；及为三嫂安胎看诊的胡太医等十二人全部打入死牢，待择日小皇子出殡悉数陪葬。”

口气不重，仅陈述，我却从中感受到了无边冷意与即将面临死亡的悲切绝望！执布巾之手猛地一抖，冲口惧问，“要活埋吗？！”

闻言，他张开阖眸，侧首回望着我，好笑反问，“我说‘活埋’了吗？”

“啊？”一愣，从桶后绕去桶前与他面对。“那是什么？”

“小皇子乃中毒身亡，一人赐一杯毒酒。”身后仰靠着浴桶。单手摸下巴，将我上下打量……

我纳闷，目光随他将自己从上至下扫视一遍，疑问，“看什么呢？”

“活埋……呵，亏你想的出来。你这女人的心，真狠呀！”

“才不是！”急，布巾抽打水面高溅水花。为己辩解，“是你说有干系的人陪葬，我只是顺着你的话猜测而已！我的心才没有那样狠！比起活埋，饮毒酒的痛苦会少些！”

作者题外话：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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