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少年时五】
暑假很快过完,迎来开学，他们也正式成为了高三生。
面对的就是紧张的学习和即将来临的高考。
高三第一天开学许愿差点迟到。
因为前一天晚上明望的企鹅突然上线了，他给她发了一句话：‘愿有前程可奔赴。’
随后还问她以后的打算,许愿什么都不懂。
明望就列了一大堆以后哪所大学怎么样,什么专业怎么样。
她渐渐明白了些,越看越感兴趣，直到夜深了才睡过去。
教室里老师和同学们都已经进去了。
老林抱着试卷站在讲台上正要发，许愿红着脸站在门口,“报告。”
全班同学和老师一起看向门口。
除了早已经知道她瘦了的三人外,其余同学纷纷睁大眼看着教室门口的她。
老林看了几眼，有点不确定，“同……许愿？”
许愿点头,“老师是我。”
老林愣了几秒,挥挥手让她进去。
许愿顶着全班同学的视线在座位上坐下来。
周围议论纷纷。
“看黑板！看黑板！”啪啪两声从讲桌上传来。
同学们安静下来，又才将视线转向黑板。
“上期末考试,咱们班的成绩都还不错啊！”老林笑着点头,开始发试卷。
一个一个念到名字和分数。
许愿趁着同学们都在拿试卷，悄悄转头往侧后方看去。
少年撑着脑袋斜靠着墙,视线在来来回回的同学上游移着。
下一秒,转过来和她偷看的视线对上，眼尾弯起，带着笑意。
许愿心脏窒息了一瞬,慌忙转回来。
“许愿。”
“啊？”突然被点名，许愿傻不愣登站起来。
“啊什么啊，上来领试卷啊。”老林抖了抖试卷。
许愿忙走上前去。
“142分,不错不错,进步很多,要继续保持啊。”
“嗯。”许愿接过，点头。
拿到试卷往座位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靠墙的方向看去。
少年一直看着她，见到她看过来的视线，竖起大拇指，眼里全是夸赞。
许愿捏着试卷回了座位，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起刚刚，他夸自己的场景。
心脏扑通扑通的。
好开心啊。
不是成绩提上来的开心。
想着想着，她又控制不住嘴角了，扑在试卷上冷静了一会儿她才坐直身子。
这一节课过得很快，下课铃声一响，许愿前后桌纷纷围了过来。
明望靠着墙远远看着，看着她被同学们围在中间羞涩笑起来的样子，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挖槽，那是许愿？”
“对啊，瘦了之后一下子漂亮起来了。”
“嘿嘿嘿不知道那里瘦下去没？”
一道难听的声音插了进来。
明望微微笑着的眼一下冷了下来，转回头，视线锁在刚刚说话那人上。
那同学本来猥琐笑着，见明望冷下来的神色和一瞬间迸发的压迫感，讪讪的垂了脑袋回去做作业。
*
入了秋天又迎来冬天，许愿成绩开始直线回升，甚至进了班级前十。
这得归功于明望时不时给她补课，给她讲题的原因。
这学期明望收敛了很多，没再刻意撩拨小姑娘了。学业重要，大学四年没在一起的遗憾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他多想和许愿一起走在大学的校园里，偶尔吵吵架，偶尔去旅旅游。
在热闹的街头拥吻，在寒冷的冬夜相拥。
所以为了使她不分心，把成绩提高，他真的是很克制了。
高三的寒假放得都很晚。
考完试同学们快速离开校园，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抓回去补课一样。
许愿默认都是最晚离开的，明望自然也是随她。
一前一后出了学校大门，天色将晚。
自从那一次坐过明家的车后，许愿再也不愿意让明望送她回去了。
太过招摇了。
她骨子里还是一个低调内敛的人。
明望依旧是随她的。
这个学期大部分时间都是走路送她回家，看她进了小区才离开。
没走几步，傅西凯和大学的徐是钰勾肩搭背过来拦他，“老徐说来学校打球，走啊！”
徐是钰和明望差不多大，只是明望读书晚，又不愿意跳级按部就班上着学，以至于徐是钰都大二了明望还在高三。
他确实也有很长时间没看到徐是钰了。
看了眼他手里的篮球，再看一眼背对着他走远的许愿，他喊了一声：“许小愿！”
