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客栈，明姬和明德。

明姬对着镜子高兴的说：“哥，你先回大辽吧。我要在这住几天。”

明德看了明姬一眼：“有心上人陪着当然要多住几天。”

明姬没有说话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明德笑笑：“没想到我大辽探子营的首领明姬公主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然后正色的说：“我有事情要办，也暂时先不回去。”

明姬疑问：“哥还有什么事啊？”

明德想想：“找人”。

明姬不解：“找人？什么人？”

明德走到桌前缓缓的打开一幅画说道：“我要找的就是这凌波仙子。”

明姬上前看着这幅画，只见是一个抱琴的白衣女子的站在桥上，画的是女子清冷的背影和一个侧脸。旁边提着明德的诗：“玉质冰肌着轻纱，衣袂飘飘展风华。仙子凌波荡涟漪，不知身处何人家？”

明姬疑惑：“这女子是谁啊？哥为什么只画她半张脸？”

明德眯起眼睛，似在回忆：“那天在桥上我就只看见她的侧脸，已经美的让人窒息。”

明姬笑道：“哥你没事吧，只见过半张脸就喜欢上了人家，还提诗作画的。大辽的宫中美女如云，就没有人比得上她？”明姬看着画又接着说：“我看这女子也算不上什么国色天香，看着清冷孤傲，不易接近的样子，哥，是这人就这样还是你的书画水平有问题啊。一个女人怎么看不出一点妩媚之气。”

明德认真的说：“在我看来，宫中的全都是庸脂俗粉，只有这凌波仙子才能配得上我明德。”

明姬：“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

明德：“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她。”

喧闹的街上，四郎和明姬在无语的走着，明姬玩弄着胸前的小辫子，偷偷的看了一眼无聊的四郎说：“你。。平时都是这么不爱说话的啊？”

四郎勉强的笑笑说：“也不是，只是这‘奉旨’陪护。。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明姬停住脚步问：“如果没有大宋皇帝的圣旨，你是不会情愿陪我的是不是？”

四郎也停住脚步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我们虽然曾是敌人，但你这人还算光明磊落，不会趁人之危，我陪你走走，尽一下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哦？”明姬问道：“我不趁人之危，何以见得？”

四郎：“因为在狼牙谷，我身受重伤，你本来可以杀了我，但是你并没有动手。”

明姬看了一眼四郎想想：“我可不是对谁都如此的‘光明磊落’”。

四郎：“此话怎讲？”

明姬：“因为在我落马时你也救了我一命。我又怎会在你重伤时伤你呢？”

四郎向前走着：“你还好意思说，当时你说你是上山打猎，又说给你母亲治病。骗的我好苦，你知不知道我救了你之后，被我爹吊在树下差点打死，回京之后又被潘仁美以通敌之罪参了一本，你可害苦我了，所以说嘛，女人的话是不可以相信的。”

明姬随后跟上：“你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感到很愧疚，要不是为了还你清白，我大辽也不会又让出一县之地把赔款加倍了。”

四郎继续向前走着说：“你们的君主很听你的话啊，你说割地他就同意了？”

明姬边走边说：“我对父皇说，让出一县之地有助于两国的通商，他想想也就同意了。”

四郎有点感动的说：“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明姬大胆的看着四郎的眼睛：“对自己喜欢的人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四郎慌忙避开明姬的眼神叉开话：“明姬，你要上哪里玩啊？”

明姬：“四郎，我什么都听你的。”

四郎：“你难得来一次中原，想上哪里玩尽管开口，我会奉陪到底。”

明姬：“记得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曾说过，如果没有战争，谁都愿意泛舟湖上，对酒当歌，现在宋辽两国已经议和，不知我大辽的明姬公主是否有幸和大宋的永宁王爷小酌两杯呢？”

四郎：“好，我们去湖边坐船。”

