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隔壁的柴房里关押着穆雪。为确保所问出的消息不走漏，九皇子将附近奴才悉数秉退。

宝顺随九皇子入柴房。香儿扶着我立在外头，双双透过半敞之窗看向房内……

柴房两边靠墙囤积着许多劈成一段一段的干木，这些干木经整理后整齐堆放，空出柴房中央一块将近一丈宽、长一丈有余的空地。空地上深戳一根“十字桩”，穆雪便被绑在上头。

来柴房前我想过穆雪惨状，然而那只是想，未料竟此般凄惨！

穆雪的发髻蓬乱披散，因受凉水浇醒；又因天气寒冷之故，散发拧冻在一起结成冰。她深深地耷拉着脑袋，使人看不见脸孔，那深度好似即将颈断！绿色宫装破破烂烂，浑身上下全是血！

我将她从头打量至脚，眸光一转看向双手……这一看不要紧，当即捂嘴，险些恶心呕吐！

穆雪的双手血肉模糊难以分辨，白森森的骨头凸出皮肉露在外面，混了鲜血呈现出妖冶粉红。那已不能称为一双人手了，好惨！

“唔……”一声低哼自香儿喉间闷发，她不忍看穆雪惨状，头别向一旁。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我与香儿回首望去，只见李全图快步近前。

他左手拿着一把钳子，右手提一捆粗麻绳。来至柴房前给我行礼，后入房。

九皇子背对窗，双臂环胸立于空地尽头。瞥眼李全图手里的钳子，对宝顺道，“去，拨掉穆雪的一枚指甲，让她清醒清醒。”

“是”宝顺应，从李全图手里接下钳子，转身朝穆雪去。

宝顺定足穆雪右边，抬手想捏住她的拇指，却又因血肉模糊一时下不去手。

见状，九皇子沉声冷喝，“动作快点，磨蹭什么？”

宝顺缩了下颈子，吞口唾液，一咬牙捏住穆雪的骨节，抄起钳子拔掉指甲！

穆雪受刑晕死不醒人事，硬是被这拔甲之痛疼的惨叫醒来，“啊――”嘶劈声音宛若粗糙砂砾，仰起的头让我看清了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怖模样！

香儿扶着我的双手猛地一抖，将她的恐惧淋漓尽致传达给我。

稳一稳被穆雪吓到的心神，我握紧香儿的手，心疼道，“害怕就先离开柴房，接下来恐怕会更残忍。”十指连心，那是怎样的痛！

闻言，香儿眸子里烁满恐慌。明明害怕，却咬牙摇首，坚持道，“不，我要守着小姐！”

“唉……”我叹口气，拍拍她冰凉的小手儿，安抚，“那就闭上眼睛吧。”

音落，香儿即阖目低头，垂在额前的浏海因惧而颤。

“啧！啧！啊啊！”穆雪痛抽气，连叫带喊。失去指甲的拇指抖得厉害，血水涌/淌，滑过脏污掌心滴滴哒哒掉落。

宝顺眼神闪躲，不忍去看穆雪，执钳之手有点抖。

李全图应看刑罚比较多了，直视穆雪，面上无特别表情。

九皇子放下环胸双臂，将双手负于身后，问穆雪，“说，是谁指使你在鱼汤里下毒的？”

“啧……啧……”穆雪鬼容煞白，咬紧牙关一字不讲，双眸暗淡无光、死气沉沉。

“宝顺，继续。”九皇子轻轻松松道四字，那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口气仿似在说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宝顺依言照作，连续拔掉穆雪食指与中指的指甲。眨眼间，血似小雨般将地面滴出一个个紧凑密挨的血晕！

作者题外话：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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