许愿停住脚步捏着书包带转回头，她当然知道他有朋友来找他了，所以才会悄悄走开。
明望几步走到她旁边，微微躬身，“今天就先不送你回去了，你回到家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许愿点点头。
真乖。
明望心里暗叹一声，眼神从她眼睛扫到嘴巴上，一瞬间就不那么想跟徐是钰去打球了。
许愿低了低头，随后抬手小小的挥了一下便转身往回走去。
明望直起身子，看着她转过学校的围墙。
“呦~”徐是钰笑着，走过来一把搂住他肩膀，调笑：“不得了啊，小兔崽子都有对象了。”
明望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篮球拍了一下接住，几人往校内走去。
进了校门后他拿着篮球在指尖转着，一圈转过却突然掉落在地。
傅西凯脚一勾将篮球带起来，“怎么回事？想女孩子了？”
明望停了脚步不语。这种情况只在当初他傲娇着从她身边走过，而她不看也不理他的时候发生过。
皱了皱眉头，他立马转身，“我不跟你们去了。”
“卧槽！明望！”
“小兔崽子！”
不管身后如何骂，他加快速度跑出校门。
许愿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她们租房子的小区过去不远处就是夜市。
大半的烧烤摊在天将黑的时候就已经开张了。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最招社会上的小混混们和一些地痞流氓的欢迎。
她身后是老旧的小区外墙，旁边是绿化的花坛，刚刚她想抄近路从花坛这边的小路回去的。
哪知道这里藏着一个猥琐发臭的老男人。
懵了一下，她不动声色退出去，老男人却嘿嘿猥笑着一步跳回去挡了许愿的退路。
许愿强迫自己冷静，谨慎盯着眼前的猥琐男人，脑海里快速分析着对策。
她不动，老男人也不动只是用那双浑浊恶心的眼睛扫视着全身上下。
像猫捉老鼠。
所以更不能大惊小叫过度极端，以免激到老男人。
早就听说小区附近有夜流氓出没，之前明望送她回来她基本不用担心。
没想到这次叫她给碰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男人等不住了，猥琐笑着，口水流了一身，扒开衣服走过来。
许愿紧盯着他眼睛，再恶心也集中精力，脚底蓄力。
心底计算着步子，在离着三步之远正要跳过花坛逃跑时，一个黑色书包从她身后飞了出来直砸老男人头部，随后一阵轻风飘过。
少年的身影冲了过来，一个抬腿踢将男人踹翻在地上。
他还不满意，抬起脚往老男人身下踩了下去。
老男人虽然猥琐，但他不傻。
一翻身躲了过去，爬起来正要逃跑，少年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臂，侧身一个过肩摔狠狠将他砸在花坛外的大马路上。
男人哀嚎几声，看着少年不好惹的样子，挣扎着爬起来跑远了。
明望懒得去追，立马转回身。
看着被吓傻的女孩子，走过去一把拉住她抱在怀里。
许愿后知后觉小腿发抖，全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狠狠埋头在少年怀里。
他低头，抱着的手在她脊背上拍了拍，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许愿紧紧咬着唇，心底涨满委屈难过开心，乱七八糟揉成一团，憋得她眼眶泛红。
明望就这样抱着她，另一只手伸进兜里摸出电话报了个警。
半晌后，平复了情绪，许愿从他怀里退出来。
抬头对上少年的目光，她心尖一酥——我的盖世英雄，永远踩着黑夜来救我。
明望看了她几秒钟，将丢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拍了拍，“跟我回去吧，这里近段时间都不安全。”
唇瓣动了动，许愿要拒绝。
“是去你妈妈那边。”他把话接上。
对哦，母亲在明家老宅，可不就是他家。
默了片刻，许愿轻轻点头。
明望便给司机打了电话随后带着许愿到路边等着。
几分钟后司机将轿车开了过来，接上许愿和明望，开回了老宅。