天波府，杨业心事重重的从宫中回来。赛花出来迎接。

“夫人，四郎不在家吧？”杨业问道。

赛花：“四郎去陪明姬公主了，业哥，发生什么事了。”

杨业叹口气：“夫人，我们进去说。”

杨业赛花房间。

赛花惊讶：“什么？皇上要和亲？要四郎做大辽驸马？怎么会这样？”

杨业无奈：“昨天在晚宴上皇上要四郎陪明姬公主，我这心里就已经明白皇上的用意了，今天要不是皇上亲口提出，也还不敢肯定。”

赛花焦急的问：“业哥，那你怎么回皇上的？你答应了么？”

杨业来回踱着步：“夫人，我又能说什么，皇上对我杨家恩重如山，别说让我杨业献出一个儿子和辽国公主成亲，就是要我杨业的人头我也无话可说。”

赛花为难的说：“话是这样说，可你想过没有，若日后辽国再次违约，宋辽两国开战的时候，你们父子难道真的要兵戎相见么？到那时你不是让孩子两面为难，生不如死么？”

杨业：“夫人，你以为我舍得么？四郎是众多孩子中我最疼爱的一个，我又怎会忍心让他背井离乡去敌国受苦，可是圣命难为啊。。。对了夫人，先不要让四郎知道这件事。”

赛花：“就算现在不知道，可又能瞒多久呢？”

杨业：“现在圣旨还没有下，皇上召见只是让我有个准备，也许事情还有一丝转机的希望。”

赛花：“真的？”

杨业：“皇上之所以还没有下旨，一定还有所顾忌。四郎深得太后的宠爱，不知道事情在太后那里是否有转机。”

湖上，平静的水面，仿佛一面硕大的银镜，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明镜一样的水面就荡起了一道道波纹，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显得格外美丽。湖面上轻轻摇逸着片片莲花。让人心旷神怡。四郎和明姬坐在船上，欣赏着这湖边的美景。船划到莲边，明姬伸手扶着一支莲花。

“四郎，你看这莲花像不像美人的脸？”明姬问道。

四郎笑道：“莲就是莲，又怎会像美人的脸？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清雅不可亵玩。把莲比作美人脸，岂不俗气？”

明姬放下莲不满意的说：“好不懂情调。”

四郎笑笑接着说：“古代诗词中描写莲子莲花的诗多不胜数。如晋,乐府的青阳渡：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再如南朝梁沈约的‘咏芙蓉’

微风摇紫叶,轻露拂朱房.中池所以绿,待我泛红光.而我却独爱这首汉乐府《江南可采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读起来朗朗上口有没有将美景与美女联系起来，最讨厌那种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的诗句，清雅的荷花非要将妖冶的女子加进来融为一体，太俗太俗。”

明姬惊讶道：“没想到你对诗词歌赋也颇有研究。”

四郎得意的说：“你以为杨家将只是胸无点墨的武夫么？”

明姬笑了，大胆的看着四郎。四郎不自然的把目光移向别处。

岸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四郎的眼中闪过。

“语嫣。。。”四郎心念到。语嫣正在岸边看着四郎和明姬。见四郎看见她了，转身便走。四郎站起身，脚尖点水，向岸上飞去。明姬在船上大喊：“四郎，你去哪里？”

到了岸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哪里有语嫣的影子。四郎心想：“陪明姬可是奉了圣旨的，要是因为找语嫣而违背圣意，爹又要发脾气了。还是回船上去吧”。四郎转身见岸边有挑担子的卖各种小玩意儿，随手挑了一个荷包，回到船上。

明姬向岸上看着：“四郎，你怎么了，把我一个人扔到船上？”

四郎：“没什么，在岸上看见一个熟人。”说着拿出荷包说：“刚才失礼了，这个给你。”

明姬接过荷包兴奋的说：“四郎，你送我东西？”

“呃。。”四郎表情尴尬的点点头心想：“顺手买个荷包，她就如此兴奋，这个明姬公主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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