车子开上半山腰的别墅区，明家老宅占地面积更是宽广。
许愿从没有来过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眼睛不敢四处乱看，只是安静跟着明望走进去。
路过花园，走上台阶，又经过长长的木质走廊，佣人出来看见明望回来，喊了声少爷，给他打开大门。
明老太太正在客厅里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到大孙子回来，高兴地招呼了一声却在下一秒发现他带了个女同学回来。
这……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开放的么？
她犹豫着要不要招呼。
明老爷子此时也从后花园转了进来。看见少年少女站在客厅，脸色沉了下来。
搞什么？
小小年纪翅膀硬了？
许愿不安地缩了缩肩膀，偷偷看了眼老人家，随后对着明奶奶方向小声喊了声：“妈。”
明奶奶：！
明老爷子：！
明望没忍住，侧头笑了声在沙发上坐下。
许母开心极了，几步绕过明老爷子走过来拉住许愿的手，“怎么来这儿了？”
两老人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看向许母和明望。
明望靠着沙发，给许愿递了杯水，简单说了下情况，还说刚好回来时看见，不然许同学就危险了。
明奶奶直呼社会治安太差了。
这种不良的风气要早点整治，不然得祸害多少祖国的花朵。
随后让许愿在老宅这边先住下来，反正许母房间也宽敞，床也够大，等抓到人了安全了再回去。
许愿便在老宅住下来了。
第二天时明望陪着她回家收拾了换洗衣服又回了老宅。
老宅里一般就只有两老人家住着，小的全住外面。
明望本来也是跟着明父和梅姨他们住在市区的。
但是寒假嘛，他还是更乐意住在老宅这边。
大孙子回来陪她，明奶奶别提多高兴了。
许愿在一次蹲在房间里写作业被前来找母亲的明奶奶发现后，便让她到客厅来写，时不时还聊几句天。
慢慢地，明望也将作业搬下来跟许愿一起写，也顺带逗明奶奶开心。
得知他们是同班同学后，明奶奶还鼓励他们互帮互助，也不让他们在客厅写了，全撵到明望书房去写。
明望的书房和他卧室都在老宅的二楼，两房间相邻。
书房有书桌，做作业不要太方便，书籍多，各种学习工具齐全，许愿也就不推脱了。
其实她心里高兴着呢。
能更近一步踏进明望的领地里，时刻与他在一起。
*
新年来临，南城的冷空气也姗姗来迟。
明奶奶兴起念头要置办年货，带着许母和明望一起出去，许愿自然跟着。
车是明望开的，他早满十八岁了。
天气寒冷，北风呼啸。
从商场出来不过片刻，大风刮了起来，天空暗沉，乌云密布。
明望去停车场开车了，许愿和许母陪着明奶奶站在路边等着。
狂风越来越大，吹得商场四周的装饰物摇摇欲坠。
许愿正揉眼睛的时候，明奶奶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明望把车开到哪了。
“小心！”许母突然大吼一声。快步跑上前去将明奶奶往后拉。
力太大，明奶奶被扯回来站不稳摔在许愿身上，两人齐齐倒在地上。
许愿扶着明奶奶，手关节直接杵在地上，尖锐的疼痛刺骨而入，但她却已经顾不得了，直直看着前方惊叫：“妈！”
许母被掉下来的大型商场招牌砸中压在下面。
有鲜血从招牌下蔓延出来，一瞬间就染红了路面。
许愿将明老太太扶在旁边站稳，跌跌撞撞爬过去，去抬招牌，“妈！妈？你不要吓我！”眼泪唰唰流下。
招牌太大，她使力也抬不起来，明老太太后知后觉回神，吓得赶紧来帮忙。
但她们力气太小了，根本抬不起来。
“救救我妈！救命啊！”许愿边使力去抬边向过路的行人求救。
好在大家都是善心的，男人们纷纷过来帮忙抬招牌，女人们在旁边打电话报警。
救护车来得很快。
不过几分钟又呼啦啦往医院开去。
……
这个新年注定不平安。
许母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两夜了。
许愿整夜整日守在病房里，东西吃不下去，也睡不着，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为此，明奶奶不是一次后悔那天去商场。
看着女孩子眼里的光渐渐消失，看着她瘦下去，她也很难过。
许母被砸中脑袋，即使做过手术了，但如果七天内醒不过来，就有可能成植物人。
许愿不相信，也不敢去相信。她只能每天趴在许母枕头边，一遍一遍讲着话，一遍遍喊着。
明奶奶愧疚难捱，但女孩子从来没怪罪过她，还一遍遍告诉她，许母会醒过来的。
乖巧懂事的孩子看得明奶奶越发想补偿她们。
不仅仅帮她们把差下的债还了，还给了许愿一个承诺，只要不杀人放火违背道德底线的，明家一定会达成的。
但许愿依旧只是摇头，她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母亲赶紧醒过来。
她很固执，已经三天多没睡觉了，脸色苍白，眼圈发黑。
明奶奶怕这样下去不行，别一个二个倒下去了，那她良心难安啊。
多次劝她先去休息，许愿依旧守在病床前。
明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把拉起她，“你得去休息了。”
许愿愣愣摇头，起皮的唇瓣动了动，“我要照顾我——”
“我来照顾，许姨我来照顾。”
许愿呆滞看他。
少年目光坚定，“我来照顾你还不放心么？”
“听话，去休息一下，哪怕是个把小时。你这样熬下去不行的，不然到时候许姨醒来了你倒下去了她该多难过啊。”
他低头平视着她，摸了摸她脑袋，“许小愿，你要乖。”
许愿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眼眶湿润着缓缓点头。
明望笑了一下，拉起她的手转进陪护病房，让她在床上躺下。
把窗帘拉好，随后过来给她盖上被子，“睡吧，你睡着了我就出去看你妈妈。”
许愿缓缓闭上眼睛，一霎就沉入深深的睡眠中。
明奶奶站在门口，看着固执得像头小牛一样的女孩子乖乖听话的样子，又看向温柔耐心的大孙子，心中下了个决定。
等许愿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清晨了。
她吓了一跳立马翻爬起来，脸都顾不上洗跑出陪护病房。
外面的病床边坐着一个少年，脸色有些暗沉，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但他脸上没有半分不耐烦的神色，正在拿着棉签沾水一点点涂在许母干燥的嘴皮上。
许愿心脏又疼又涩，吸了吸鼻子走过去，轻声喊他：“明望。”
明望转回头，见到她笑了一下，“饿不饿？”
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工作，“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明望点头，伸了个懒腰，“熬夜伤神哦～你以后可别熬着身体照顾你妈妈了，不然护工请了也是白白浪费钱。”
随后将旁边的早餐提过来放在病床旁，“困死小爷了，记得吃早餐。”
“好。”许愿放下棉签站起来。
明望笑了笑，提起外套，“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许愿看着少年潇洒的身影出了病房，偷偷跟了几步，直到背影消失在医院走廊她才回到病床旁。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
许愿还趴在床边正在与咕噜咕噜响的肚子抗战时，明望又来了。
明奶奶也一起过来。
还有老宅的一名厨师，手里提着饭食递给许愿。
许愿木讷接过，厨师便出去了。
病房是高级vip，靠窗是沙发和茶几，明奶奶拉着他们两过去坐下。
随后让许愿快吃，吃完有事要说。
许愿打开饭盒，荤素搭配，色泽漂亮。
她坐在沙发上就着茶几吃了起来。
看着吃得香的女孩子，再转向盯着女孩子吃饭看的大孙子，明奶奶咳了咳。
除了许愿鼓着腮帮抬头关心地看了眼她，她那大孙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明奶奶心里呵了一声，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檀木珠宝盒，放在茶几上推过去到女孩眼前。
许愿愣愣抬头看一眼，轻轻把盒子推过去，“老夫人，您收好。”
明奶奶：“给你的。”
许愿还是摇头，“我不能要您的东西。”
“你这丫头。”明奶奶翻了个小白眼。
明望瞅了几眼，不客气地将盒子拿过来，研究一番后打开，里面是一只成色透亮的翡翠手镯。
他愣了愣，想起这只手镯早些年还在他母亲的手腕上看见过……
他咳了一声盖好盖子，将盒子推回许愿手边。
不说话，也不看她们，眼光四处飘着，耳尖慢慢泛红。
明奶奶心底哼笑了一声，看向许愿：“你不要我就扔了，专门给你的。”
许愿张了张嘴巴，“扔了？”她看向盒子，拿起来打开，随后又关上，小声嘟囔：“很贵的吧？”
“不贵，小玩意儿。”明奶奶笑着回。
明望看了眼明奶奶再看向盒子，几千万呢是不贵。
这手镯在记忆里许愿跟他结婚后都没戴到，反而是传给了温雅。
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摸着下巴乐滋滋的。
许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明望干脆拿起来放在她手里，“拿着吧，不然奶奶真会扔了的。”
抿了抿唇，她拿好手里的东西。
明家人当真是一个样子。
之前他拿水杯给她也是这样说。
现在老夫人给她手镯也是这样。
明奶奶看她收了手镯，安心了一些。
再看一眼嘴角控制不住飞起来的大孙子，自个心里也开心，看她吃完饭，过去看眼许母这才带着明望走了。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了。
更显得医院冷冷清清。
这是许母陷入沉睡的第五天了。
许愿心里着急得上火，却还是稳着自己。
给母亲擦好手脚后便趴在床边絮絮叨叨说着话，大多都是以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过往。
就在她说到喉咙干哑，想找口水喝的时候旁边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许愿转头，少年穿着黑色大衣站在她身后。
她接过低低询问：“我妈妈怎么还不醒啊？”
明望靠近了一些，抬手搭在她肩膀上，稍稍压了一些力给她，“没事的，会醒过来的。她应该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过年。”
她仰头看他，肩膀上的力传进心底，使她坚强起来。
下一秒他重重捏了她一下，语气惊喜：“醒了！”
“什么？”后知后觉反应回来，立马转头看去。
果然，许母微微睁开了些眼睛，被子上的食指小幅度伸缩。
“妈！”许愿扑上去。
明望立马转身去找医生了。
许母在大年三十这天醒了过来，对许愿来说是巨大的惊喜。
即使这个年是在医院里渡过的。
到正月十五的时候许母已经能出院了，本来是要接回家的，但架不住明奶奶热情，被接回了明家老宅。
许愿为了照顾母亲，自然也是跟着回了明家老宅。
回了老宅几天后，许愿发现跟明望一个圈子的公子哥千金们会时不时跑来找明望，却每一个都要来看她一眼，然后挤眉弄眼地被明望给赶走了。
她直觉没什么好事，但又没人告诉她。
很快便迎来了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了。
南城是一个冬天没影，但春夏特别长的城市，刚刚进入三月份便已经是接二十七八度的高温了。
许愿依旧跟母亲一起住在明家老宅。
她要回去自家租的房子的，但是被许母拒绝了。理由是要高考了她在自己身边才好照顾她，最起码的营养不能落下。
还有那边不安全，考虑到她一个女孩子上学放学怕被社会上的小混混给盯上。
所以不放心她回去。
最后冲刺阶段，任何后果都要考虑进去。
明奶奶也劝她，明望也说方便补习，许愿便住下了。
住在老宅刚好可以跟明望一起顺路。为照顾到她，去接他们的车子也换成了普通的黑色别克。
而且还是在离学校很远就停了车，怕被同学看见乱传谣言。
明望倒是无所谓，注定是他老婆的人，传就传了，但是他怕影响到许愿。
因此什么都听她的。
一个周末，许愿照常去明望书房写作业做练习题。
进了书房却看见宽大的书桌上一排排的线路板和细小螺丝还有各种金属壳。
桌面上除了台式电脑外还有一台白色的笔记本，两台电脑都连着数据线。
她在椅子上放下练习册，趴在旁边看他弄。
明望转着螺丝刀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低头。
一个小时后，一台小型的像电视里的铠甲勇士的机器人便在桌子上站立起来。
明望呼了口气抬过笔记本，按了几个按键，小机器人咔哧咔哧转向许愿，机械地鞠了个躬，肚子上的喇叭发出声音：“主人，你好。”
许愿捂着嘴惊讶到不行。
明望靠近她，将笔记本递给她，让她按了下上下左右键。
小机器人前后左右滑动，再按其他明望教给的键，小机器人就会缓慢抬起手臂，四处问好。
这太神奇了。
一堆废铁在经过他手中处理后居然有了‘生命’。
她抬头看向明望，由衷地崇拜他，“到了大学会有这样的专业吗？”
明望扬眉，“当然有啊。”随后低头看她，语气里带着不为人知的紧张，“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北城读大学，那边的科技大学很多很多。”
许愿看向机器人，耳尖悄悄红了，小声回他：“好呀。”
明望弯起唇角，抬手弹了弹她脑门：“那你加油哦。”
“好。”她躲了躲，将笔记本还给他，转身拉过椅子把作业本铺开。
*
炎热的夏季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
紧张又隆重的高考三天转眼便过去了。
在所有考生的欢呼中，压抑了一年的高三学子将书本资料散的满天飞。
许愿和明望便是在这一阵的欢呼中出了校门，步行到明家司机停车的地方上了车。
车子启动，往老宅开去。
行至半路，明望忽而靠了过去。
许愿紧紧捏着手心，感受到了少年火热的呼吸喷在耳后。
他的手突然覆在她放在腿上的手，在她转头时，吻轻轻落了下来。
许愿睁大了眼，呼吸一瞬停止了。
不敢相信此刻贴在她唇瓣上的温软是少年的。
少年轻笑了一声离开她的唇边，伸手揽过她抱在怀里叹息，“这操蛋的高中终于结束了。”
他低头，轻声说：“我好开心啊。”
许愿低了头，脸颊红透。
心里附和着他的声音，我也好开心啊。
回到老宅，许愿便收拾东西，要搬回小区那边。
正收拾着的时候，许母拦住她，递了一个袋子给她，“高考完了，这夏天也来了，妈买了几件裙子你试试看。”
许愿接过，打开袋子一看，是三件连衣裙，一件白色荷叶边的，一件淡黄色格子裙，还有一件薄薄的碎花裙。
摸着裙子，她心里蠢蠢欲动。
她其实很久没穿过裙子了，初中开始长胖后就没穿了，瘦了之后就是高三了，紧张的学习让她没时间去打扮自己。
每个女孩子都爱美。
尤其还是住在少年家里。
她也想让他看一看自己漂漂亮亮时的样子。
许母给许愿递了裙子就出去了，陪着老太太去老友家做客。
许愿换了白色的裙子，裙摆到膝盖上，鱼尾裙的款式，荷叶边的袖口。
她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没有少年的影子，正要转出去时，背后一道大力拉过她，将她抱着压到书桌上。
少年俯撑在她身侧，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撒在女孩身上，是纯净的白。
他低头靠近她脖颈，轻微嗅了嗅，微微笑着侧头亲了她一口。
这副神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色色的，却又很性感。
她忍不住抬手抱着少年宽阔结实的脊背，后知后觉反应回来，没忍住红了脸。
明望好笑，低头一寸一寸吻着她，“害羞什么？没抱过男生？”
许愿被他大胆痞气的话语羞到脸红，呜一声，埋进少年怀里。
片刻后又仰头，眼睛亮汪汪地看着他，轻声说：“明望，我好喜欢你呀。”
明望躬身，眼神讳莫如深看着她几秒。
凑过去亲了亲放开，又亲了亲，轻声说：“我也很喜欢你。”
“我庆幸老天给我机会，让我从一开始就把你留在身边，可以好好陪你成长。”
他低头抵着她，“现在是女朋友，以后是老婆。”
许愿埋在他怀里，“什么老婆不老婆的，还早呢。”
明望搂紧她，“不早。跨越时光回来爱你，于我而言一点都不早。”
（全文完）